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道返本源
春節過後,熱鬧也散去了,周元易也投入課業修持中了。
春風拂面,周元易的動靜相扶,修持越來越順心,就連神花也看著比原來清晰了,就是沒發現有什麼用。
一九九零年春,陰陽曆二月初二。
周元易剛行完動功就盤膝修持靜功,今天的神花格外清晰,花的輪廓已若隱若現了,看著彷彿在旋轉。一激動又頭疼了,乾脆不修了。老道剛遛彎回來看到了,周元易將剛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你心不靜如何修持,今天別做課業了,老道過些天貧道要出門訪友,也不知歸期,今日正好將易經傳你。」
一聽老道要出遠門,元易心裡萬分不舍,老道看出來了心裡也是好大寬慰。
「易經口傳是老祖與人換的,也是分正經和切口,單看正經表象就是算卦的,融匯切口就大不同了,你且記來……」
正經一萬字左右,切口一千字左右。
老規矩,周元易也沒啥好辦法,先死記硬背,誦讀他個千八百遍再說,花了三四天的時間,就已倒背如流了。正經切口融匯貫通后,大名也變了,稱無極陰陽大道真經。
老道又逐字逐句的講修持法門,告訴周元易:「這易經我也試著修持過,效果與無量經無二,老道就專修本門正經,至於你修不修隨心即可,日後傳下去不要斷了傳承」。
小周點頭稱是。
這一日,正是周元易的八歲生辰,清晨天麻麻亮,或許是心血來潮,就想去五奶奶準備火葬自己的岩山看看,跟老道招呼了一聲就出門了。
來到岩山之前放置自己的地方瞅著發獃,這些年村裡出生了六個弟弟妹妹都是健健康康的,沒有一個夭折的,這地兒再沒人來過。
當天邊第一縷朝陽紫氣探頭時刺了周元易眼睛,發獃是不成了,鬼使神差的開始修持起了無極陰陽大道真經,與無量經一樣,易經也分動靜。
拉開拳架,站在放置自己的石塊上打了起來,冥冥之中,紫氣順著身體進入神庭,神花來著不拒全部吸收了,紫氣無窮無盡,神花轉的越來越快,顏色隨之變化,那一縷青色逐漸擴散,完全蓋住白色的那一刻,整朵花變成青色了,就是顏色很淡很淡。青花如長鯨吸水,朝陽紫氣有些供不應求。
也不知過來多久,青花的轉動噶然而止,靜止在了神庭。
周元易此時沉淪在修持中,內外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隨著身體拳架不斷的變化,神庭的青花突然開始反向轉動,散發出縈縈青氣倒灌入身體中,身體似海綿一樣不斷吸收著青氣,外界紫氣不斷湧入被神花吸收,又不斷反哺給肉身,漸漸形成了一個循環。
過了許久,這種循環達到了某種平衡,周元易腦袋轟一聲炸了,神花碎成道道清光,沒了!若此時周元易被人驚醒,瞬間又會變成原來一樣一樣的傻子。好在這裡好幾年沒人來了,這種情況不會發生的。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朝陽紫氣也散了,周元易還是一遍遍的修持易經動功。
蒼蒼茫茫之中,神庭又有了新的變故,之前神花破碎消散的青光又開始凝聚在一起,最終凝成一顆青色圓珠,與神花比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當所有青光匯聚再無一絲外遺后,神庭的圓珠像是開始自行運轉,又像是靜止不動,轉向也分不清,像似向左向右,也似向上向下,也好像均有。
此時周元易也醒了,動功也不修持了,懵懵懂懂的。腦袋裡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一篇經文,
彷彿本來就在哪裡,經名大道經,這名字能唬死個人,這麼直接都不遮掩一下下嗎?全篇三千字,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大道經不分正經和切口,也不分動功和靜功。修持的法門似乎天生,而且周元易瞅了一眼就完全會了,坐卧行立皆可修行。與之前的無量大道真經和太極陰陽大道真經似相同,又似毫無關聯。
周元易試著運轉法門,身體明顯感覺氣流涌動,功法路線看不見但感受的出來。閉上眼睛,凝神感應,神庭的圓珠清晰可見,隨著修行法門運轉,四周似有能量湧入圓珠,似乎亮了一絲。
周元易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身體,似乎有變化又似乎毛的變化也么有,我都這麼牛了,怎麼也得給我來個伐毛洗髓什麼的,最不擠好歹身體上排出些污垢讓我洗洗也行啊,你都大道經了,怎麼還是這麼弱嗎?
