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學生

「老大說的對啊，這一趟又白來嘍……」

李執一邊開車一邊抱怨：

「麻蛋，除了看了一輛豪車和一個美女寡婦，啥都沒打聽到。」

范生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女人在撞進他懷裡時悄悄塞給他的紙條，不出所料，紙條上果然寫著：

「晚上來找我，我給你留了門，你知道我房間在哪兒……」

范生和姜濤都在後座，姜濤當然看見了紙條的內容，但是他一個字也沒有多說，只是問：

「最後一趟上去有收穫嗎？」

「當然，這次還是有很大幫助的，至少接下來幾天，咱們有了調查方向……」

「嗯。」

姜濤點了點頭：

「你去不去？」

「我不去，機會留給你。」

范生笑了笑。

姜濤卻出乎意料的撇了撇嘴：

「我瞧不上她，太下賤。」

……

三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回到了偵探所。

這時候范生看了看窗外漆黑漆黑的天，招呼兩人：

「要睡就直接睡，當然你們要回去，我也沒意見。」

姜濤聞言，直接躺在了屏風后的沙發上蓋上了抱枕，閉著眼睛睡了。

李執起身看著范生問道：

「那老大，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不用，需要你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嗯……」

李執走了，范生一個人回到樓上，看著檔案上的偵察局鋼印警徽，有些頭疼。

顧家全局長這條線肯定是要通的，不可能一直躲著不見，看來明天就只有負荊請罪嘍……

他最後自習閱讀了一遍分屍案檔案，把它們一張張全部取下來放在一起，裝進了檔案袋裡，然後躺在床上，衣服不脫被子不蓋，直接就入夢了……

第二天早上，范生隨意洗漱了一下，就下樓了。

沒想到范生的辦公桌上居然有包子，而姜濤則是蹲在被緊緊的壓住的池塘旁。

范生咬了一口包子，感覺味道還不錯，於是轉頭就問：

「這包子你買的？你吃了沒？」

「搶的，我吃過了。」

范生扯了扯嘴皮子，看著蹲在池子旁發愣的姜濤：

「別看了，裡面有個死人。」

姜濤一點也不意外：

「我知道，你殺的？」

范生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

「那你還囤著？你不會也是那這玩意兒當什麼狗屁藝術吧？」

姜濤回頭以奇怪的眼光看著范生。

范生心中一樂：

嘿，現在我倒是成為你心裡的怪胎了！

「沒有，我還沒變態到那個地步。」

「那你囤著幹什麼？這種東西留在家裡，惹事兒。」

「這具屍體，幾天後，還有用。」

「現在呢？幹啥？」

范生聞言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在這待著，我出去一下。」

「就這麼待著啊？」

姜濤撇了撇嘴：

「太無聊了……」

「我房子里有電腦和電視，中午之前我就回來。」

范生出門以後就打車來到市中心偵察局。

門口的保安還是那個保安。

所以進門這種事情，沒有任何阻攔。

如范生所料，顧家全局長完全沒有把被騙這樣丟面子的事情全局通報，而且也有一定原因是出於給范生留門，打算有些事情「當面說明」，

所以只是在新聞上點到為止。

范生點了點頭就進去了，也沒有多做滯留，直奔局長辦公室。

「咚咚咚。」

「請進。」

范生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畢竟這事兒，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而且醜媳婦而總得見婆家，早晚的事兒。

顧局長正在批閱文件，看見范生以後頓了一秒鐘，然後又低下頭批閱文件，淡淡的問：

「你來了？」

范生眼皮子狠狠地一跳。

多少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

「來，來了，長官。」

范生十分拘謹的站著，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長官？你在哪裡高就啊，還長官？」

顧家全局長把手頭的文件合起來，蓋上筆蓋，然後把鋼筆扔到了筆筒里，看力度，多少帶點情緒。

「……」

范生只是尷尬的陪笑，畢竟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然後局長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檔案櫃旁，打開以後取了一個嶄新是文件袋。

