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我媽媽

「你怎麼找到我們的？」

帆帆猶豫地說：「我看見了，你和那個鬼姐姐在樓上玩。我還聽見那個叔叔說委託什麼的，我就問了一下認識的鬼。」

他指了指朱朱，又指了指李旭福。

林不止算是承認這個過程，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口。

「你想找你的媽媽，她不見了嗎？你找不到嗎？」

李旭福看著林不止步入正題，手也跟著在電腦上敲打。

帆帆扯了一下身上的布，他沒有衣服，只有一塊布包在身上。

「我跟著媽媽的，後來有一天，媽媽提著東西走了，就在也沒有回來了。」

帆帆說著，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等了媽媽好久，媽媽還不回來，我就出門找媽媽，沒有找到，也回不去了。」

「後來我到處走，有個鬼和我說，媽媽那是搬走了。」

林不止舉起手，說：「這是多久的事情了？」

帆帆揉了一下眼睛，朱朱把他抱在懷裡幫他擦眼淚。

「我不知道，好久好久了。」

林不止揉了揉額頭，摸了下鼻子。

「那你記得什麼嗎？媽媽長什麼樣子？」

帆帆雙手舉起，在空中筆畫。

「媽媽很瘦，很高，很白。」

「我死之後，媽媽就一直盯著裝著我的罐罐，一直哭。」

「媽媽經常看少兒頻道，我就跟著學。但我只會說，那些字是我拜託以前認識的鬼姐姐寫的。」

林不止又問。

「那那個鬼姐姐呢？」

帆帆搖頭，說鬼姐姐走了，還叫他好好的。

林不止拿出紙筆，寫了四個字，在旁邊畫圈。

李旭福湊過去，念著。

「流產，早夭。」

林不止看著紙上的字問：「你有沒有媽媽和你說話的記憶？不是和那個罐子。」

帆帆搖頭，說：「我就記得我異一醒來就在家裡，我就知道媽媽是媽媽。」

林不止看著李旭福，在「流產」兩個字上划圈。

李旭福雙手舉起。

「饒了我吧，這根本沒法找啊。」

林不止擺手，斜著頭看他。

「那怎麼辦，接都接了，努努力？」

李旭福欲哭無淚，說：「你總不能在人海里拿個喇叭喊誰流過產吧？這人家隱私誒，而且這個不能亂開玩笑誒。」

林不止敲了一下他的頭，道：「我沒說要這麼干，我再問問。」

他朝帆帆露出安撫的微笑，問他還有沒有想起什麼。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林不止讓朱朱帶著帆帆去一邊休息。

李旭福托著下巴問林不止：「接下來查什麼？」

林不止擼起袖子，將剛剛的信息再總結一下，他指了一下李旭福記錄的文檔。

那是帆帆登記的地址，也不知道那個女鬼寫沒寫對。

「查地址，這個字你確定對了嗎？重音的不少哦。」

「而且這個地址我已經查過了，早就不存在了。」

林不止又問：「那同音的呢？」

李旭福搖頭，再搜索一下給林不止看，他的游標停頓在一點上，說給林不止聽。

「我查過了，全部都同音的有，但是都已經拆遷或者建別的改名了，都處在一片區域。」

帆帆聽著他們的談話，跑過來說。

「那個地址有問題嗎？」

林不止摸了他的頭，-帆帆忐忑不安，

他雙手揪著布條，眼神閃躲，然後直視林不止。

「帆帆，你能確定這個地址沒有錯字嗎？」

帆帆點頭，其實他那時候出門，記得電視機里說要記得家的地址，他就把媽媽收到的信的地址抄下來了。他著急找媽媽，就隨手撕了一張紙下來，拿著鬼氣凝聚的筆抄。

說著他從布里掏出那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和地址一樣。

字雖然歪扭，卻清晰，看起來就像是識字的人寫，只不過字丑了點。

只是紙條發黃破舊，極其柔軟，像紙巾一樣。

李旭福吐了口氣，說：「那地址就是這個，我查過，這個早在幾十年前就拆遷了。」

那是一棟居民樓，大約有十幾戶人家，信息量大得嚇人，更別說還會住戶更替。

線索太少，現在就如同大海撈針。

林不止揉了揉眉頭，還是皺著眉，他抿著唇，雙手交叉盤在胸口。林不止往後靠，長吁一口氣，雙手改為放在膝蓋上，一指手指無意識地點著膝蓋。

帆帆還是沒有想起什麼，林不止一看到飯點，就打算自己先出門買菜做飯。

「帆帆，現在想不起來沒關係，你去跟那個姐姐玩，她叫朱朱。你叫她朱朱姐姐就行，我們會陪著你的，慢慢來。」

帆帆乖乖地點頭，看著林不止出門。

然後走到朱朱旁邊，兩個小傢伙手拉著手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李旭福依然看著電腦，查那個地址拆遷前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