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惡棍
恩典,賜福。
無處不在的禱告。
羅恩從睡夢中醒來,久違的睡了一個好覺。
就在昨天加入后,凱西便帶著羅恩去位於邁德教堂地下的監獄,在那裡處死了一個侵犯兒童的變態。
雖然說是處死,但可憐的屍體上僅剩一些碎肉,天知道死前他受過什麼折磨。不過也是托他的福,羅恩睡了一個好覺。
「久違的...睡眠嗎?」
失眠一直是羅恩被困擾的病症,無效的睡眠讓他的記憶如同被海綿填充般所剩無幾,而如今凱西的話也得到了應驗。
「我需要殺戮來安撫我躁動的內心。」
羅恩自認自己不是一個惡棍,但如果可以治療自己的癔症,順便來懲戒那些惡人,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昨日凱西的講解,也讓羅恩大致上明白了自己所有對付的人。
惡魔是無法被殺死的。
以及惡魔是以人們內心的恐懼作為力量來源。
被惡魔附身的人類,也就是devil,惡魔病的載體。他們理所應當的利用惡魔帶來的力量作惡,他們帶來的恐懼又喚醒新的惡魔。
當然惡魔的本體出現在現實世界也同樣會被世界懲戒,就如清掃害蟲。
而惡魔的污染是不可逆的,他們被吞噬了靈魂,成了替罪羊。
而惡魔趁此將世界蠶食,並尋找下一個載體。哪怕是人們趁機殺死了惡魔,也僅僅會讓惡魔陷入沉睡。
能力的強弱又與污染有關,污染越深與竊取惡魔的力量越多,被惡魔吞噬的可能就越大,而每次使用又會加深污染。
「真是個絕望的世界。」
這也是墮落者層出不窮的原因,與其死守著一個註定毀滅的世界,倒不如及時享樂。
羅恩到是沒有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妥,倒不如說是這種人越多越好。因為他們,羅恩可以隨心的殺戮,他才能睡一個好覺。
而他與凱西簽訂的條約更像是...供貨商。
他們提供金錢與惡人的情報,自己不過只是負責殺掉那些墊腳石,讓自己可以睡眠。
羅恩昨日實驗了下自己的能力,他的血肉可以纏繞在武器上,被砍中的地方會被羅恩的血肉感染,同化。
同時他的力量以及速度也達到了驚人的程度,令人窒息的是他那恐怖的自愈能力,手臂上劃開的傷口基本眨眼睛間便癒合。
「你真是一個怪物,羅恩。」凱西是這麼評價的。
落地鏡中,羅恩手腕的緋紅蔓延至胸腔。
......
五天後,晚上10:34,紅馴鹿酒吧。
刺眼的燈光,躁動的音樂,舞池中央跳著脫衣舞的女郎。
「嘿,要我說,上帝如果真的存在,那他一定是個婊子。」
「操蛋的惡魔,連續的大雨。」靠近後門角落處,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悶了一大口威士忌后,跟身旁的同伴倒著苦水。「還有那該死的基金,總讓我想起家裡的那個老虎。」
「媽的,以前在家喝酒抽煙就要被她大吼一度。」
「那你還敢出來喝的爛醉?你不怕被鎖在門外,然後像是一個懦夫一樣在門外罵她?」
「那是以前,我幾天前剛把她殺了,就像是切豬肉似的把她剁成了碎塊。」
「草,你他媽怎麼變得像個爺們了,讓我們為你的自由幹上一杯。」身材有些消瘦的男人懟了他一拳,碰杯后與他暢飲起來。
「我怎麼也是惡魔病患者,
咱能受她欺負嗎。」
歡笑后,又是碰杯。
「其實我也有點後悔,雖然她不讓我喝酒,但每次我在走廊睡著后她都會把我拖進屋子。」
「即是是失業后,我們大吵一架,她仍然會給我準備好晚餐。」
「草,你真是個沒用的孬種,你要知道,女人都賤。」消瘦的男人煞有其事的點上一根煙,「媽的,曾經我沒錢,那個婊子曾像高冷的女神。」
「等我有了錢就像發情的蕩婦貼在我的身上,口口聲聲說愛我。有一天晚上,我開門回家,那個婊子躺在我床上等我辦事」
「那你辦事了沒有?」
「草,怎麼可能,我把她殺了。有了錢,我才發現她只不過是一個又老又丑的妓女。」
「那可真是遺憾。」
