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繩子懸著的屍體
今夜風平浪靜,任憑著輪船在海里前進,人們開始了船上生活的第一次放鬆。有著豐富的美食,人們盛裝出現在客廳之中,那些平素里很沉默的人臉上也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一個男人走到出來,迎接他的是陣陣掌聲,人們抱著感恩的心迎接這位船長。「遠進」號是一艘香港游輪,在海上航行了八個年頭,自始至終都是眼前這個叫雲帆的男人掌管,據說是由背後某個利益集團維持著這艘船的所有航行,加上雲帆本人有著出sè的航海技巧,這些以年來,「遠進」號也沒有出現較大的事故。
那個男人身材jīng瘦,屬於那種看上去很jīng練的人,身上的每一處都是jīng華。眼睛沒有一絲異樣之sè,只是很自然地掃視著船上的每一個人,還時不時向遊客們招手。
「那個就是雲帆?」吉漢傑指著船長出來的方向,向身邊的齊真問道,而對方卻沒有回答。也許齊真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叫雲帆的男人,吉漢傑也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或許齊真的情況和他差不多。
雲帆再次歡迎大家乘坐他的游輪,上一次是在廣播里說的,聲音還是那個味道,很熟悉,同時他還希望那些海外朋友歸途的時候繼續乘坐「遠進」號。能夠受到船長以隆重的宴會來款待,那些人自然也興奮不已,航海本來就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晚宴更是讓這次旅行增添了幾分激情與浪漫。
杯盞相交發出叮噹的聲響,但是在人們的熱鬧的氣氛下,那些聲音再也沒有人在意。吉漢傑注意到之前在甲板上遇到的那對情侶,那個女人一直將食物送給他的男人,也不等那個男人完全咀嚼就接著下一輪的餵養,彷彿在為之前男人的不理不睬施以報復。
吉漢傑一邊喝著酒,一邊默默地看著宴會上的每一個人,觀察旁要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種職業病。吉漢傑對每一個人都很公平,不會因為對方是美女就多看幾眼,也不會對方是醜男他的眼神就開始迴避,但就是這短短几秒鐘的盯看,還是會讓一些產生誤會。
「你好!」一個外國男人拿著高腳酒杯,非常柔聲地說道,眼睛一直盯著吉漢傑沒有放開,讓後者不禁雞皮疙瘩泛起。
「不好意思,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吉漢傑一下看出對方的目的,連忙朝後躲了躲。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女人,但並不意味著他心裡有什麼問題,要他成為男同,那是萬萬難以接受。
等到那個男人走後,吉漢傑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齊真朝他看了看,但是對方一直戴著墨鏡,讓吉漢傑看不出他的表情,不過想想也是讓人難堪的神sè。只是這個男人的自我封閉太嚴重了,都晚上還戴著墨鏡,讓人有些思量。
吉漢傑在宴會上來來回回的走動,竟然沒有發現之前齊真從海里救起的那個女人,對方只是被海水淹到,做一個檢查應該就沒事了,為什麼連宴會也不參加呢?難道她從釜山下船了,不可能啊,她應該是香港人,在香港下船的可能xìng比較大。女人的心思難以捉摸,說不定還在傷心之中。
由於船體在航行的時候還有稍微的抖動,所以酒杯都是盛了半杯,免得灑出來。這種搖晃的宴會也給宴會帶來很多樂趣,人們情不自禁地跳出小步,哪怕是沒有音樂,他們也是樂在其中。
宴會還在持續進行著,有的人則是出去透透風,然後再回來繼續宴會。他們發現這樣的生活方式遠遠超過以前的生活享受,游輪上的的別出心裁讓這些遊客很滿意,帶著淡淡的醉意,他們開始歡呼出來,他們正在享受著美好的瞬間,他們也即將到達夢想的彼岸。
「不好了,又有人跳海了!」一個男人衝進宴會現場,大聲喊著,同時雙手很用力向艙外指了指。
聽到這樣的消息,人們立即停止手上的動作,放下手中的酒杯,都圍攏過來,就算是有些微醉的人也瞬間清醒過來。一時間宴會廳里的人紛紛議論出來,開始認為這個艘船是不是存在安全隱患等等。船長立刻走到那個男人面前,雙手按著他的雙肩喊道:「你說什麼,誰跳海了?」
「是一個人跳海上,不,好像是兩個人。唉呀,反正我也不確定一個還是兩個人,總之有人跳海了。」那個男人非常著急,還重重地拍著自己的頭,可是眼前依然有些看不清,看來他自己是喝多了,只是當前還沒有倒下而已。
吉漢傑走上前,遞給那個男人一杯清水。「你看清楚了沒有,你真的看見有人跳海了?」
「是的,我剛才喝多了,想吹吹海風,看到有人從欄杆旁邊墜到海里。」喝了水之後,那個男人極力晃了晃自己的頭,好讓自己能清醒一點。
「帶我去看看。」
吉漢傑示意那個男人在前面帶路,但是卻被船長擋了下來。「我是雲帆船長,不知這位是?」雲帆有些挑釁地看著吉漢傑。吉漢傑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真正的身份是一名乘客,他還沒有權利行使以前的工作職責。