周元易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石塊,這玩意可真是與我有緣啊!搖頭嘆了一聲就往回走,出來的時候天麻麻亮,這會兒都快十一點了吧,再不回去老道該急眼了。
回到山洞,老道果然在,面色不善的盯著周元易,小周趕緊狗腿的彙報了早上的事。
老道聽完,眼睛瞪的溜圓,嘴巴張的老大,一句話沒說就出去了,周元易愣住了,此時你不應該說:「你小子得了天大的造化而不自知啊,咋還這麼平靜呢?裝的吧」,也真摸不準這老道是啥意思。
過了半個時辰,老道回來了,眼睛紅果果的,平靜的讓周元易把大道經誦讀了一遍,又把修行法門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老道試著運轉了一下,沒動靜,不死心又盤膝而坐運轉了一下,沒動靜,躺下又試了一下,還是沒動靜,像是接受了現實,不再試了。
把周元易拉到身邊說道:「元易,今日所生之事,你要爛在肚子里,萬不可與任何人提及,這大道經應是無量大道真經和無極陰陽大道真經合二為一所成,否則不會憑空而生,你天生靈台有異,神花洞開,又同修兩經,得此機緣這些缺一不可,我說你造化天定算是應驗了。這麼說來,易經的來歷就說不定了,或許都是本門正經,或許都不是,萬幸的是都完整的傳了下來,成就了你的造化,自此,老道再無可教你的東西了,也再無牽絆,不日將會出門訪友,了卻心愿。」
聽老道又提出去訪友,就問:「甘爺爺,出去帶上我唄!」
「呵呵,老道說是訪友,但是友是敵兩說,帶上你如何了心愿!」
一聽這是真的沒戲了,不再強求。
老道又說:「前些時,你大問過老道,說你用不用上小學,你想不想去?」
「我聽甘爺爺的,再說我這樣子,去小學能學到啥呀,去也是混日子,不如家裡自在些,您老說呢?」
「哈哈哈,你小子滑頭,確實以你現在修行,學習速度一日千里也不為過,去小學確實太浪費光陰了,但你日後也要入世修行,不習西方學或有難處。也罷,老道就舍了這張老臉,去求黃教授教你,老黃也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不可跳脫」,說罷就起身穿了鞋,拉著周元易來到隔壁的黃教授家裡。
黃教授家裡周元易就進去過幾次,邋裡邋遢,到處堆著書,地上紙張隨意丟棄,下腳的地方都沒得。老黃一看老道進來了,放下手中的筆迎身站了起來,「哈哈哈,甘道長今日到訪是有啥事兒?」
老道說明來意,黃教授猶豫片刻道:「罷了,近日我也是沒啥思路,教教這小子算是換換腦子,我應下了。」
老道讓周元易給黃教授叩頭答謝,被老黃抓了起來沒讓跪:「你這老道,我這裡可不興這個,你小子不是記憶力好嗎?不是很聰明嗎?如果真有本事把我肚子里的東西掏空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了,哈哈哈哈!」
這都什麼毛病,說話前後不尬笑幾聲是不得勁咋滴!
周元易接過話茬:「這都不算個事,小子我天生的記憶力好,學啥就是快,保證把你掏空了。」剛說完頭上就挨了老道一巴掌。
「給我好好說話,黃教授會的可不是我那三瓜兩棗的,你這麼能的,要是等我回來沒啥進步,腿給你打折!」
老黃一旁看的直樂呵,「甘道長這是要出遊?」
「去了結一些心愿而已,你我相居二十餘載,都是紅塵滾刀客,我勸你還早做打算吧!」
這老黃神庭暗淡,雙目無神,兩腮灰白,嘴角泛黃,不是好兆頭。
黃教授眼神一暗,嘆了口氣道:「多謝甘兄,我的事看天意吧!」
你不是研究西方科學的嗎?跟天意有啥關係?
接下來日子,周元易一邊隨時隨地修行大道經,一邊跟著黃教授學習自然科學。老黃交代說他在大學是教物理的,早年間也教過數學,意思就是涉獵廣泛唄。
黃教授這兒沒有小學課本,周元易回家拿了大哥二哥的舊書,叮囑母親等父親回來后要買好初中高中的學習課本,我學習很快的,這小學課本可是學不了幾天的,嘚瑟著就出門了。
一九九零年秋,陰曆九月初九。
老道要走了,走前叮囑周元易:「這些年老道在的時候,左右這些人不好上前搭理你,走後必然會接近你,倒不是對你小子有啥壞心思。你的異處別人或許不知,但左手的大法官必有察覺。在這鳥屎溝里要不想斷了傳承,必然會儘力傳你,你見著就收,反正貧道道統已然傳你。那盜墓小賊找你也是,接著便是,老道走也!」背著掛單就大步走了。
周元易目送著背影不見時,才轉身順著山路向村裡走去,這老道身輕體健,還有再見之日的,不傷心,說完扒拉了一把眼淚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