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褲衩男與金老闆
褲衩男姓張,出生後父母和村裡鄉親一直叫他狗蛋,直到十歲登記戶口時,父親才因為他是家中的第三個孩子就給他取了個張三的名字。
人如其名,張三就是一名普通的農民,出生后除了上過幾年學,就是陪同父母圍著那幾十畝地忙活,等到了二十歲之後,又開始和同鄉們一起到南方打工,過節或農忙的時候再一起結伴回鄉,每年都要往返折騰幾次,還好城市的繁華和經濟利益給予張三不小的彌補。
這不,為了能夠在中秋之前回家團圓,張三和同鄉的王大、趙二、李四買了最便宜的普快列車,還是無座票,在人氣蒸騰的列車過道晃蕩了一天兩宿,最後在午夜23時58分的時候於濱江市下車,住上一晚后還要趕明天早上的長途客運回縣裡再搭車回鄉下。
四人大包小裹的從車站出來,熟門熟路的向車站右面旅店聚集帶走去。一陣秋風吹過,趙二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王哥,還是咱們北方涼快,這小風吹的,帶勁。」「是啊,在家啥都好,就是窮啊,快找旅店,這腰酸背痛的在車上圈的我都快散架了。」王大一手扶了下搭在肩膀上的行李一手扶腰回應,「嗯哪,我這困的都不行了。」說著李四也跟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四人邊行邊找,不成想一連幾家小旅店都沒房間,「走吧,就這日子這鐘點,上金老闆店裡瞧瞧吧。」王大看了看一趟街旅店門上都掛著「客滿」的牌子,無奈的說道。趙二跟著附和:「中,金老闆店面雖然偏點,但是價格便宜,這時候肯定有空房,就是金老闆這人有點娘們唧唧的。」「咦~?咱去住店,又不是讓你娶她,他娘們唧唧跟你啥關係,莫非你喜歡男的?」王大邊走邊揶揄的說道。「呵呵,大哥,要娶也是你娶,我看每次你都張羅到金老闆的旅店去住。」趙老二還嘴說道,「滾蛋,他那麼扣,每次住店打折都費勁。」王大笑罵道,「是是,不過對趙二哥挺好的,上次還給趙哥蘋果嘞。」一旁的張三馬上溜縫,一行四人一邊說笑一邊往街里走去。
金老闆,姓金名大力,男性,性格溫柔語氣委婉,行為舉止時有女子妖嬈之態,父親三十多年前攜妻帶子從農村到濱江市定居,以做小本買賣為生,蹉跎了二十餘年,省吃儉用的在火車站邊緣地帶買了一套靠街道的老住宅樓的半地下室,兼并了七個房間,靠外面一個大房間自家居住,其餘六個房間用來經營旅店業務,也算是有了固定資產和穩定收入,但是命不好,沒安穩幾年就病故了,金老闆的母親也因此一病不起,好在孩子大了,於是金大力子承父業成了金老闆,自己在進門的前台裡面搭了張小床經營小旅店,大屋贍養卧床的母親,一晃多年過去說起來也算不易。
這天早上,金老闆按例進屋伺候老母起床,卻發現老太太已經過世了,母子倆相依為命多年,心中難免悲痛,不過老太太常年卧床近期身體狀態越發的不好,心裡也有所準備,夜裡安安靜靜的走了,沒遭什麼罪也算聊以安慰,只是家中的親戚都在鄉下,最早的都要明天中午才能過來,這邊就自己一個人,白天到社區醫院和派出所辦了死亡證明,又到楊老爹的壽衣店置辦了壽衣鞋帽、紙棺材、紙人紙馬、金銀紙錢等白事物品,聯繫殯儀館時卻被告知存放屍體的冰櫃已滿員,需要自己聯繫醫院冰櫃,想到鄉下老家在人死後,有家中停屍三天的習俗,金老闆於是決定在家停屍一兩日,待親戚到了最後瞻仰遺容告別老人後,直接送火葬場火化,沒辦法人窮志短有時候便宜行事實屬無奈,好在旅店住宿的客人都表示理解。
直到深夜,可算把里裡外外理順了的金老闆,正一個人坐在母親的紙棺旁黯然傷神,突然聽到屋外傳來「嗒嗒」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