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實驗怪物(刪減版)
【監控】
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專家醫師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專門迎接那些富人設立的辦公室,清雅的青色大理石牆壁,牆上的浮雕畫上有著專家們各種生平和他們所完成的近乎不可能完成的醫學奇迹。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金髮男人正哭哭啼啼的坐在沙發上。
這個男人背對著監控,雖然無法看見男人的正臉,但凱西仍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lkd的核心成員安托。
也是吉利蛋保護協會的名譽會長。
「哦,上帝,我們從街邊發現了這個可憐的人。他真的太可憐了,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們一定要治好他。」
「這簡直太不人道了,究竟是誰這麼心狠手辣。」
安托看著面前的醫生,抹著眼淚說到。
「福爾摩斯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治療他的。」
帶著金絲眼鏡的醫生帶著不易察覺的敬佩說道。
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竟然可以直接預約了自己,還給病人住上了豪華的單間。
要知道平民僅僅是住院就可能會花光他們半生的積蓄,而自己治療的費用更是天價。
醫生很佩服安托的善心,像他這種具有善心的富人基本只存在話劇里,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被自己碰見。
是一個少見的冤大頭,醫生繼續說道。
「您先別急,這樣你先坐在這裡休息一會,我們先去給病人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目前先找到他昏迷的原因,再進行下一步的全面治療。」
「這樣,你看如何。」
醫生拿出了幾個治療方案,交給安託過目。
「好,真是謝謝你們了。那就先按你們說的做。」
「你真是一個醫者仁心的大拿。」
安托仍然抹著眼淚選了最貴的一個方案,跟醫生道謝道。
醫生有被震到。
簡單的寒暄了兩句,醫生以去做檢查的理由起身出門,而房間里只剩安托一個人在抽泣。
就在醫生將門關上后,正在抽泣的安托緩緩的回過了頭。
金色的瞳孔看向監控所在的位置,就像是盯著凱西的眼睛。
「耶!」
安托帶著淚花的給監控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
......
愛倫認為自己是大概是喜歡上收養自己的那個女人了。
他墜入了愛河,在看見女人的第一眼。
那是不受到輻射感染和烈日灼燒的雪白面容,就像是天鵝般的脖頸。
在得知被收養時的欣喜若狂,被牽著手時的躁動。
被接回家的時候,愛倫第一次獲得了柔軟的大床,以及第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房間,熱氣騰騰的飯菜,以及......一大塊新鮮的不再是腐爛變質的經過精心烹飪的牛肉。
愛倫在居住的第二年就向女人表達了愛意,結果卻是收到了女人的拒絕。
以他年齡太小作為理由。
愛倫感覺當時自己的心已經碎裂成了數塊,像是破碎的玻璃。但他仍然對著女人心懷愛慕,幻想著自己與她在婚姻殿堂的幸福時刻。
被收養的第三年,他仍然向著女人發出了告白,但女人對他彷彿就像普天下凡的聖女,普度世人般只懷遠慈悲和憐憫。
而女人只是對他這樣,在對待客戶時就又變成了人皆可夫的婊子,是個骯髒的妓女。
所幸,家中的女人是慈悲的,是令人安心的天使。
強烈的反差讓愛倫瘋狂。
貧瘠的精神生活,迫切需要得到病態的滿足,就如「苦難者和「殉道者」的聯繫,自我滿足,自我認可的宣洩口,為了偶像背負全世界罪孽的臆想。
愛倫就像是瘋掉的野獸,陷入了自我的臆想中。
距離被收養已經過了四年。
愛倫的年齡也已經十八歲。
就像是苦難會以最薄弱的缺口進行撕裂。
愛倫在女人生日那天,準備了禮物。
而那也是女人給愛倫定的生日。
而女人為了滿足客人病態般的要求,將客人帶回家中,進行著角色扮演。
家中的狗因為陌生人的到來開始狂吠起來。
犬吠蓋住了激烈的叫喊。
就像戲曲一般進行到故事的高潮,愛倫捧著禮物打開了家中的房門。
那是聖女,也是妓女。
像是心中的某種東西破碎般,理智的弦被名為瘋狂的手掌撕碎。
等愛倫回過神來時,那如豬玀般肥胖的人正捂著流出的腸子向門外爬去,而女人用白布蒙著面,被愛倫帶來的禮物,一條白色的珍珠項鏈勒死。
那是因為他的錢不夠,所以只有兩小一大由黑繩穿起來的珍珠項鏈。
突兀的,愛倫感覺嘴裡有著兩顆圓潤的東西。
像是珍珠。
愛倫不敢多想,也不願意多想,將珍珠吞下了肚子。
而男人也已經倒在了門口,失去了生機。
從今天開始,愛倫就已經徹底的淪為了怪物。
......
......
