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新娘

兩人走上樓，林不止的腳步停止轉頭問李旭福。

「旭福，師傅去世的事你知道嗎？」

李旭福卻笑了，從口袋掏出一張紙條，一模一樣的話語，只不過加了句照顧好自己。

林不止瞭然，他和李旭福都知道師傅的性子。

這也並不是說李旭福的便簽加了句照顧好自己就偏愛李旭福。

主要是三個人包括林不止自己都有清晰的對林不止的認知就是，只要師傅還在，林不止就不會不照顧好自己。這並不是說李旭福就完全不在林不止的心裡，只能說可以挽留但不一定留得住，這不代表不重要。

相比之下，給李旭福的留言師傅明顯要讓他不要擔心。

「放心，不止，師傅說他在就沒事，時候到了會通知我們的。」

「我知道，我在擔心你。突然收到師傅去世的消息，你沒事吧？」

李旭福笑著搖了搖頭，直說他是先收到紙條才得到消息的，他前幾天一直在外地，突然收到的快遞。

由於太忙了，手機沒怎麼看，反而到了林不止家才發現是這麼回事。

林不止看李旭福確實沒事的樣子，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

現在的重點要放在明天去的那裡了。

時候不早了，李旭福輕車熟路地走進客房。

其實那間房原來是李旭福的房間，只是重新翻修的時候李旭福已經在外面住了一年多。

後來三人合計把那裡變成客房，因為李旭福基本不會住那，但是又要給他留位置，所以才說是客房。

說是客房，其實還是留給李旭福的。他的東西多半搬走了，翻修的時候也是按照李旭福的習慣翻修的。

過了一會，李旭福從房間洗澡完出來。

「誒？朱朱呢？」

林不止坐在沙發上抬頭看他，指了指旁邊。

原來小姑娘看睡著了，林不止幫她理了理白裙，抱起她朝房間走去。

林不止的房間有兩張床，其中一張就是留給朱朱的。

一夜過得很快，林不止起床出門，聽到了重合的關門聲。

李旭福也起來了，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開始準備早餐。

鬼新娘生前住在有兩室一廳的房子里，在一個環境不錯的小區。

自殺，幸福，怨氣，這三個詞簡直就是互相矛盾。

「屍體火化了嗎？」

李旭福點點頭，眼神沒有收回來，還是盯著客廳四周。

既然火化了，那屍體應該不是她的怨氣點……

「鬼呢？」

林不止邊說邊召喚朱朱出來，先前他們出發的時候朱朱沒有睡醒。於是，林不止就把她收了回去帶著她過來。

朱朱還沒睡醒，揉著眼睛懵懵懂懂地站著。

李旭福的回答還沒開始，說曹操曹操到，鬼新娘穿著婚紗從卧室里飄出來。

兩人兩鬼，四方會談，一時間沉默得時間都停止了般。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朱朱，她扯了扯林不止的手，和他說這個姐姐目前沒有惡意，朱朱沒有感覺到。

林不止開口想問問題，突然發現他忘了問鬼新娘名字。於是假裝咳了兩聲，端著嚴肅的架子問她。

「你叫什麼名字？」

鬼新娘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問的是自己，接著說她叫徐韻，這是她第一次碰到可以看見她的人。

「怎麼回事？你昨天不是說你看見她了嗎？她怎麼沒影響？」

林不止偏頭小聲詢問李旭福。

「我就擱門後面悄悄看的，我不和她說話她哪知道我看不看得見。我又沒有朱朱，我這身手，你知道的，她不用準備什麼，只要嚇我一下我直接殯儀館一條龍。」

林不止瞥了他一眼，不做回答。

兩人這邊交流，徐韻就獃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他們聊得差不多了，徐韻主動開口。

「請問你們是……道士嗎？」

林不止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是，但我們也是超度鬼的，叫降鬼師比較好。」

徐韻點了點頭，然後皺著眉頭，眼睛往下看，嘴巴抿著，好像有所疑惑。

「……降鬼師先生，你可以超度我嗎？」

林不止估計鮮少碰到主動開口超度的鬼，他難得愣了一下，旁邊的李旭福更是小聲「啊？」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找到你的怨氣所在才行，你知道你在怨什麼或者留戀什麼嗎？」

林不止拍了一下李旭福的後背，示意徐韻去沙發那聊。

徐韻用手順著往下攏了攏裙子，坐下之後她的手又握緊放在膝蓋上。

她的眼神往下左右看了看，像是想起奇怪的事。

「我生前的事大多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我最後有意識的時候就想著見我男朋友一面。」

「後來我再醒來就是在家裡，我看著我和他的家人進進出出，我才發現他也死了，我們據說都是自殺。」

「我感覺奇怪是我記得我最後是這麼想的，但是我醒來沒有強烈的念頭去找他什麼的，後來看見他的遺像和聽到警察的談話我都沒有什麼強烈的感覺。」

徐韻吞了下口水，接著說道。

「即使我想見他一面，現在得知這個消息，又看見了他的遺像，我應該沒什麼留戀的了吧？」

「可是我為什麼，還是要留在這裡？」

「我很愛他，我相信他也愛我，這就讓我更加奇怪，既然得知他也離開了，我為什麼還是離開不了，不能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