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痴愚之愛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內，已沒有了活人。

怪物們的身體的表面布滿了眼睛，眼球在它們表面轉動，尋找著獵食的目標。

它們在啃食，在廝殺，在吞噬，相互，它們想成為唯一，不斷的向著更高的層次前進。

它們不斷的嘶吼著，早已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憑藉著本能，在堆積著殘骸著的房間中發泄著最原始的慾望。

「愛你，愛你……」

水蛭怪物肥碩的身軀開始顫抖，無數隻眼睛中露出一種狂熱的光芒。

「愛你，愛你......」

它開始喃喃自語，嘴唇微微張合，不斷的發出低沉的呼喊，像是瘋癲了一般。

「愛你，愛你......」

它的聲音並不尖銳，但卻充滿著一股魔性。

「愛你，愛你......」

它張開雙臂，不停的扭曲著自己身軀，身軀上的豎瞳跟隨著身軀轉動起來甩掉。

「愛你，愛你……」

水蛭怪物脖子上的黑色絲線越收越緊，原本難以辨認的嘶吼伴隨著痛苦像是囈語。

黑線刺破了皮膚，膠狀的液體流了下來，伴隨著絕望的痛苦，它開始不斷的劇烈顫抖起來，就像是在跳舞。

「愛你，愛你……」

迅猛鋒利的舌頭在它臉上和手指上的口器中飛速射出，收割著同一樓層怪物的生命。

「愛你，愛你……」

舌頭擊碎了其他怪物覆蓋住身上的眼球，舌頭狠狠的扎在了血肉之中。伴隨著逐漸乾癟的身軀，它們伴隨著水蛭怪物發出了凄厲的慘叫。

「愛你，愛你……」

水蛭怪物的身軀向著五樓爬去，屍骸的血液染紅了它的復足，像紅色的舞鞋，在走廊中留下黑紅的印記。

黑色的絲線纏繞的越發緊實，它的頭顱已經被黑線割下一半，其餘的黑線像是發狂的蟲豸嘶咬著它的面頰。

它的腳步越來越慢，但它的身軀依舊在劇烈的永不停歇的舞蹈著。

「愛你，愛你……」

它的聲音變的虛弱，幾盡悲鳴。

頭顱已經被啃咬的千瘡百孔，膠狀的液體不斷湧出，滴落在地上，將地面腐蝕。

它爬上了五樓，來到了最頂層。

在五樓的瓦里斯房間的隔壁，13號的病床上躺著一具渾身滿是細小傷疤的屍體，在他胸膛中的心臟位置，有著一個黑乎乎的洞，洞的四周是白色的腦漿，還有黑色的粘稠液體不斷溢出。

「愛你，愛你......「

水蛭怪物張開了嘴巴，一道細長而粗壯的舌頭從口腔中伸出，在他的心臟處輕輕一舔，便把那些腦漿全部吸入腹中。

「愛你，愛你......「

水蛭怪物繼續用嘴巴不斷的咀嚼著。

它不斷的咀嚼著。

「咔嚓！「

一聲脆響，水蛭怪物咽下了一根牙齒。

在那根牙齒中，夾雜著一塊血淋淋的肉，肉的末端還掛著一些腦漿。

「咕咚！「

水蛭怪物咽下了嘴裡的東西，繼續咀嚼著。

它繼續咀嚼著。

「愛你，愛你……」

咀嚼就像是寂靜的病房中唯一的聲音。

「愛你，愛你......「

它的身軀不斷的搖晃著，嘴巴也張的老大，不斷有白色的唾沫從嘴巴里噴出，就算它的身軀已經變的十分臃腫，它是站立在地面上，伴隨著頭顱被黑線侵蝕的痛苦，顫抖著的它莫名的就像是一名舞女。

它在咀嚼著，吞下一顆又一顆腫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