14年過去。
就像是將回憶全部埋葬般,愛倫已經成為了小有名氣的惡棍。
愛倫忘記了18歲之前的記憶,只記得一些零星的記憶,而與那些三流的混混不同,他具有著偉力,而且不是那種打死了一個人就害怕的孬種。
他是一個連環殺手,破碎的碎片讓他對於女性有著難以想象的憎惡,連自己有時也會對這莫名的厭惡感到恐懼。
刺眼的燈光,躁動的音樂,舞池中央跳著脫衣舞的女郎。
「嘿,要我說,上帝如果真的存在,那他一定是個婊子。」
「操蛋的惡魔,連續的大雨。海魯悶了一大口威士忌,對著愛倫大吐苦水起來。「還有那該死的基金,總讓我想起家裡的那個老虎。」
「媽的,以前在家喝酒抽煙就要被她大吼一度。」
「那你還敢出來喝的爛醉?你不怕被鎖在門外,然後像是一個懦夫一樣在門外罵她?」
愛倫打趣道。
「那是以前,我幾天前剛把她殺了,就像是切豬肉似的把她剁成了碎塊。」
「草,你他媽怎麼變得像個爺們。」
......
「草,你真是個沒用的孬種,你要知道,女人都賤。」愛倫煞有其事的點上一根煙,「媽的,曾經我沒錢,那個婊子曾像高冷的女神。」
「等我有了錢就像發情的蕩婦貼在我的身上,口口聲聲說愛我。有一天晚上,我開門回家,那個婊子躺在我床上等我辦事。」
「那你辦事了沒有?」
「草,怎麼可能,我把她殺了。有了錢,我才發現她只不過是一個又老又丑的妓女。」
「那可真是遺憾。」
「蠢貨,我是要告訴你,有了錢,溫柔的妹妹還不好找?」
說實在的,愛倫已經忘記了具體的事情,不過關於貞操之類的,往女人身上潑髒水總是沒錯的。
人們總是會對受到侵犯的女人施加惡意,更何況是已死之人。
不過就像是酒精帶著氣體膨化,胃中的酸楚衝到眼眶,愛倫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
......
又是一陣歡笑,和碰杯聲。
「這幾天你聽說那個惡魔殺手了嗎?」酒過三巡,海魯聊起了正事。
......
猙獰的戰錘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一道正收起霰彈槍的人影從陰影處走出。
「人渣,他們通常一般這麼叫你們吧。」
在海魯還在沉浸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愛倫自知這絕非自己能對抗的可怖人物,他開始瘋狂思考著怎麼才能逃生。
......
「草,現在的執法官是瘋子嗎?這麼明目張胆的顯露偉力。不怕污染群眾嗎?」
愛倫這麼想著。
「救我,愛倫!草,你這該死的混蛋。」
愛倫正悄悄走到了門口,就聽見海魯這個混蛋咆哮著咒罵他。
「草。」
愛倫心中大罵海魯這個傻逼。
他回頭看去,發現海魯身體各個部位生出了骨刺,但仍然沒能阻止戰錘的落下。
破碎的骨片爆碎開來,而其中一團帶著大量血肉的骨刺刺中了他的後背。
......
眩暈感由然而生,愛倫趴在地上,恍惚間他聽見了海魯凄厲的大喊。
「你為什麼不去殺愛倫,我只殺了我的妻子和父親,愛倫可是連環殺人案的真兇。」
背後,血肉的剝離感由然而生,像是生出了極其恐怖的怪物在啃食撕咬,愛倫向後摸去,摸到了森森的保護。
「我不清楚像你這種的惡棍有沒有信仰,不過人們總是在臨死前喜歡向神懺悔祈禱自己的罪行。」
「你死期將至,而我是你的行刑者,是你的喪鐘。」
伴隨著屋子裡那個恐怖的執法官的話語,就像是巨石撞到雞蛋的聲音。
「所以,來祈禱吧,來向你的主父祈禱吧。」
屋外的愛倫聽見海魯最後一聲的慘叫,旋即便酒吧內就沒了聲音。
而伴隨著背後的疼痛感愈發的猛烈。
恩典,賜福。
禱告的聲音就像是冰冷機械的雜音,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懼彌上心頭。
愛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顆顆鼓起的膿包,又或者是蛆蟲在掌心的皮膚下蠕動。就像是油膩的黑頭一樣擁有著魔力般。
愛倫情不自禁的捏破了其中一個膿包。
「啪嗒。」
一顆白黑色的肉瘤從血肉中擠破表皮,掉落在地上。
愛倫咽了咽口水,內心有著一個聲音在高呼。
「不要撿起來看,不要撿起來看,不要撿起來看。」
愛倫感覺身體中正在進行著某種異變,這讓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他彎下腰從地面上撿起,放在眼前端詳著。
那是一顆眼球。
愛倫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他猛然看向自己的左手,手掌的內側一顆顆眼球就像是蓬萊乳般帶著一些空檔凸了出來。
像是察覺到了愛倫的視線,眼球齊齊的轉動盯著愛倫。
莫名的,愛倫在眼球中察覺到了一絲愛意。
嘔吐然由然而生。
昏迷前,愛倫只隱約記得自己吐出兩顆珍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