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花魁玲瓏
「咯咯……難道公子你今天不是為玲瓏姐姐而來的嗎？」美人充滿彈性的挺翹臀兒坐在牧燁的大腿上，依偎在寬厚溫暖的胸膛，疑惑的嬌笑問道。
牧燁淺嘗懷中的佳釀，微然笑道：「很久沒有來紅袖樓了，以前好像未曾聽說過玲瓏姑娘這號人物啊。」
美人唇角微翹，眼波流轉，嬌媚至極，笑吟吟的道：「這就不奇怪了，玲瓏姑娘是紅袖樓新晉的八大花魁之一，擅長琴蕭舞藝。」
「原來如此。」牧燁恍然。
正在輕語交間，便聞一陣天籟之聲由遠及近，緩緩的流淌而來。
現場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初聽時，聲響尚輕，好似山間清泉涓涓細流，像是情人溫柔的小手在心田輕輕的撫摸而過，接著音調一變，逐漸變得緊促起來，彷彿是綿綿春雨那般的密密麻麻，清脆悠揚，到達巔峰吋，猶如狂風驟雨，隨後，又如同過山車一般，慢慢的變得輕緩柔和……
仙樂裊裊，神音婉轉，大堂之內響起一道清脆悅耳的女子低吟。
眾人細耳凝聽，便只覺得那琴音好像是帶著神奇的魔力，音韻似在周身纏繞環旋，一句句充滿纏綿悱惻，百轉千回，旖旎近情的詞調意境，不由得讓人深深的沉入迷醉其中。
一曲完畢，在場諸客依然未曾清醒過來，呆若木雞，目光痴痴的望著那一道端坐於白色垂簾后的倩影，有敬仰，有愛慕……
「今日聞此一曲，經年不思絲弦，玲瓏姑娘若能為紅顏知己，當浮一大白。」一陣猛烈的撫掌之聲，立刻打破了眼下的寂靜。
眾人如同當頭棒喝，剎那間便清醒過來，眼眸里掠過瞬間的茫然，繼而尋聲瞧去，他們就看見了一個模樣俊朗，錦衣華服，帶著一絲痞氣的年輕公子。
丫鬟掀起紗簾，一道令天下男子怦然心動的絕美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里，國色天香，風華絕代。
三千青絲如黑色綢緞，瀑布般的在玉背披散而下，玉麵粉腮，杏眸瓊鼻，櫻桃小口，五官精緻宛若天工雕刻，眉心之間，勾畫染墨一點紅蓮硃砂，令得此女好似從九天之上墜落的霓裳神女。
婀娜曼妙的身姿如扶風弱柳，窈窕動人，膚若凝脂，秋水為肌，玉為骨，顧盼間美目盈盈，秋波流轉，一顰一笑之間，帶著渾然天成的媚意。
此女一出現，下面的男人們立刻眼冒狼光，目光炙熱如熊熊的烈焰，彷彿欲將那畫中走出來的女子整個生吞入腹……
縱然是前世見慣了各種極品女神的牧燁，此刻一顆心臟也不免「砰砰」的劇烈跳了兩下，眼露驚艷之色。
玲瓏花魁緩緩的站起身，面露微笑，盈盈行了一禮，柔軟纖細的腰肢彎曲，展現出驚人的弧度，靈眸四顧，脆生生的嬌笑道：「小女子玲瓏，這廂有禮了。」
「在下蘇墨，今日得見玲瓏姑娘一面，此生無撼矣。」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公子哥，拱手一禮，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朗聲說道。
旁邊的一人也不甘示弱，迫不及待的起身，手搖白玉摺扇，高聲道：「玲瓏姑娘一笑傾城，再笑傾國，在下許遠謙，在此問好。」
「在下林崢，見過玲瓏姑娘……」
……
數十個少爺公子都爭先恐後的向玲瓏花魁獻媚討好，唯獨牧燁安然的坐在那裡，悠哉悠哉的品著美酒，笑而不語。
等到所有人都自我介紹完之後，牧燁方才站出來收棺蓋釘，把剛才憋了半天的氣，
盡數的傾吐了出去，扯著嗓門大喊道：「在下董家贅婿，牧燁！今日有幸得見玲瓏姑娘，堪比人生四大喜事。」
其他年輕公子紛紛扭過頭，目光落在牧燁的身上，眼神不悅，略帶不善之意。
「這位公子真會說笑，小女子蒲柳之姿，豈能入得了公子的法眼。」玲瓏花魁玉手輕掩紅唇，神色嬌媚如花，咯咯笑道。
「哈哈……玲瓏姑娘不必自謙，姑娘不僅有神女之貌，仙子之姿，亦有天人之技，就算是當代那些大家，也未必能夠彈奏出姑娘這般美妙的曲子，就算是落凡塵的仙姬，也不一定有姑娘天籟絕世般的嗓子。」
盯著與玲瓏花魁交談甚歡的牧燁，一個個年輕公子的目光中帶著危險的光芒，一口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感覺拳頭有些癢，想要揍人……
這傢伙，很搶風頭啊！
話落，牧燁推開懷中的美人，啪的一聲打開摺扇，輕輕的搖動，悠悠吟道：「紅樓絲管日紛紛，半入夜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一隻酒杯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場面，瞬息之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怔怔的望著神采奕奕，昂著頭，扭著脖子看屋頂的錦衣公子，心沉到了谷底，目光複雜，今晚，玲瓏姑娘怕是沒有他們的份兒了。
他們這些人不是二世祖，就是紈絝子弟，肚子里就那麼點墨水，自個兒幾斤幾兩，他們的心裡還是很清楚的。
這丫的是哪裡冒出來的一匹黑馬……
不過，此人剛才的那一首詩，做的倒是不錯，今夜能得此佳作，就算成為不了玲瓏花魁的入幕之賓，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在這個時代，有千金難博美人一笑，亦有萬金難得一首佳作，而青樓這種銷金窟，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缺的是能夠造聲勢的好詩詞。
詩詞就像是廣告，運用的好，便能夠將名氣迅速的打出去，家喻戶曉，人盡皆知。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玲瓏花魁低語呢喃，美眸之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妙，妙極。」
曲線優美的紅潤唇角揚起，玲瓏花魁對著身邊的侍女低聲嘀咕幾句，旋即，她對著下面在場之人欠身一禮，然後便扭轉柔弱無骨的嬌軀，消失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這番舉動，所代表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果然，不出眾人所料，一個相貌清秀可人的小丫鬟站走到牧燁的面前，嬌聲道：「這位公子，我家娘子請您上二樓品茶。」
牧燁手中的摺扇一合，頷首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他身邊的美人非常識趣的默默離開，與花魁爭男人，無疑是自找不痛快。
在周圍群狼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他跟著丫鬟一路走上了二樓，進入了玲瓏花魁的專屬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