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漫漫長路

三人組早早的到了料理店原址。

「吃了嘛？」

「沒有，你呢？」

「沒有的說。」

「弘樹呢？」

「咕咕」×3

三人都沒吃，他們在等林故淵的早餐料理。

就是來的好像太早了，才八點，對方明明只是讓他們九點集合，但忍者這玩意，習慣了早起，就睡不下懶覺。

「好餓啊，弘樹，你身上有帶吃的嘛？」，冰葉有些忍不住了，她昨晚回去就吃的很少，餓著肚子艱難的睡過去，結果早上6點就醒了。

弘樹無奈的看著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的冰葉，現在要是給她吃的，之後又要被她嘮叨，他才不做這種事。

關鍵是他也不敢帶，怕自己忍不住吃了。

「邦彥，你帶了嗎？」，他只好求助邦彥，雖然也不抱希望就是。

對方並沒有回話，只是沉默的看著料理店的地基。

「邦彥？」，弘樹有些擔心的走過去，他實在是害怕這個以美食為人生的隊友，乾脆利落的餓暈過去。

邦彥伸出右手，指了指前方的地基：「吶，弘樹，你看這片地基，很大吧。」

聞言的兩人一併看了過去，是很大，78×113平米的地基，除去主體建築的T型基礎，周邊地面的風景設計也一併做好了規劃。

弘樹看來看去，最後憋出個「很大」。

邦彥也不在意，只是繼續問著：「你說，這麼大的料理店，能不能有我的一個位置。」

三人俱都沉默。

邦彥無法再當忍者是已定的事實，也許以後醫療忍術更進一步能夠改變這一切，但現在不行。

「啊，這，幹嘛都這幅表情。」，見二人都癟著個嘴，邦彥笑著打趣：「才16歲，怎麼都跟個苦瓜似的，冰葉，魚尾紋要皺出來了。」

「啊？！」，冰葉連忙捂臉，雙手不停的在眼角打轉。

邦彥在一旁看著傻笑，他還要多看看，不能與他們一起出任務，今後再見到他們的時間就無法確認了。

「決定好了嗎？」，弘樹看著這個兒時玩伴，他們一起相伴了十幾年，他了解他的每一個表情，清楚他的每一個習慣，對方不是在玩笑，他也沒有不情願。

冰葉雙手遮住眼睛，露出一道指縫偷偷看著。

「嗯，我想試試，你知道的，想嘗遍忍界的美食是我的夢想。」，邦彥笑著指了指那片地基，「我的夢想就在這裡。」

「雖然老闆未必會要我這個殘疾人，但至少這次就是個機會。」，他拍了拍右腿，「我只是沒了條小腿，又不是沒了小腦。」

他笑的很開心，就像區區小腿無足掛齒：「我會靠自己的努力和真誠去打動大將，那份對美食的熱愛我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弘樹認真的問道，他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想要為另一位朋友做些事情，不是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為一位殘疾人做些什麼。

邦彥伸出右手，握成拳頭：「為我加油。」

一個眼裡閃爍著光的人，只需要為他加油就好。

弘樹伸出拳頭，與他對碰，冰葉見狀直呼：「我也來。」

三個人傻笑著三拳鼎立，好似回到了從……

「三位，在做什麼？」

這個料理店的人總喜歡打擾別人的情感共鳴。

三人組默默的收回拳頭，連繫感情的時候被外人看見總會讓人感覺彆扭，有種在被別人當猴看的異樣。

二十四小時不到，他們已經當了兩次猴。

「沒什麼。」，邦彥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地，他的感情最強烈，也是直面對方的那個人。

他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這樣嗎，那三位隨我來吧，師範在準備各位的早點，讓我來接各位。」，大地晃了晃腦袋，感覺或許是自己年紀大了理解不了少年少女的感情。

三人跟隨大地來到淵一的小屋，推開小屋的大門，發現裡面有一群孩子，正圍坐在長桌旁。

「哥哥姐姐好」×12

「啊，好好，大家好」，三人連忙回應，一時愣在門口不知該幹什麼，來之前完全沒想過會有這麼多幾歲的孩子。

林故淵從廚房伸出腦袋，笑著說道：「來了就坐下啊，愣在做什麼，待會就吃飯了。」

三人脫下鞋子，隨後扶著邦彥找座位坐下，都有些好奇今天的工作是不是就是帶孩子，但他們又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只好把目光轉向一旁大地。

