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行蹤暴露

對於已經完成接應任務的獨立營不返回支沙口，反而繼續跟著771團拐下去支沙口的道路，沿著道路向西北急行軍趕往七亘村方向，這讓張栩很有些不解。

「川子」，張栩緊走幾步趕上前面的秦川，「咱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為什麼不返回支沙口，還跟著771團做什麼？」

秦川有些鬱悶滴說，「老張，你難道沒看出來，771團對於鬼子還是有些輕敵啊！我很擔心日軍會跟著他們連夜追下來，在七亘村那裡，應該不會有什麼險要地勢，失去了有利地形，在敵人重兵攻擊下，771團很容易吃虧，不跟過來我不放心啊。有咱們在外圍策應，即使鬼子在夜裡追過來，他們也會少點損失。」

其實，在歷史上，771團這一次雖然對日軍夜襲準備不充分，可吃的虧並不大。

這個時候的一二九師和一一五師，還有一二零師三個師的部隊，都是打了十幾年仗的老紅軍，戰鬥經驗極為豐富，戰鬥素質都非常高，771團就是如此，在日軍一個聯隊的猝然打擊下，建制頓時混亂，不過部隊基層指揮員都非常冷靜果敢，紛紛以班排為單位依然突出了七亘村。甚至已經順利突圍的團部通信班，為了拿回團部的文件，竟然三次殺進七亘村，最後自身竟無一人傷亡。

秦川這一次跟隨771團趕到七亘村，一是為了策應771團突圍，讓771團再減輕一些損失，這些老紅軍每一個都是寶貝，少損失一人，日後就會又多出一支英勇的戰鬥部隊來；二是他自己也想尋找戰機，看看能不能抓到機會，狠狠咬小鬼子一塊肉下來，他現在的獨立營還是一個缺槍少彈的空架子呢。

聽秦川這麼一說，張栩點點頭說，「對，有我們策應，就算是小鬼子真的來了，也能讓771團少受點損失，我支持你。」

七亘村位於大路的西面，接近七亘村的這一段道路大約有兩公里左右的路段，都是在山溝里通過，雖然兩側的山樑都很低矮，只有幾十米，可絕對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不過秦川對此只能暗自嘆息。因為，他知道，今天夜裡日軍的襲擊部隊是二百多騎兵和兩個大隊加一個聯隊部，兵力超過兩千人，絕對不是他這一百多人的一個步兵連就能伏擊得了的。

既然771團損失不會大，那他今晚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機會趁亂給日軍狠狠打擊了，一個小小的伏擊戰並不符合秦川暗自的設想。

出了這一段山溝，前面的道路就平坦多了，大路左前方兩里左右就是七亘村，七亘村的左面和後面不遠就是山地，只有正面和右面面對大路方向地勢相對平坦一些。

秦川帶著獨立營一連並沒有進入七亘村，而是在距離七亘村四裡外的山溝里停下，部隊一停下來，在請示了秦川之後，老班長就急忙張羅挖掘鍋灶，開始生火做飯。

剛剛點燃鍋灶，就有飛機聲傳了過來，戰士們急忙躲進灌木叢進行掩蔽，就連鍋灶上也用枯枝進行了遮掩，一分鐘后，一架日軍偵察機從他們頭上飛過，對於他們正在做飯的鍋灶理都沒理就徑直飛了過去。

只不過，這架日軍偵察機飛過去不久，很快就在包括七亘村和秦川他們掩蔽的山溝在內的這一大片區域轉起了圈子，兩分鐘后才晃晃機翼飛走。

「川子。」

張栩看著飛遠的日軍飛機對秦川說，「有些不對勁，小鬼子的飛機似乎發現了什麼？」

秦川點點頭，「走，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帶著通信員爬上山頭，他們所在的這座小山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從這裡不僅能清晰地看清三百米外的山穀道路的出口，也能看清楚四裡外的七亘村的情況。

在傍晚夕陽的餘暉中，通過望遠鏡觀察，遠處的七亘村已經升起道道炊煙，只不過街道上見不到什麼人，更看不到771團的人出現，甚至連村口都沒發現哨兵，張栩奇怪地說，「奇怪，771團掩蔽的很好啊，應該不會被日軍發現什麼？」

秦川也有些奇怪，他相信日軍的偵察機一定是發現了771團，否則他們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了771團的位置，準確奔襲而來。

有了這個念頭，秦川就再一次用他的望遠鏡，對七亘村周圍仔細觀察起來。

「在那。」

秦川右手指了一下七亘村正面對著大路的一個小土丘，「鬼子一定是發現了那裡。」

張栩急忙把望遠鏡對準秦川指的方向觀察，「對，那裡應該是一個剛剛修好的機槍陣地，鬼子一定是發現了那裡有問題。」

張栩有些緊張地看向秦川，「川子，我們應該馬上把這個情況通報給771團，讓他們馬上撤離七亘村。」

秦川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又從上衣口袋裡拿出鋼筆，急匆匆寫了一份簡短的信交給二牛，「二牛，你馬上去七亘村，把這封信交給771團許團長。」

想了想又對張栩說，「771團許團長不相信敵人會夜襲，我怕他不肯撤走。所以，我們還要做兩手準備。把幾個排長都喊上來吧，咱們就在這裡研究一下應對措施。」

張栩也神色凝重起來，吩咐他的通信員去喊幾個排長。十分鐘后，幾個排長都急匆匆爬上山頂。

秦川又把他的擔憂給大家說了一遍，然後指著山下對眾人說，「不管敵人今天夜裡來不來，咱們都要先做好策應771團突圍的應對措施，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然後秦川有對張栩說，「老張，你是東北講武堂出來的，那裡應該有很多日本教官，你對他們的步兵戰術多少應該了解一些吧，你就先說說。」

張栩點頭說，「你算問對人了，那裡確實有一些日籍教官，而且我最初也不是炮兵科的，我最初學的就是步兵科，是後來才轉到炮兵科的。」

「日軍的步兵戰術很死板，一般來說，他們強調的都是正面突擊兩翼包抄，在兵力充足的情況下也會採用四面圍攻的方式，不過你們看。」

張栩指著七亘村的位置，「七亘村左面和後面都距離山地很近，如果時間充足的話，小鬼子一定會採用圍攻的方式，因為，七亘村村子規模不小，短時間內不容易解決戰鬥。但是那樣一來，小鬼子展開攻擊的行動時間就會很長，也容易被七亘村內的771團發現，771團就會有了準備甚至會及時撤走，敵人就達不成突襲的目的，按照我對日軍的了解，他們最有可能採取的方法就是，正面和靠近大路的右面，從這兩個方向對七亘村採取突襲強攻的方式，力求短時間內打亂咱們部隊的建制，然後分割包圍逐一解決。」

秦川不得不說張栩的判斷非常正確，歷史上日軍正是如此做的。

秦川思索著說，「很好，老張，我分析，日軍既然要在夜裡突襲消滅771團，敵人來的兵力就不會少，白天771團抗擊的日軍是一個聯隊，由於七亘村已經偏離了日軍去攻擊舊關的路線，所以我估計他們不會整個聯隊都過來，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他們會留下一個大隊保護聯隊輜重和後勤部隊，而最多會由聯隊部率領兩個大隊的步兵和炮兵，以及少量騎兵輕兵急進趕來七亘村。

如果是這種情況，你認為，日軍的炮兵陣地會設在哪裡？

還有，日軍的聯隊部又會設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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