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作為1名刀客會操控因果不是1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11:作為1名刀客會操控因果不是1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所以說這就是你的執念嗎?」

劉玖聽完了李六的故事,放下了手中的煙斗,摸了摸那柄斷掉了的劍刃...

深邃的眼眸中不知道參雜了一些什麼的異樣情緒。

「是啊,我還有多久時間。」

事已至此,李六便知終局已定,倒也釋然了,平靜地向劉玖問道。

「須臾。」

劉玖站起身來,回頭走了,沒有去看李六的狀況,只是踏著迷濛的雨幕緩緩走入了陰影中。

......

一直以來下的微雨卻是在此毫釐分刻大了起來。

伴隨著一道爍光在雲間劃破了巷子里的寂靜...

李六倒在了地上。

他的魂,終究還是歸到了該去的地方...

李六死不瞑目。

他的眼睛一直掙著,看著北方的方向...

那裡有一個姑娘,拿著他送的星星,正在等著他。

風聲嗚嗚地掠過了李六的屍體,像是一個姑娘發出的悲默哭號。

天公不作美,雨愈發地大了...

啪嗒啪嗒地擊打在泥濘的道路上,洗去了小巷子里的血腥氣味。

也洗去了這條巷子里的生氣。

或許在明天之後,衙門又會新添一起疑案。

或許有人會驚奇這盜聖李六兩年前砍的頭怎麼現在才掉。

或許有人感嘆時運顛亂,野代將至。

或許有人為了逝去的官差感慨,才大好的年華,卻白白送了性命。

只有一個人還在等著李六,她在塞外的雲煙下,和李六一起籠罩在同一片雨幕中。

......

麻雀終究沒有飛出囚籠,為了顧大家的安寧,或許是為了逃避一些東西,最終選擇了安於故俗...

豹子終究沒有越出山谷,或許它還是一隻野獸,京城的勾心鬥角容不下它的義...

它本該死在那片懸崖下,卻得到了一些不該有的救贖,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徒勞的掙扎里...

也許那時候麻雀多一點勇氣,相信豹子。

豹子就會把它藏在自己的嘴裡,帶它躲避獵人的追查,拼盡一切也要帶它逃出牢籠...

也許那時候豹子多一點自信,承認自己。

麻雀就會義無反顧地飛在它的前面為他探路,帶他轉過人心的曲繞,哪怕遍體鱗傷也要帶豹子走出這無垠的迷宮...

可惜沒如果......

有句話說得好,瞎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瞎子倒是瞧見了...

一道道由因果組成的絲線飄出了李六的屍體,繞繞折折流向了李六目朝的方向。

那個方向也如流水一般落來了一根根紅色的因果線和李六的線纏弄在一起。

最終浮空,碎裂成了一段段的殘渣,在雲層中隱去...

瞎子挑了挑眉頭,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後伸出手指凌空一指。

那本來隱入雲層的殘渣卻是被強行拔出復原,又是飛到了京城的郊外,一個小村子里。

幾道電閃雷鳴劃過,轟隆作響,雷雲盤旋在了瞎子的上空。

似要隨時劈下幾道天雷,像是天道在向瞎子抱怨她的亂來,以此發泄自己的不滿。

但終究只是蓄勢,過了一陣子,那雷雲便自行散去了。

......

「你這樣亂來,還真不怕遭天劫啊。」

老黃狗沖著瞎子翻了一個白眼。

「哈哈哈。

瞎子卻是莫名地笑了起來...

被白布遮住的眼眸中閃過了幾分醉意,突然間詩興上來了,便就著雨景作了一首詞。

塵世昏昏誰夢醒,春蠶空吐情絲,

自纏繞,彈捏中,

總招迷惑將人弄,繁華一瞬執著何用?

瞎子有時候很任性,或許是自己經歷的苦難太多了。

雖然有點自顧不暇,但還是瞧不得傷悲的結局......

她的命是改不了的,可別人的命她能改呀。

只是強承他人因果的代價有點不好受就是了,得痛上好一陣子呢。

瞎子很怕疼的,只是疼慣了,就表現不出來了...

她還記得以前有個老奶奶。

只要她疼,老奶奶就會給她唱歌,聽著歌兒,她便慢慢地安靜了下來,睡著了,也就不疼了...

現在她疼的習慣了,也睡不著了,那首歌兒,她也不記得了。

只是記得被老奶奶的家人罵作剋死了老人的怪物。

被他們掐著喉嚨一遍又一遍地灌著泥水的畫面...

她不怨他們,因為這就是她害的,是她的報應害了老人。

老人說過,她知道瞎子的不凡之處,不怪瞎子,只是望瞎子可叫蒼生姑且有個善終...

所以哪怕結局已定,她也想著做一些多管閑事的事情,儘管多數是徒勞無用的馬後炮。

不過好歹這次成功了。

......

兩人的情緣被瞎子扯回來,隨便扔到了一個村子里。

或許這次的結局,會有改變?

隨緣吧...

瞎子聳了聳肩,起身拍了拍老黃狗的屁股。

「走了,舔狗兄,繼續去找大跟屁蟲鬥雞玩去,至於這些小小的因果改變,就權當是看戲的賞錢了。」

「你倒是大方,卻不見分我點好東西。」

她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一翻白袍,跨步便走,那模樣瀟洒極了。

只是握著黑棍的手有一點細微的顫動...

老黃狗跟在她後面屁顛屁顛地走著,語氣有些不忿。

它回頭看了看李六的屍體,發現那睜著的眼睛卻自己閉了起來。

本就僵化了的面頰,嘴上反倒是勾起了一絲笑意...

老黃狗搖了搖頭。

這死瞎子誰都渡,就是不渡她自己...

老黃狗人性化地嘆了口氣。

「我記起來一些調子了。」

瞎子走著走著突然回頭沖著老黃狗說道。

倒是嚇了老黃狗一跳,不知道這瞎子在莫名奇妙地說什麼。

「別在這裡發癲。」

老黃狗對著瞎子狗叫。

瞎子現在心情還算不錯,也沒有同計較老黃狗。

只是口中哼著一曲不知名的調調,踱步入了迷濛的雨中...

......

天橋下,有一個賣唱的,提著一把破舊的琵琶。

雖是看著一個不修邊幅的大漢,嘴裡唱的卻是柔水拃花的南坪小調...

過往匆匆的江湖客聽了那小調,急著避雨的步伐倒是慢了不少。

這是很正常的,畢竟將之心中的柔軟溫潤化作了被撩動的琴弦。

江湖客的故事裡終究還是有一些皎白的月光叫他們丟不掉,也放不下兒女情長...

「月兒落西下呀,秋蟲叫喳喳呀,想起了情郎小呀冤家呀、心裡亂如麻......

秋雨連綿下呀,西風冷透紗呀,痴空台前來占呀個卦呀、注眼看燈花......

取出信簽紙呀,提起羊毫筆呀,寫封信兒呀帶呀到去呀、先從郞寫起......

處處心腹事呀,珠淚往下滴阿,記起呀情郎我呀和你呀、並無二心意......」

或許是在下雨的時候,人才會更容易放下防備,袒露出自己皮囊下的形神吧...

那漢子的歌聲越飄越遠,不知飛向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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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刀客先生的江湖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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