第2章 雲歌
「快看,是大祭師。大祭師來了」
在場的所有人見到白袍老者,好像炸了鍋一般地興奮起來。
很明顯,在場的眾人都十分尊敬或者愛戴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哥哥,哥哥,他是誰呀。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人群中一個小孩眨了眨眼睛。問道旁邊個頭稍微高一點兄長。
兄長輕咳一聲,立刻表現出無所不知的模樣,「老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是我們巫族的祭師,據說十年前就閉關了。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他和族長爺爺誰厲害?」。
「肯定是他嘍,據說他的地位在族長爺爺之上很多呢。」
「這樣啊。」
小孩兒眨了眨眼睛。
「祭師大人,您也來了」。
黑袍老者見到白袍老者,也不由得慌忙做了作揖。
「我是來找陸夕的。」
祭師也不多廢話,直接點名來意。
「陸夕?」莫不過是為了她的圖文,黑袍老者輕聲嘀咕道。
陸夕清晰地聽到了白袍老者的言語,詫異道,「請問,祭師找我何事?」
祭師輕道,「你隨我來。」說罷,伸出了雙手。陸夕不明何意,但還是走了過去。雖然不知何意,但是祭師的聲名遠揚,在整個巫族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且是賢名。外加上陸夕獨具智慧的雙眼,知道祭師並無惡意。
陸夕剛到祭師身旁,只聽見「舒」地一聲,一陣純白色的光直線襲來,眾人尋光而去,忽然片刻,陸夕和白袍老者便隨光消失了。
「哥哥,哥哥,這是什麼巫術?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父主說過,祭師掌握了巫族多種強大的巫術,神秘且強大,我想,不止是我們,可能父主也沒聽過。」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和祭師一樣強大呀?」
小孩兒又天真地問道。
「傻弟弟,我們怎麼可能會有巫師那麼強大呢?他是巫族百年一見的巫術天才,又修習了百年。恐怕我們永遠都不可能那麼強大。」
「不對,不對,哥哥,父主說過,一切皆有可能,讓我們相信自己。」
小孩兒說完握緊了拳頭。但旁邊的兄長便不再搭理,只當是小孩子的童言稚語。也只有小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言辭。
「諸位,今天叫大家來這裡,主要是給大家強調一個重要的事,這件事,可能關係到我們巫族的存亡。」
白袍老者剛走不久,黑袍老者就走了稍高處,對著眾人喊道。
「族長,什麼事呀?」
人群中有青年忙詢問道。
黑袍老者道,「今日大家想必也見到了,妖星降世,戰亂將起,可能會席捲整個大陸。我們巫族千年以來,一直處於中立狀態,從不參與人族的戰爭,我希望,未來我們整個巫族的族員也一樣,不要去干預人族的戰爭,否則,禍連整個巫族。」
黑袍老者說完,眾人皆議論紛紛。
「哥哥,哥哥,你覺得,我們應該介入人類戰爭嗎?」
小孩子聞聲又道,他好像有無盡的言語想和旁邊的兄長說,他對整個世界充滿了好奇。
「不應該。」
「為什麼?」
「因為參與人族戰爭,不管支持哪一方,都會被不支持的一方所仇視,最後報復。一千年以前,巫族差點滅族,就是因為參與了人族戰爭。所以我們的祖先歷代都在告誡我們,
不要去接觸人族。要遠離他們。更不要參與戰爭。」
「可是,哥哥。我們是和平了,但是我聽父主說,人族因為戰爭餓殍遍野,到處血流成河,到處的孩子無家可歸,我們不應該幫幫他們嗎?以我們巫族的實力,是完全可以~~」
「快閉嘴,小心被族長聽到。」
小孩子旁邊的兄長迅速捂住了小孩兒的嘴。以防他再說一句話。
他知道,弟弟還小,有些事不知道。比如。在巫族參與人族戰爭,會被巫族處以最嚴重的懲罰。
「陸夕,你知道,我為何會來找你?」
一處石岩之上,白袍老者席地而坐。而白袍老者所到之處,一直紛飛的雪花彷彿會下到另一方,而不會降臨在他的身上。最神奇的是,白袍老者所到之處,所有的雪花好像消失了一樣,似曾沒進入冬季一般。
「祭師爺爺,是不是因為圖文?」。
「不單單是。」
「那還因為什麼?」
「因為你。」
說話間,陸夕已走了過來。而她的身旁覆蓋白雪的地方,所有的白雪一片一片彙集起來,朝不遠處飛去。直到只剩下乾燥地藤椅。陸夕親眼目睹著雪花地散開,長這麼大以來,她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巫術。
白袍老者繼續說道,在巫族,尋常族人7歲的時候,手臂上的圖文會清晰地展現出來,通過各族的族長以及對應地族理師識別出來,並交由學院,使得專門的學院指導對應地巫術。可是你不同,我一直在觀察你,你的圖文15歲,也就是昨日才顯現出來,你可知道?
