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點睛

時間過得很快，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中旬了，距離張三華李興他們來時，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期間李民生來看過他們一次，見他們適應的很快，也就放心了。臨走前囑咐他們好好做，飯店太忙，沒時間顧及他們倆，等到年前再來接他們，兩人爽快的答應了。

在紙紮店倒也沒什麼重活，主要就是每天用高粱桿，蘆葦或者麥草做扎彩用的框架，給紙人糊紙，做衣服做鞋子一些活。

張三華學的快，短短半個月就已經可以給紙人畫臉了。吳老闆看著畫著有模有樣的張三華，再看向連衣服都做的慘不忍睹的李興，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邊的李興看著自己手中慘不忍睹的紙人，自暴自棄的給紙人胡亂的畫了個臉。

不過雖說已經讓張三華畫臉了，但是吳老闆卻從來不讓他們畫眼睛，每次都會用針眼來代替紙人的眼睛。吳老闆說「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鬃」是這行的禁忌，這紙人一旦畫了眼睛，就有了精氣神，容易讓一些東西附身，這個是他們來的第二天，吳老闆就和他們強調過的。

對於這話，李興心裡還是有些不信的，覺得吳老闆太迷信，當然，這是不能說出來的。

這天晚上，李興半夜起來上廁所，看了眼庫房旁邊的門，又看了一眼堂屋，起了一些心思。他徑直走進扎紙人的房間，看了眼自己白天畫的慘不忍睹的紙人，嘿嘿一笑，拿起桌上的毛筆，給自己扎的紙人點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剛畫完李興就打了個寒顫。他警惕的起身看了看四周，過了一會，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嘀咕了幾聲，覺得自己是受了吳老闆的影響，晃著腦袋回了房間。

轉過身的李興沒看見，就在他剛轉身的瞬間，那個被點上眼睛的紙人，眼珠胡亂轉動了幾下，隨後又開始飛速轉了幾圈，沒了動靜。

咯咯咯--

早晨天還沒亮，張三華被幾聲雞叫吵醒，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接近冬至，雞叫的時候，太陽還沒升起，天氣灰濛濛的。

張三華在被窩裡伸了個懶腰，眯著眼迷迷糊糊起身洗漱。洗漱完畢正準備把李興叫起來，這才發現不對勁，李興平時喜歡把被子蒙著頭睡，今天卻是側著身，一動不動。張三華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張三華快步走上前把李興轉了過來，當看到李興時，張三華被嚇了一跳。

只見李興臉色通紅，額頭有些燙，想必應該是被凍著了。算了算時間，吳老闆差不多該來了。又叫了幾聲李興，見他還是沒有反應，張三華去桌子邊拿溫水浸濕了毛巾，放到李興額頭，張三華到底是個16歲的孩子，看到李興緊閉雙眼沒有意識的樣子，很是著急，想了想乾脆去了前面等吳老闆來。

張三華站在店前，有些著急的往路口走了幾步，想去吳老闆家裡找他，又想到店裡沒人照看，又走了回來，就這樣走來走去，差不多等了兩刻鐘的時間，吳老闆才終於來了。

張三華遠遠的看到吳老闆，就跑了過去，和吳商說了張三華不舒服。兩人都以為李興是半夜起來受涼了，吳商安排好張三華，就急忙帶著李興去了醫館。

張三華看著吳商走遠，嘆了口氣，去後院把沒做好的紙紮人拿到前面做了起來。

剛到店裡坐下，就聽到有人敲門。

「咚咚咚」

由於天還沒亮，張三華就把門給虛掩上了，沒有打開也沒有關死。

「誰啊？」張三華沒有上前，

試探性的問了一聲。

「咚咚咚」

門又被敲了幾下，張三華上前打開門，看到的是一個奇怪的人。

此人披著黑布，看不清面容身材，也不說話，讓人分不清男女。

「你找誰？」

「小兄弟，我找不到我的東西了。」

終於站著的這個人說話了，聲音有些嘶啞，依舊分不清男女。

「你有東西掉了嗎？師傅不在家，你晚點過來吧。」

那個人像是聽到張三華的話，還是自顧自的說話「我的東西沒了，我的東西沒了」邊說著，居然就往店裡走了進去。

張三華見狀趕忙攔了下來「你這人怎麼這樣，快出去，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也不聽還是自顧自的說著話，直直的就要往裡面闖，就在兩人拉扯之間，張三華見到了毛骨悚然一幕。

只見那人身上的黑布在拉扯間掉了下來，露出了「它」及不協調的四肢，它的肩膀一高一低，兩條褲腿下居然是兩根竹竿，它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畫著兩個鮮紅的腮紅，看起來像是馬上要流出血來，整張臉最為恐怖的就是那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張三華，那雙眼白少得可憐的眼睛，眼珠子佔了一大半，張三華這時候已經嚇得沒有反應了，瞪大的雙眼看著它，它好像在說著什麼，張三華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那個東西看張三華的樣子，嘴角以一種非常詭異的角度，咧到了眼角，它抬起肩膀，露出尖尖的竹竿，張三華在嚇暈之前聽到那東西說「小兄弟，那就把你的眼睛給我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