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灣仔碼頭的守候

紅婉人死後，林小芝當時完全沉浸在悲傷之中，緊接著將那些無情的傷痛轉化為工作的熱情，等到真相大白之後，她卻離開了重案組。楊尼與劉政龍也勸了她好一陣子，但林小芝心意已決，無人可以左右。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時候可能因為某，種莫須有的東西放棄自己的理想，甚至是女人視如生命的愛情。小芝是喜歡劉政龍的，只是她在真相重見天rì的時候卻選擇離開。按理說，林小婉的死對她的影響是有限的，不至於讓她放棄自我。

「劉醫生，我聽說過關於你和林小芝的故事，很朦朧卻又很美好，在林小芝離開的時候你就沒有爭取一下嗎？你要知道，女人很容易因為男人的挽留而改變自己的決定的。」何美湊到劉政龍的身邊坐下吃飯，她的主要目的還是從劉政龍口中聽到關於他與林小芝的故事。雖然劉政龍在工作上很嚴厲，但私底下還是一個紳士，大度的男人。

劉政龍咀嚼完口中的食物，放下刀叉，然後用紙巾擦乾淨自己的嘴，看得邊上的何美很是著急。就回答一個問題而已，居然這麼費勁，尤其是劉政龍這種不表態的態度讓人著急。

「樹上的柿子還沒有成熟，你會不會摘下來？」劉政龍一本正經地看著何美。

「這個……，當然不會呀，太澀了。」

「這就對了，這就像我和林小芝之間一樣，我們還沒有正式拍拖過，她離開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也沒有什麼好阻攔的。」劉政龍很隨和地回答，像是和何美談論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凡事無絕對。我聽說過人們在柿子熟透之前會將其摘下來，然後用芝麻桿穿在中間，放在稻穀中，這樣才能保持最甜的狀態。而愛情也是這樣，只有慢慢醞釀才會成熟。」

劉政龍聽到何美的俏皮解釋，眼睛瞬間眯成一道，不可思議地看著何美。「沒想到你懂這麼多，如果你把你的心思放在工作上就更好了。」說完劉政龍就起身去接電話，何美在他的後面悄悄地做了一個鬼臉。

接到電話后，劉政龍鬆弛的臉一下子繃緊起來，那是他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雖然只有一個多月，但卻像是隔了很多年。與吉漢傑一起做事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他們兩個人誰也離不開誰，漸漸了成了jǐng界最好的搭檔。

「好的，我知道了。」

「遠進」號漸漸逼近香港海域，前方依稀可以看到陸地起伏連綿，將海水圍在一邊。遠處的高樓聳立著，彷彿直通雲霄，在白天從海上靠近香港，東方明珠的倩影在此刻浮現眼前，讓人神往。這幾天里，吉漢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檢看范rì麗的屍體，生怕有人破壞這一重要物證。

據醫務人員解釋，范rì麗在當rì接受完身體的治療后，就沒有繼續治療，一方面她的情況良好，再加上者施jǐng長對范rì麗的耐心勸導，認為范rì麗不會再有自殺的念頭。

施三燦的猜測與吉漢傑對死者的初步調查都反映范rì麗沒有自殺的可能，但是她尋找丈夫五年的決心會因為施jǐng長一時的好言相勸就偃旗息鼓嗎？假如范rì麗真的完全平靜下來，沒有了尋死的念頭，她唯一的可能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在船上，遊客之間相互不熟悉，很少會來往走動。范rì麗尋找丈夫五年，應該是一個執著的人，這樣的人更不會是主動找別人，而是封閉自我。

施jǐng長說過，在范rì麗的情形好轉之後，他還特地去看了范rì麗一次，但他沒有看到本人。當時施jǐng長在范rì麗的房間外敲門，門裡傳出范rì麗的聲音，但是沒有開門。那是范rì麗第一次跳海后的第二天，也是到達韓國的前一天。如果施三燦聽到的聲音的確是范rì麗所發出的，那麼她很有可能是在宴會的當天晚上或者是前一天被害。

