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十九)

七年(十九)

現實世界的愛情就是建立於物質之上,要有了麵包才會有愛情,阿文縱然有了麵包,也沒有等到愛情。

一諾看完消息一陣的失落,她是不是應該直白一些,直白的告訴阿文,她想和他有一場旅行,一場難忘的旅行。

可她是女孩子呀。

人這輩子大概要遇上很多人,而很多人里喜歡自己的寥寥無幾,恰好遇到自己也喜歡的幾率又非常渺茫。

相愛很難。

所以一諾也會問自己,現在對阿文的感覺,以及對他的定位。

她也會陷入糾結,她也會在意,在意阿文會不會在意她的過去,在意阿文是不是真心實意。

她的過去,愛情里一半的時間都在與前男友糾葛,一半的時間留給阿文。

她只是個女孩,也會在不確定的關係面前猶豫,即使她感覺到阿文的喜歡。

第一次刪阿文,她心裡也有失去的感覺,即使她知道,這樣也許對三個人都好,可她也害怕,害怕阿文就這樣放棄。

刪除和拉黑,就像戀愛遊戲,當然,這樣的遊戲,玩家總是百玩不厭。

她會突然沒有安全感,和阿文聊天的那段日子,如果有別的男孩出現,她也會試著和別的男孩聊天。

女孩子就是這樣,如果你沒確定和她的關係,沒有明確表明過愛意,她如果遇到更好的男孩,他比你更會關心她,更懂得她的需要,她就會心動。

阿文大概不是屬於一諾的男孩,兜兜轉轉,也轉不到他的身邊。

一諾的前男友大抵也算是個優秀的男孩,他追一諾追了很久,他知道阿文的存在,也同樣和阿文一樣介意彼此的存在,不過他的介意有理有據,而阿文沒有。

他知道阿文和一諾的關係,男人的佔有慾,告訴他,他容忍不了阿文這樣的角色,所以,第一次,他看著一諾,刪了阿文。

那一刻男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他也會從這樣的舉動中來證明一諾是愛著他的。

第一次一諾和他分手,有些阿文的原因,他不能容忍一諾和他一起還要無時不刻回阿文的消息,女孩子是感性動物,而男孩子是理性動物,當理性開始掙扎,他就知道,他真的很在意一諾和阿文的關係,即使阿文什麼都可以不做,但對於他來說,阿文就不該存在於一諾的世界里。

所以,他開始冷落一諾,以此想要得到一諾的關注,可一諾沒有,到最後分手,一諾也沒有為此改變。

一諾會把阿文定位成朋友,和朋友聊天,不需要理由,這是個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她知道,但她還是會這樣做。

阿文呢?

她做什麼都可以,她需要,他就能做到。

阿也問阿文:「你高中其實可以表白,你主動點也許你們就會有故事。」

這是阿也說過的第二次阿文失去表白的時機,第一次是他和一諾看電影。

「沒有說破是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果是我錯了。」

「票呢?決定送給她了沒?」

「沒有,她可能不再需要這些東西了。」

阿文將票拿回去后,問了姐姐要不要和未婚夫去,姐姐收下了票,沒有說去還是不去。

「你還想追回她嗎?」

「想,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刪了手機里關於她的東西。」

「比如?」

「比如,她的照片,比如和她的聊天記錄。」

阿文現在被生活磨去了稜角,不能像當初那樣,尖銳鋒利的時候,去為自己的感情拼上一把。

提不起去找她的勇氣,再也不願承受不愛的打擊。

阿文告訴阿也,他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唯獨感情,感情不能像工作,不能像學習,不能像甲方,只要你努力,總會有些回報。

感情像天使里的惡魔,在你淪陷在它的溫柔里的時候,狠狠的給你來上一刀。

阿也覺著,感情就是因為有了不確定性,才會如此的迷人,需要花上些時間去探索,去了解她,而這個過程,遠比結果來的重要。

「其實,第一次,她刪你的時候,你就不應該加回她。」

也許不加回,就沒有了以後七年的痛與愛。

「阿也,你不懂,我那時候就是太想要給她一個不一樣的陳阿文,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加回,一次又一次的給自己理由,找一個我需要加回她的理由,到最後,沒了理由,就是我想她,單純的想她。」

就是想她,哪怕只能隔著屏幕多說上幾句,也會高興的不得了,這種感覺阿也不懂。

但現在呢?

可能是因為成年了,也可能是因為長大了,突然愛不起了。

一想到她以後和別人過520,七夕,情人節,元旦節,聖誕節,平安夜,過年,這些值得紀念的日子,自己就會很不爭氣,會接受不了,但是依然愛她,只是現在愛的不打擾。

「我總覺得你和她還有故事。不要問我為什麼,非要找個理由,那就是女人的第六感?」阿也覺著好笑,什麼時候,把女人的第六感也用上了。

「阿也,你告訴我,我該不該回去找她?」阿文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確定了,他該怎麼做,才能讓現在的自己好過些。

「嗯,去找她吧,畢竟你現在還愛她。」

可能多年之後,十年,或者二十年,你會忘記,可是,現在和未來,多遙遠的距離啊。

「你不懂她。」

阿文說你不懂她,我也是,我也不懂她。

「嗯,我不懂她,但我懂你現在的感受。為什麼一定要去顧及她的感受,你既然愛了,就大膽再去試一次,就兩種結果,最壞的打算也和上次一樣,被拒絕?」

可萬一她也後悔呢,萬一她也後悔對你說出那句不愛呢?

阿文沉默了。

這輩子,都在給別人做導師,叫別人努力去愛,一定要愛一次,哪怕愛的遍體鱗傷。

可這樣的道理終究還是說給別人聽聽罷了,人都這樣,自己不經歷一次,永遠理解不了,別人的感受。

一諾說阿錯過了給她表白的最佳時機。

就在阿文大四的時候,那是一諾畢業的日子,她最需要阿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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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里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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