大地指了指桌子，「好看吧，昨天剛買的，就是為了這幾天大家吃飯用的。」

「呃，不，我們的意思是，今天的工作是帶孩子嗎？」，邦彥挨的最近，低聲出口問道。

大地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不過孩子們都很乖的。」

乖嗎？三人將目光轉回孩子，就見孩子們一個個安穩的坐在座椅上，偶爾彼此間低聲說些什麼，有將目光看著他們的，還有在他們看過來時，偷偷臉紅躲在另一個孩子身後的。

很乖，不吵不鬧，十二人，七個男孩，五個女孩，年齡看起來也不一樣，七歲到九歲都有，穿著樸素，但很乾凈。

只是這麼乖的話，需要我們帶什麼？三人眼神交流，決定還是晚一些再問問大將。

因為他們覺得大地好像有些憨憨的。

林故淵沒一會又伸出腦袋，「大家準備洗手哦，要開飯了。」

「好～」×13

兩人看向和孩子們一起舉手回應的冰葉，一臉沉思，待會還得再帶一個大孩子？

冰葉訕訕的收回右手，回以一個吐舌，然後跟著孩子們去排隊洗手，她身後跟著的是大地。

沒一會桌上就剩下兩個男人互相對視，「飯前洗手，乾淨又衛生。」，邦彥忍不住開口，他覺得自己想要融入料理店，至少要遵守料理店的規矩。

「我也覺得。」，弘樹起身扶著邦彥排在隊伍最後。

林故淵在廚房裡偷偷笑著，他其實有些喜歡三人組，憨憨的，跟大地一樣，那些孩子他也很喜歡。

兩輩子人生，這是他第一跟這麼多喜歡的人待在一個房子，待會還會一起吃飯。

真好啊。

野乃宇在一旁看著，這個奇怪的少年好像很喜歡偷笑，不管是看自己的時候，還是看孩子們，但她並不討厭，他笑起來很好看，像是盛夏里開出的一朵微風。

「淵一君，這次在笑什麼？」，野乃宇忍不住問道，他這次笑了很久。

笑冰葉學著孩子唱著口號洗手。

「天天洗手，快樂到手，這邊洗洗，那邊刷刷。」，林故淵看向野乃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前輩是你教的嗎？」

野乃宇有些臉紅，「嗯～為了讓孩子們養成好習慣。」，隨後她昂起腦袋，看著林故淵，「有什麼問題嘛，淵～一～君。」

腦子裡回蕩著對方這樣唱著口號洗手的模樣，這種事情，是不能說的。

「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失禮的事呢，淵一君。」

「野乃宇是會讀心術嗎？」

「說不定哦。」

「好可怕，那我現在的想法野乃宇也能看到嗎？」

「說說看呢，也許我已經猜到了。」

「真是狡猾的說法啊。」

野乃宇看向對方，不狡猾一些的話，大概孤兒院也撐不到現在吧。

林故淵斟酌著話語，良久之後，開口道：「今後就叫我淵吧，如果可以不問理由的話，那真是幫大忙了。」

他挺喜歡現在的生活，也很喜歡這些人，可以的話，他更喜歡他們能記住他。

他不是不喜歡淵一，也不是不能以淵一的身份活下去，但他只是更希望，在這條路上，有人能記住他。

「既然淵君這麼說的話，自然是有淵君的理由。」，野乃宇笑著說道。

「野乃宇只是體貼呢，走吧，他們該餓的差不多了。」

兩人一人推著一輛餐車從廚房出來，然後在眾人的搭手下放到桌上，清洗完雙手，在眾人特意為他們留的座位坐下。

林故淵環顧一眼，見大家都在看著自己，「那麼，我開動了。」

「我開動啦/了。」×17

等待已久的美食終於來到眼前，眾人空蕩蕩的腸胃早就在消化自己，在可以開吃之後，大都不顧形象的吃了起來。

像是二師兄吃人生果。

林故淵看著這些或大或小的孩子，他頭一次覺得，選的是廚藝真是太好了，能夠讓喜歡的人吃上自己做的美味的食物，真是太好了。

真想讓世界就這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