「蠢貨,我是要告訴你,有了錢,溫柔的妹妹還不好找?」
又是一陣歡笑,和碰杯聲。
「這幾天你聽說那個惡魔殺手了嗎?」酒過三巡,肥胖的中年男人聊起了正事。
「什麼?」
「干,你不知道?五天殺了八個惡魔病的那個惡魔,我聽說他們死的都老慘了,死者基本看不出人樣了。」
「興許又是一個感染后妄圖做超級英雄夢的大男孩,上面會派人收拾他們的。」
「這種人很多,上個月就有一個什麼超級男孩,被奧德抓住了...」瘦弱男頓了頓,露出一個懂得都懂的表情。「你也知道奧德是一個天主教神父,那男孩的下場,嘖嘖...」
「也是,天塌了也有人頂著,咱們這群小嘍啰...」肥胖男人話還沒說完,他就發現自己肥碩的手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深紅色的血肉在啃食自己的手腕。
血肉,角質,筋膜,骸骨匯聚在一起形成的戰錘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一道正收起霰彈槍的人影從陰影處走出。
「人渣,他們通常一般這麼叫你們吧。」
羅恩舉著猙獰的戰錘,還未等他們反應,便狠狠的向著肥胖男人的膝蓋砸去。經過有效的訓練,他的力量和速度已經恐怖的令人髮指。
「煤渣,礦渣,飯渣,這些人們通常不會在意。
伴隨著碎肉和骨渣的飛濺,肥胖男人左腿的膝蓋已經完全破碎,小腿呈現出了令人膽寒的扭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連他的悲鳴還未來得及發出,羅恩又狠狠的掄起粘雜著血肉的戰錘砸向他的胳膊。
「但貧困的婦女,貪婪的奴隸,飢餓的拾荒者,他們往往會在意這些,並賴以生存。」
「救我,愛倫!」肥胖男人向一旁的愛倫,卻發現愛倫已經跑到了後門的出口。「草,你這該死的混蛋。」
海魯叫罵著,身體個部位生出了骨刺。
骨頭的破碎聲響起,海魯的右手用來阻擋羅恩戰錘的骨刺盡數碎裂,露出裡面油膩的皮膚。戰錘力道不減的繼續砸下,骨片連帶尖銳的鐵刺狠狠撕扯下來它的一大塊血肉。
「而我就像是飢荒者,而你們的生命就是我的食糧」
海魯慢慢往後退,暴虐的羅恩已經將他嚇怕了膽。他帶著哀嚎轉頭便向著門口跑去。
「想逃?」
羅恩看著海魯狼狽逃串的樣子只想發笑。
羅恩左手握住鐵鎚,弓起身子,腳底猛然發力,向著海魯猛然追過去,藉助著衝刺的速度將大鎚狠狠的撞擊在他背上。
海魯被巨大的力道擊飛,背部的骨刺被巨大的力道震碎。他狼狽的靠在牆邊,想要起身繼續逃跑卻發現自己的下半身已經沒了知覺。
海魯看著拿著猙獰大鎚的羅恩,向著自己走來。感染以來第一次面臨死亡讓他面露恐懼。
「所以,求饒吧。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海魯帶著恐懼努力的想要做出諂媚的笑容,恐懼和諂媚扭曲擁擠在它的臉上。
「求求你,能不能放......」
砰!
羅恩將大鎚砸在海魯唯一完好的腿上。
「這麼小聲,我根本聽不見啊。」
看著羅恩高舉戰錘的扭曲笑容,海魯只感覺他是惡魔。
「你為什麼不去殺愛倫,我只殺了我的妻子和父親,愛倫可是連環殺人案的真兇。」
就像是愛倫毫不猶豫的賣了海魯,海魯也不斷的將他的罪行供出。
惡棍們唯一的紐帶就是利益。
「你知道嗎,你們犯了什麼罪我根本不在乎。」
「就像我說的,你們是食物,而我是食客,你們的生命是我的必需品。」
羅恩高舉戰錘,就要落下。
「乖,就當是幫幫我,所以就請你去死吧。」
就在鎚子馬上要砸碎海倫的腦袋都時候,羅恩突然放下鎚子,看著海倫。
「我不清楚像你這種的惡棍有沒有信仰,不過人們總是在臨死前喜歡向神懺悔祈禱自己的罪行。」
「你死期將至,而我是你的行刑者,是你的喪鐘。」
羅恩再次高舉大鎚。
「所以,來祈禱吧,來向你的主父祈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