打開以後，只有一張，又A4紙那麼大小。

於是乎，顧家全局長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范生，然後指了指范生身後敞開的門：

「把門關上。」

「哎哎哎！」

門關上以後，顧局長就朗聲讀起來：

「范生，漢族。

身份證號:ZH01743460129639x

年齡，24歲。

故監護人：劉東強，江東孤兒院院長。

畢業於春分第二小學，第十七區第一初級中學，首區第十四中。

后因成績優異，被第三軍科大錄取，於大一年級作為交換生到英轄區皇家大學學習，一直在其大學獲得刑偵學專業和藥理學專業和犯罪心理學三大碩士學位。

看著檔案的漂亮程度，不像是個壞小子啊……」

范生心裡聽到一臉懵逼，這是什麼鬼東西？

除了姓名和年齡，就沒一個能對上號的！

想都不用想，這絕對是凱撒亂搞的……

畢竟，如果真的是自己以前的檔案，那麼神經病院住過一段時間的履歷絕對是最耀眼的好吧……

顧局長剮了他一眼，卻沒有生氣，明顯是起了愛才之心：

「偵探所？折獄以情？

怪不得來偷檔案，你說你有這個功夫，在咱們本局做個有編製的刑偵幹員多好……

怎麼，不考慮一下？

五險一金，工作制度865，工資也相當不錯的……」

「哈哈哈……」

范生尬笑兩聲：

「您說笑了，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單幹破案，重點是沒那麼多掣肘……」

顧局長一聽就泄了氣，隨手把范生的檔案扔在桌子上：

「看來你都了解過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這偵察局也算是官場，官場的七七八八，確實很煩人。

對於那些狡猾的罪犯，全力抓捕尚且有些餘力不足，更不用說還要和自己人勾心鬥角。

連我這個局長都要被架空了，你到這鬼地方，也確實發揮不出自己的一身才幹……」

范生聞言心中狠狠一跳，暗道不好。

如果此時顧家全真的被架空，只是一個充當偵察局的一個招牌旗子遮羞掩丑，那自己的很多計劃不是都流產了……

「顧局長，您能力這麼強，怎麼能被架空呢？！」

顧局長一臉不甘，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著桌子：

「害，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上一次負責一起連環殺人案，棋差一招，結果成了有些人排貶我的借口。

最重要的是，新來的副局長，有個好爹。」

「那您就不能吧這些事兒擺在牌面上嘛？」

「我擺在牌面上有啥用呢？

人家爹是正府法務部秘書長，去年有選舉成功成為聯合議會的臨時議員，任期五年。

我呢？我一沒背景二沒權勢，我拿什麼和人家斗？」

范生陷入了沉默。-

自己終究還是太渺小了……

和正府扯上關係的事情，就很難有自己什麼作為了。

但是他還是心有不甘的問了一句：

「那如果這時候您破獲了一起驚天大案呢？」

「那倒是可以穩住局勢，社會輿論會向我這邊傾倒，畢竟他們就算再有權勢，也不可能露出這麼難看的吃相。

但是，現在局內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向這位小鍾同志示好了，想想都知道，最後即使破了案子，登刊登報也不可能掛我顧某的名字……

你問這些幹什麼？

這些你幫不上忙，畢竟看履歷，這是你開了偵探所後頭一回破案，說說關於爛尾樓分屍案有沒有頭緒？」

「不，既然您破不了案，那如果您傾心培育出來的學生破案了呢？」

顧家全眼睛猛的一睜，透出一道精光：

「那就得看是那個級別的驚天了……」

范生極其自信，一字一頓的說：

「百年未有……」

顧局長這時候反倒冷靜下來，淡淡的問：

「你為什麼幫我？」

范生愣了兩秒，腦中靈光一現，指著桌子上自己的檔案說：

「那個偵探所沒點偵察局背景了？

再說了，我一個孤兒，沒權沒勢，我一個人，拿什麼和他們斗？」

「哈哈哈！好小子，敢叫日月換新天啊，大氣魄！

行，你這個學生，我認了！」

范生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了腰，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學生范生，拜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