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絕無可能
「師尊,發生了什麼?」
蘇曦瑤順著玄清道人的視線望去,不禁輕聲問道。
「好像是有人在渡劫。」
玄清道人搖了搖頭,狐疑道:「不過,如此詭譎的劫雲,饒是為師也是第一次看到。」
蘇曦瑤微微蹙眉,若有所思道:「那裡好像是咱們玄天宗的陵園所在。」
「陵園?」
玄清道人瞳孔微微一縮,那張皮膚鬆弛的老臉摹地流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現如今,也就姜長御守在陵園內。
難道……這詭譎劫雲難道跟姜長御有關?
「曦瑤,隨為師去一趟陵園。」
說罷。
玄清道人廣袖一揮,一股浩大的氣機將蘇曦瑤托起,然後朝著姜長御所在的陵園方向飛掠而去。
於此同時。
姜長御將《不死天經》抄錄入冊之後,並沒有著急休息,而是便獨自坐在古殿前,嘗試著運轉《不死天經》開始衝擊經脈……
在這之前,即便耗費無數的天地寶材,他體內的精氣都無法達到充盈狀態。
同時,或許是荒古聖體本身的原因,饒是玄天宗品階最高的功法,也無法完全運轉經脈內儲藏的精氣。
這也就是他,這些年為何始終無法邁入修鍊大門的根本原因。
現在則不同。
《不死天經》乃是源自太古的原始功法,其品質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而體內的精氣更是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充盈狀態,甚至就是呼吸間都彷彿有精氣溢出。
現在修鍊所需的條件都已經達到。
姜長御自信這次必定可以打通經脈,進而踏入武道大門。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
在衝擊一條修鍊所需的經脈時,天穹上空已然布滿了妖冶的血色劫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要降下雷劫。
嗡——
姜長御在嘗試不斷衝擊經脈,而他每一次衝擊,在身體劇震的同時,也會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響。
就這樣。
只是一炷香的時間。
姜長御便衝擊了十多次,而他那張稜角分明的面龐已然變得蒼白無比,晶瑩的汗水亦是滿布。
玄清道人帶著蘇曦瑤來到陵園的外圍,不再繼續前行。
現在看來,這詭譎的劫雲乃是源自姜長御。
他深知,若是在他進入陵園時,一旦降下雷劫,那麼勢必會觸犯冥冥之中的某種禁忌。
如此一來,他不僅會沾染因果,而且姜長御所要承受的雷劫也勢必會加重。
可他不解的是,姜長御還未踏足武道大門,上空為何便要劫雲籠罩。
難道在這個時代,荒古聖體真的沒有修鍊的可能嗎?
「師尊,這種異象似乎以前從未發生過。」
蘇曦瑤抬頭望了眼籠罩在上空的血色劫雲,又看向盤坐在古殿前,黑髮披肩的姜長御。
「以前的確沒有發生過。」
玄清道人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又道:「長御至今都沒有沖碎經脈的桎梏,今日只是在不斷嘗試衝擊,便是天生異象,就是為師也完全看不透吶。」
話音剛落。
獨坐在古殿前的姜長御似乎感受到某個臨界點,摹地抬起腦袋,濃密的長發亂舞。
「血海!」
「給我……開!」
姜長御眉宇凜然,仰天長嘯。
血海又被稱之為沖脈,只要一旦沖開這條經脈。
也就意味著他終於踏入武道大門,成就搬血一重境。
這也是最難的一步,之後陸續沖開其他經脈,就要比血海簡單很多。
有諸多武道天才,身懷罕見的體質,只要衝開血海這一道桎梏,其餘的經脈只需要數個時辰便可以盡數沖開。
姜長御這麼一吼,儲藏在體內的精氣,幾如山洪猛獸一般,驟然朝著血海的桎梏發出最猛烈的衝擊。
嘭——
一道沉悶的聲響自姜長御的體內震發而出。
他身形劇震,那張英俊的面龐上此刻布滿了猙獰之色,大汗如漿,雙手握的吱吱作響。
幾個呼吸過後。
他的頭頂猛地衝出一片血光,似是將那籠罩在上空的血色劫雲都映照的越加濃郁了幾分。
可想而知,這樣的畫面到底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當然,這也意味著。
歷時十多年的努力,姜長御終於如願以償的打通了血海,可以開啟武道之路。
緊接著。
在血海的桎梏終於衝破之後,姜長御體內濃郁的精氣宛若脫韁的野獸開始朝著體內其他的狂沖而去……
「姜……姜師兄終於開始衝擊血海的桎梏了!」
蘇曦瑤神情僵硬,那張絕美的面龐上寫滿了複雜之色。
而玄清道人則如同石化了一般,那雙眼睛內甚至有晶瑩的淚光閃爍。
「誰說荒古聖體在這個時代無法修鍊,老夫的徒兒他做到了……」
玄清道人心中忍不住地翻江倒海,那張老臉上流露出久違的笑容。
可就在下一刻。
他的臉上又布滿了凝重之色。
轟隆隆!
震耳發聵的雷鳴聲上空傳來。
籠罩在陵園上空的妖冶劫雲開始劇烈翻湧起來,不時有熾白的光芒閃爍,將整個陵園映照。
於此同時。
姜長御也似乎有所感應。
他睜開眼眸,望著詭譎的上空。
這些年他翻閱了玄天宗所有的藏書和典籍,自然一眼看出來此乃劫雲。
不過古籍記載只有在晉陞化龍境時,才會天降雷劫。
現如今,這雷劫分明就是針對他的。
「我姜長御耗費十多年的光陰,而今只是初入搬血境,便要降下雷劫,當真是可笑。」
姜長御長身而起,伸手握住矗立在身側的戰戟,任憑體內的精氣衝擊其他經脈。
「可即便如此,想讓我屈服,絕無可能!」
姜長御仰天大吼,手臂一揮,手中的戰戟驟然風雷大作。
話音剛落。
似是冥冥之中自有感應。
籠罩在陵園上空的劫雲瘋狂涌動,恐怖的雷鳴聲不斷自劫雲深處傳來,欲要將這方天地震碎了一般。
咔嚓——
一道刺眼的雷電自姜長御的上空迸射而出,極具恐怖的氣息瀰漫,似乎還蘊藏著某種可怕的意志,給人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姜長御手握古樸的黑色戰戟,面對驟然墜落的雷電,縱身一躍,竟是躍起數丈之高。
他將黑色戰戟舉過頭頂,雙臂一震,驟然發力,朝著熾白如火的雷電劈斬而去。
看到這一幕。
佇立在陵園外圍的玄清道人剛猛大吼道:「長御,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