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故事（十）：來世不生帝王家

「殿下，南宮傅進城了。」

「他現在在哪？」

「趙府。」

「帶我去見他。」

天還未亮，蘇澤主僕二人整夜未眠，就是在等待南宮傅的到來，還有一個時辰就要早朝了，不論皇后今日是否要展開行動，蘇澤必須要下手了，待到天明，城外三千將士就會暴露，到時即便皇位到手，也會落得一個謀反的罪名。

必須搶先揭穿皇后。

趙府，南宮傅與趙運程相視無言，正在等待太子的到來。

「報！太子駕到。」

「噤聲！帶他們進來。」

侍從的喊聲讓趙運程的心猛地一驚，起身恭迎太子，身旁的南宮傅卻依舊穩坐如山，面無表情。

「無須多禮。」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準備就緒？」

「一切皆看南宮先生了。」

一直沒說話的南宮傅，聽到太子提到自己，冷笑了一聲：「皆看老朽？我只不過是殿下的一顆棋子罷了。」

「南宮先生何出此言？」

「為除掉三皇子，你不惜以我南宮全家為代價，你讓老朽還如何讓信得過你？」

「那南宮先生為何還要出兵助我？」

「當然是我那痴情的蠢女兒，你以為，要是沒有她在一旁助力，我會摻和你們蘇家的雜事？」

「南宮先生的意思是。。。」

「兵我已經帶來，但只有三千，如果皇帝真如你所說，被皇后控制，到時她假借皇帝之手發兵，這三千人馬，只有死路一條，包括你。」

「我深知如此，所以才請南宮先生親自前來，助我一臂之力。」

「我不會出面幫你的，兵權已然不在我手了。」

「可南宮先生的威望在，若您出面，定能鎮住那些王城將士，他們素來與你親切，自然為聽你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我為什麼要出面？我不是已經帶了三千將士給你了么？」

「南宮先生請直言。」

「好一個太子，好，我就直說了，要我出面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但說無妨。」

「祝你奪得皇位之後，必須娶我那痴情女兒為皇后。」

「這。。。」

蘇澤知道自己應該以大局為重，但他實在沒想到南宮傅居然會用這個東西來作為條件，蘇澤看了看趙運程，想從他那裡獲得一點建議，但他面無表情，似乎在暗示蘇澤，一切全看自己了。

蘇澤咬了咬牙，準備點頭應承，但花瑤的臉突然浮現在眼前，清澈的眼神和明媚的笑容，讓蘇澤一下子猶豫了。

南宮傅看到蘇澤猶豫不決的樣子，哼了一聲，準備離去。

「南宮先生請留步！」

「若太子殿下不樂意，那老朽留在這裡也無任何意義，那三千人，任憑殿下差遣，告辭！」

「若是我娶小女為後，南宮先生就會助我，此話當真？」

「當真。」

「好，我答應你。」

「太子殿下可敢立誓？」

「我發誓，一旦繼承皇位，便會曲南宮家小女為妻，冊封皇后，若有二話，當天打雷劈！」

「好！那老朽便跟隨太子殿下，闖一闖那皇宮！」

趙府內，蘇澤一行人已經開始謀划計策，然而晴陽宮內，皇后卻依舊十分焦慮。

「深先生，你說過不會出差錯的！」

「時間太久了，這皇帝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我的葯已經沒用了，再加上那太子昨日那一出，我看皇后是不得不行動了。」

「難道就是今天么？」

「皇後手握詔書，又有何懼？」

「只怕那趙運程不是真心助我。」

「何出此言？」

「太子剛才去趙府了。」

「此時去趙府？定有古怪。」

「深先生所言極是，只是。。。」

「皇后難道還沒準備好？」

「太快了，都太快了，都是因為你那該死的義女，若不是她，老五還能多利用一下，現在他一死，我變少了一個極其重要的掩護，即便有詔書，怕是會有許多大臣不服。」

「不服又如何，詔書一旦發布，皇后便手握實權，到時候把不服的人統統除掉，包括那個太子。」

「太子是一定要除掉的。」

「不如這樣，按照現在來看，太子勢必已經知道我們的密謀，今日早朝之時，他便會來揭穿你，我在殿上用毒針殺了他，到時候太子一黨群龍無首，大勢已定，即便有異議，也不敢胡亂聲張了。」

「也只能這樣了，時辰快到了，你準備一下，準備上朝了。」

蘇澤與其他兩人商議完畢，便先回了東宮，卻意外發現花瑤正站在花園裡。

「你在這做什麼？」

「啊？我睡不著，就出來溜達溜達。」

「睡不著？這都快天亮了呀。」

「嗯。。。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別訓我。」

「說吧。」

「其實每次你和公公在書房裡說話，我都能聽見。。。」

「什麼？」果然是這樣，自己的懷疑果然沒錯。

「你別生氣，我雖然聽到了，但我誰都沒說，我知道你在做什麼，所以很多時候我都不願意去打擾你，那天你問我借毒針，我也明白你要幹什麼。」

「你是怎麼聽到的？」

「我師傅教的，一種屏息術，我和他就是靠著這個，才從山國逃出來的。」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怕你訓我，也怕你分心，就一直沒敢說，我知道你說的那些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但。。。」

「那你現在為何告訴我？」

「因為我師叔。你今日就要行動了吧，你手裡那毒針應該是要防我師叔，你能不能讓我一起去啊。」

「為什麼？」

「我可以幫你勸我師叔，他待我很好的，我勸他的話，他一定會聽的！我求你了！」

「此事事關重大，兇險的程度，不是你我能想象的。」

「我知道，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萬一有危險，我會躲起來的。」

「用你那屏息術么？」

「嗯。」

「唉，那我要你發誓，一旦我讓你跑，你就必須跑，必須聽我的話。」

「好，我發誓！」

花瑤的臉上浮現出明媚的笑容，這讓蘇澤更加糾結，但蘇澤無法拒絕花瑤，和南宮傅的約定已經讓自己愧對她了，若是再拒絕她，天知道這姑娘能幹出什麼傻事。

「收拾一下，準備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