「我是……」
吉漢傑正準備表明自己的身份,卻被雲帆搶過話來。「這是我的船,發生什麼事兒都由我來處理,你作為乘客就不要管這些了。」
吉漢傑憋了一肚子氣,但卻沒有辦法發泄出來,他看到齊真的拳頭捂得緊緊的,像是要衝上去打人。吉漢傑看著這樣的齊真,也是心裡頭納悶兒,這個船長的做法雖然有些過火,但他畢竟是一船之長,遇到了事兒由他來處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齊真的表現的確是有點過了,可能齊真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愛打抱不平,眼睛里放不下沙子的人吧,要不然也不會之前跳下海里救人。
雲帆將吉漢傑擋在身後,要那個通報消息的男人帶路,他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跳海了。熱鬧的宴會一下了靜了下來,大家都沒有心思去呂嘗那些美食,再說他們也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人的好奇心是與生俱來的,只是我們在後天環境中被浮華的東西所蔽,漸漸地忘了自己的好奇心,尤其是對真理的好奇心。
甲板上所有的燈一下子亮了,不過還是看不到船之外的情形。如果有人真的跳海了,那麼他早就進入魚腹了;就算他還沒有死,漆黑的海面根本就沒有辦法搜尋,晚上海水的溫度很低,船上也沒有大批人手來搜救。
雲帆帶人來到這裡無非就是看看,看看跳海者有沒有留下什麼。雲帆作為一船之長,如果接到報告說有人墜海他坐視不管的話,這件事情萬一傳了出去,對他的影響會很大,恐怕以後不會有人來坐他的船了。
吉漢傑緊緊地跟在雲帆後面,齊真則是和吉漢傑一道,但是齊真的表情依然凝重而神秘,讓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好像他與這艘船有仇似的。
探照燈象徵xìng地在附近的海面上掃描,晚上船速減緩了一些,他們希望能在身後的海域發現什麼,但是一無所獲。雲帆則是帶著一群人趕到那個男人說的有人跳海的位置,那裡好像什麼也沒有,往下看也是黑黑的一片。
「你確定有人在這裡跳海嗎?」雲帆再次問那個男人,語氣聽上去很懷疑,畢竟這個人喝多了,很有可能是看起眼了,他連跳海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分不清楚,怎麼確定有人跳海呢。
吉漢傑不管雲帆與那個男人的對話,開始沿著欄杆查找。這些欄杆上的油漆被粉飾一新,不過已經幹得很徹底了,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異常。而且白天看海的人那麼多,誰都有可能摸過這些圍桿。
忽然吉漢傑發現一處欄杆貼近甲板的那一排欄杆上繞著幾股繩子,吉漢傑用手提了提繩子的自然端,發現有些沉。吉漢傑的心也突然緊張了一下,這是人在未知情況下的自然反應。正常情況下,欄杆上怎麼可能被人繞上一段繩子呢,繩子的下面一定是懸著什麼東西,要不然也不至於提不上來。
也許是那個人喝多了,眼睛的視線受到影響,所以他沒有看清楚所謂的跳海者的真正位置,而吉漢傑往旁邊走了走,才發現這段奇怪的繩子。
「有發現!」吉漢傑大聲嚷了起來,他需要有人來幫忙,將那繩子下面的東西拉上來。
那些好事的人以及雲帆連忙朝吉漢傑那邊走了過來。船長大聲叫大家往邊上靠,說是晚上很可能有海風,萬一船體搖晃幅度過大,大家很有可能掉到海里。
「這下面肯定有東西,找幾個人把他提上來,有些沉。」吉漢傑盯著那個船長毫不示弱地說道。雲帆的臉上有些苦sè,吉漢傑竟然比他先發現可疑的東西,讓他面子有些過意不去。
吉漢傑與另外一個健壯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將繩子的自然端緩緩拉了上來,首先摸到的是一些毛髮類的東西,那個男人嚇得連忙放手。吉漢傑感覺到繩子突然下滑,使出渾身力氣,才阻止了繩子的繼續下滑,不過他的手也被磨得火燒一般的痛。萬一繩子就這麼放下去,那懸著的東西很有可能在衝擊力的作用下墜到海里,那唯一的發現也就沒了。
吉漢傑是一名法政,他無數次告訴自己的手下,對待證物要像對待生命一樣,因為一件證件的丟失很可能讓案子的方向偏移,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是她?」繩子的另一端是一具女屍,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吉漢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讓吉漢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女人之前被齊真從海里救起,最終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