「陸夕知道。」陸夕點了點頭,她的眼神淡然,婉約,大有一種處變不驚之態。
白袍老者見狀。也感慨面前的少女不是常人。
因為她的淡然,她的沉穩,面前少女屬於仿若天塌下來,她也看得平常。不會覺得驚奇。
同時,白袍老者也深切地知道,在整個巫族來說,如果7歲還未顯現出來的,一般會被族人定為另類,而所有的另類,會飽受偏見,會一直在偏見中度日。這種偏見曾將許多巫族的少女逼迫到最後自殺,白袍老者見過許多這樣的事。
而面前的少女,直到15歲,才顯現出巫族的圖文。
相當於她至少飽受了七年以上的偏見。
然,如此漫長的偏見歲月。她卻如此冷靜。實在奇異,任何有此經歷的少女,恐怕都在也淡然不了。
並且,她的圖文,好不容易顯現出來,還如此怪異。
「孩子,這幾年,受了許多偏見吧。」
白袍老者忽然關懷地問。
「是的」,陸夕淡淡地說道。
「你不好奇,你的圖文,因何遲到了數年才顯現出來嗎,孩子。」
「我不好奇」。陸夕繼續淡然,「就像我不好奇,它因何發出綠光一樣。」
「因為這是命運。」
正在這時,白袍老者朝陸夕手臂揮了揮手,霎時間一陣白光朝著陸夕的手臂集散而去,光線奪目絢麗多姿,最關鍵的是,陸夕作為巫族的血脈,能夠看到每一粒光粒,進入手臂的樣子。
大概持續了數刻,光線這才慢慢消散。
等到光線消散時,陸夕再查看圖文,她再次驚愕,因為她明顯地看到圖文里,清晰地出現了兩個字。一個字是王,一個是誠。
「這?」
陸夕正要開口,白袍老者示意讓陸夕先別說話。
持續又數片刻,白袍老者這才開口道,「孩子,這,正是你的命運,你從出生開始,就註定會和人類的王族有很大的命運關聯,你的命運自小就註定了,為王而生。」
「是商國的王,還是北塵國的王。」
陸夕忍不住追問,在她很小的時候,聽過手臂上王字的含義,不過從前的王字,並不在她的手臂,陸夕也從未想過,有一天,王字也會出現在自己的手臂。
白袍老者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整個雲海大陸,只有四個國度,而四個國度里,只有兩個算是有王權的國度,另外的兩個國度,實力弱小,人口體量小,如果不是偏遠的話,或許已經被滅國了。所以能夠被稱得上國度的,無非只有兩個王國,一個是商國,一個是北塵,兩個國度一直想統一,然而數百年以來,從未真正統一過,倒是因此常年戰爭。除了國與國的戰爭,內部也一直在戰爭。但是,你手臂上暗示的王,卻另有其人。」
「難道還有別的王?」
「也或許,是未來的王。」老者語重心長地又說道。正此刻,陸夕的圖文里,誠字怦地一聲,突然集成綠光,匯聚在了陸夕和白袍老者的上空,未久,綠光開始慢慢蛻變,一點一滴地彙集成,直到最後變成一幕極其薄的銅鏡。
陸夕正要驚然。
白袍老者立刻示意陸夕仔細觀望。
陸夕雙眼瞬間在銅鏡面前凝神,一張熟悉的面容,頓時印在銅鏡上。
那是一個小男孩的面容,和陸夕同樣的年紀。
他的面容憔悴,黝黑,嘴角蒼白,他的頭髮油膩,冗長,一直遮住了眼角,最奇怪的是,他的右側臉角,有一個很大的疤痕。
小孩柔弱不堪,唯有他的眼睛,倔強里透露著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