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痛失至親
大燕國天佑十五年,國內一片歌舞昇平,於南部的邊陲小城中,雖不是很繁華,但也是一派祥和之氣。
漆黑如墨的夜晚中,天空不時響起陣陣雷鳴,道道閃電劃破夜空,將黑夜瞬間照亮,傾盆般的雨水倒灌而下,似是要將小城淹沒,雨水拍打在小城的道路上,濺起陣陣水花,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穿著蓑衣沿著路邊商鋪的房檐奔跑,雙手儘可能地護住胸前,一路從城南跑到了城北城隍廟,毫不停歇地徑自往城隍廟旁的土房跑去,邊跑邊說道:「爺爺,我抓藥回來了,您等會啊,我把葯煎好,您喝了,明天病就好了。」
開門進到屋內,只見一位骨瘦如柴,臉色蒼白,頭髮花白的老人躺在破舊的木床上,老人見少年渾身濕漉漉的,虛弱地關心道:「傻孩子,這麼大的雨,你去抓藥了,再把你淋出個好歹,你讓爺爺怎麼安心啊!哎!」
少年說道:「爺爺,你先休息,我去煎藥!」說罷準備轉身離去。
老人則阻止道:「無憂啊!你不要忙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我已經大限將至了,藥石難醫了,現在我有些事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楚無憂聽后一震,帶著哭腔說道:「不會的不會的,爺爺,你不要嚇我,我抓了葯,您喝了明天就會好了。」
老人嚴肅地說道:「無憂,我現在說的所有話你都要謹記,去把柜子最下面有個盒子拿出來。」
楚無憂邊哭邊去柜子中尋找盒子,拿著一個普通的桃木盒子走到爺爺面前,遞給老人。
老人看著的盒子一臉緬懷,說道:「打開吧!這塊玉是我當年撿你的時候,在你身上發現的,現在就交給你,這是關係到你身世的秘密,你定要好生保管。」
楚無憂聽到這個消息也不吃驚,畢竟從其他同齡人口中也聽到過自己是撿來的類似消息,爺爺也從未反駁過什麼,反而是楚無憂覺得自己是爺爺從小養大的,血緣關係並不重要,楚無憂將玉佩取出后,看了看,是塊普通的黑玉,正面刻有楚字,背面則是無憂二字,想來這便是楚無憂名字的由來。
老人似乎迴光返照般伸出手想要摸摸楚無憂的臉龐,慈祥地說道:「傻孩子,以後的路就要自己走了。」說完,在半空中的手頹然落下。
楚無憂見此狀況,大駭,立刻撲了上去,拿起爺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哭道:「爺爺!」
正在此時,外面本是傾盆的大雨,一道閃電照亮了漆黑的夜晚,一陣電閃雷鳴過後,雨下得更大了,一陣狂風呼嘯而來,瞬間房門便被吹開,楚無憂只是在爺爺床前哭泣,無暇他顧,就這樣,楚無憂哭累了,緩緩沉睡過去。
第二天晌午,艷陽高照,楚無憂在爺爺的床前暈暈沉沉的緩緩醒來,看著床上的爺爺,愣愣了許久,才努力地搖了搖頭回醒過來,最後緩緩自語道:「爺爺,你一路走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楚無憂找來一塊木板,將爺爺放在上面用席子包裹起來,拖往城外安葬,一路上,有人看到了也都紛紛避開,唯恐避之不及,有人同情地說道:「哎!原來昨晚上城隍廟廟祝去世了,可憐無憂這孩子了。」
這時,遠處一個十四五歲,身穿黑色華服的小胖子帶著兩個侍衛快步走來,看到楚無憂蒼白的臉色,以及後面拖著的遺體,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對楚無憂關心地說道:「無憂,節哀,保重身體!」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看著幹什麼?還不搭把手,幫忙啊?」
楚無憂這才抬頭,看見是自己唯一的好友,錢大富,緩緩搖頭說道:「不用了,這是爺爺最後一程,我想自己來。」
錢大富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麼,身後侍衛也都停下了上前幫忙的步伐,楚無憂還是緩緩地在前面慢慢地拖著爺爺前行,錢大富在身後緩緩跟隨,走了一陣后,楚無憂停下了腳步,說道:「大富,能幫我個忙嗎?」
錢大富聽聞立刻上前說道:「無憂,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
楚無憂說道:「幫爺爺買口棺材,以後我定會雙倍奉還。」
錢大富回道:「沒問題,我這就安排人去辦,無憂,你這叫什麼話?你的爺爺就是我的爺爺,我們倆誰跟誰啊?」
隨後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快去買口上好的棺材,然後送到城外。」侍衛回道:「是。」
兩個個時辰后,在城外的一個小山坡上,楚無憂獨自將埋葬爺爺的棺材小心地覆上黃土后,默默地跪在碑前,說是碑,其實也就是用一塊木板上寫了爺爺的名字,突然楚無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倒在了一旁,耳邊傳來了錢大富的聲音,「無憂,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
在不遠處,錢大富不放心楚無憂一個人在這兒,就帶著兩個侍衛在遠處守候,看見楚無憂倒下后,連忙跑了過來,吩咐道:「阿大,你快背上無憂,我們立刻回城,阿二,你先回去找城南的李大夫,說我們馬上有病人要來,讓他準備一下,去吧!」
阿大立刻背起了楚無憂,阿二則回道:「是。」說罷便往城內飛奔而去。
醫館內,李大夫診斷完后,對錢大富說道:「錢公子,無憂的病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也幸虧你們送來的早。」
見李大夫還想說些廢話,錢大富直接打斷道:「行了,李大夫,就說我哥們怎麼樣吧!你一定要治好他啊!多少錢都沒問題?」
李大夫笑了笑說道:「錢公子莫急!無憂的病,應該是昨晚從我這抓藥回去的路上,被雨淋了,讓寒氣侵體導致的高燒,再加上聽說昨晚廟祝不幸離世,悲傷過度,致使無憂的身體不堪重負,才暈了過去,待我抓副葯給無憂吃了后,想來就沒有大礙了,只是這心傷估計無憂這孩子一時間無法走出來啊!」
錢大富聽后才鬆了口氣,點頭說答道:「好,我知道了,這幾天我都會陪著無憂的,這是診金。」說完拿出了十兩銀子。
李大夫一看,連忙擺手回道:「用不了這麼多,錢公子。」
錢大富則回道:「李大夫這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無憂家裡也沒人,只能讓無憂先在你這暫住了,我明天再來看他,多的錢就用於無憂的住宿和照顧的費用了。」
李大夫聽後點了點頭,也沒拒絕,只是讓店夥計去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