吉漢傑一直沒有停止對案情的分析，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就算是他殺，暫時也找不出誰有殺她的動機。吉漢傑只是對劉政龍說要回香港，卻沒有打電話給楊尼，一個多月了，那個女人是不是又變樣兒了。他見過楊尼認真的時候，也見過楊尼xìng感嫵媚的時候，不知道事隔一個多月了，如今的MadamYung又是怎樣的打扮呢。想起這些，吉漢傑竟然有一絲溫暖，有些女人天生就像一個母親，一個朋友，無論怎樣，她總會默默給你帶去異xìng的溫暖，很簡單，又很耐人尋味。

灣仔碼頭，這裡是香港水路最繁華的地段，也是各種黑sè交易的常經之地。jǐng報之聲拉得山響，平rì里鬼鬼祟祟的人也少了許多，雖然jǐng方的苗頭不是他們，但這種廣泛的jǐng示還是讓那些人行為有所收斂。

楊尼帶著幾個幹練的手下從車裡走了出來，扶著車門，盯著遠處海面上的游輪，雖然很遠，但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劉醫生，這屍體經過幾天的冷凍，會不會對我們屍檢有影響。」杜敏看到劉政龍，急忙走過去請教。

面對這個學醫的女生，劉政龍很認真地回應。「肯定有，冷凍對屍體每個部分的腐亂影響程度是不一樣，我們不可能通過一個器官或者是組織來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只能通過對案件本身有用處的線索著手。」

「這些GemSir應該不知道吧，要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把屍體運回香港。」杜敏有些遲疑地問，畢竟這樣評價吉漢傑她總覺得有些不妥。

「你錯了，他這個人非常變態，可能是船上沒有工具，或者是別的原因，沒有我他照樣可以破案，但是沒有他我們有很多案子根本就破不了。」劉政龍意味深長地說道，像是一個老者，他的話讓人信服。

杜敏感到駭然，她一直認為那個胖子只喜歡嘻嘻哈哈的，就算是破案也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沒有想到劉政龍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你終於回來了！」楊尼對著涌動的海水低聲說道，船在漸漸靠近，她的眼睛竟然有些濕潤，她才發現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多重要。

「MadamSun，非常感謝你這兩個多月的幫忙，要不然我們也不會破獲之前的陳屍案，你的樣貌復原術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珠海方面的主要負責人對孫雅林恭維著說道。

在破案方面，孫雅林的確有一手，她花了12天時間就成功破獲了陳屍案，十多年的骨骼復原，最後模擬的結果與真實相貌配對超過80%，讓珠海jǐng方順著死者的身世找到真兇。那一段時間正是楊尼帶著重案組方面破獲VTR殺人案，孫雅林也一直關注香港方面的動態，但始終下不了決心回到香港。

緊接著，孫雅林在珠海又破獲了一系列案子，包括經濟類犯罪與毒品類犯罪。可以明確地說，現在的孫雅林破案的範圍較廣，而楊尼現在只僅限於刑事案件。

「MadamSun，我聽說過你在香港那邊的事情，我覺得你留下來可能會有更好的發展。」

孫雅林沒有一點觸動，只是站起來緩緩說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我以後不會染指案件了，我對你們的幫助到此為止了。」

孫雅林的話果斷而決絕，讓那位珠海上司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在孫雅林這樣的人才面前他沒有一點脾氣，而且孫雅林還有著強硬的背景，這也是他所怵的。

看著那個美麗而又幹練的女人離開的背影，男人恨得牙癢，可也只能這樣。

「遠進」號終於穩穩地停了下來，人cháo涌動，碼頭擠滿了人群，但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重案組親友團。有這麼多人來迎接吉漢傑，恐怕他回來的第一個晚上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覺了，即使重案組親友團還要迎接另外一個死人。

吉漢傑用目光在人群中尋找，卻沒有發現齊真，那個神秘的男人也不知不覺離開了他的視線。吉漢傑嘆了一口氣。「就當是一個匆匆遇見的路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