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鬼子發瘋了

秦川和一連的戰士們剛剛轉到山後，就見身高體壯的王根生用一隻右臂緊緊夾著一根迫擊炮炮管，氣喘吁吁地跑下小山，這讓秦川心頭一松，在看後面，王承柱、王喜奎還有張栩這些人一個不少都氣喘吁吁地跑下山坡，心中更是大喜。

急忙問張栩，「老張，咱們傷亡怎樣？」

張栩在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沒有傷亡，那兩個大隊的鬼子一直不敢對山頂開炮，因為他們的聯隊部就在下面，迫擊炮很容易落到他們聯隊部的頭上，直到他們沖回來發現他們的聯隊部已經不存在了，才敢炮擊咱們，可那時咱們都已經開始下山了。」

雖然如此，可秦川現在依舊不敢掉以輕心，「老張，你帶部隊先走，把二牛也帶走，讓一排帶三挺機槍跟我留下斷後，多給我們留下一些鬼子的手雷，鬼子的手雷威力大。」

聽說秦川要留下斷後，張栩和藍豐兩人都搶著要留下，秦川不由焦急起來，厲聲喝道，「時間緊迫，現在不是我們爭搶的時候，馬上執行命令。」

見秦川嚴厲起來，兩人也知道這個時候事情緊急，不能耽擱，兩人只好帶著隊伍沿著山路迅速撤離。

雖然山前的鬼子繞路到山後，要走好幾里的山路，可秦川依然不敢大意，在張栩帶著一連主力撤走十分鐘后，才隨後撤離，他很希望黑夜中鬼子追擊部隊找不到他們的行蹤。只不過，他們這個方向只有一條山路，還需要走上十幾里道路才會出現分支，這個時候想要鬼子不追下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有儘力拖延時間，讓張栩帶著部隊儘可能撤的遠一些。

讓秦川有些意外的是，僅僅十幾分鐘后，身後的山路上就傳來鬼子的喊叫聲和大群人紛亂而又急促的奔跑聲，聽著那急速奔跑的腳步聲，秦川甚至心中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鬼子這不是在戰場上，而是他們在進行百米賽跑，難道這些鬼子發瘋了。

雖然心中這個荒唐的想法一閃而過，秦川一邊命令加速前進，帶著一排的戰士們也開始快速奔跑起來，一邊在奔跑中察看周圍地勢，在一處地勢稍高的山路轉角處，秦川帶著一班留了下來，命令一排長帶著其他兩個班繼續後撤，選擇有利地勢準備分段阻擊鬼子。

三挺機槍就架在路邊一塊山石上，十幾個戰士躲在山路兩側的灌木叢後面，命令戰士們打完一梭子就扔手雷，然後馬上撤退，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這群瘋了一般的鬼子咬住。

很快山路上就出現黑壓壓一大片鬼子，這大群的鬼子完全沒有戰鬥隊形，都提著步槍，只顧悶頭猛追過來，似乎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追上他們。

黑暗中大群鬼子快速逼近，眼看鬼子已經衝進三十米的距離，「打」秦川在下達命令的同時扣動了手中衝鋒槍的扳機，「噠噠噠噠噠噠」十幾支衝鋒槍和那三挺捷克式輕機槍頓時猛烈噴射出道道火舌，正在悶頭猛追的大群鬼子一頭撞進密集炙熱的彈雨中，瞬時間大片大片的鬼子被打死打傷。

鬼子群里有鬼子軍官嘶聲嚎叫命令鬼子反擊，可還沒等後面的鬼子找到射擊位置，十幾顆黑乎乎的手雷就飛進了鬼子群中，「轟轟轟」猛烈的爆炸聲在鬼子群里響起，團團火光中鋒利的彈片四面橫飛，頓時又被炸飛炸死幾十人。

在猛烈的爆炸聲中，秦川帶著一班的戰士們轉身就順著山路飛速後撤，甚至來不及給手中的衝鋒槍、機槍更換彈夾。而在他們身後死傷慘重的鬼子，只是幾挺歪把子打了幾梭子，就又繼續追了下來。只不過，現在鬼子不再一味悶頭悶追，而是邊追擊邊開槍，雖然這給秦川他們造成很大威脅，可鬼子的追擊速度也慢了下來。

「營長，快跑，我們在這。」

黑暗中傳來一排長的喊聲，秦川猛跑幾步衝過一排長帶著二班設置的阻擊陣地，對隨後跑過來的一班長命令道，「繼續後撤，在三班後面建立阻擊陣地。」

一班長高聲答應一聲，帶著一班的戰士們繼續後撤。

經過剛才那場阻擊這麼一耽擱，鬼子的追兵被秦川他們拉下三四百米的距離，懂得日語的秦川聽得出，後面的日軍軍官在不住大聲喝罵，催促鬼子繼續加快追擊速度。

很快大群鬼子就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追過來，這一次秦川沒有下令衝鋒槍先開槍，而是在鬼子衝進三十米距離時，命令戰士們每人連續投出三枚手雷，在密集的爆炸聲中，他自己和二班長對著混亂的大群鬼子掃上兩梭子，將衝過手雷殺傷範圍的幾個鬼子打倒后就急忙後撤。

鬼子的91式手雷裝有五十克TNT烈性炸藥，爆炸威力極大，半徑十米之內都是殺傷範圍，三十多顆手雷密集投到本就不寬的山路上，頓時將那一段山路上的鬼子全部報銷。

經過這兩次猝然打擊，後面傷亡慘重的鬼子已經不敢再不顧一切地猛追，看著拉遠了距離，秦川沒有再次狙擊鬼子，而是藉機帶領一排的戰士們迅速後撤，和鬼子脫離了接觸。

在凌晨兩點多，趕上了帶著一連主力的張栩，借著短暫休息的時候，清點人員傷亡情況和統計戰果。

從前天晚上那場伏擊戰開始，到昨晚殲滅敵人聯隊部和炮兵部隊的戰鬥至今，一連共犧牲一人，重傷一人，輕傷八人，即使不算上那場伏擊戰，僅僅昨晚和今天凌晨，秦川估計他們殲滅日軍最少也有四百人左右，打傷的估計也會有二三百。之所以打死的鬼子要比打傷的多，是因為戰鬥中多數都是他們衝鋒槍造成的殺傷，被擊中的鬼子基本上都不會是身中一彈，而往往是被數發子彈打中，負傷沒有死的可能性要小很多。

至於繳獲，自然就首先要提到大炮了。

被藍豐帶著兩個排的戰士們扛回來三門拆解開的***步兵炮，六門迫擊炮，***步兵炮炮彈和迫擊炮炮彈二十六箱，擲彈筒四具，歪把子輕機槍十二挺，***重機槍三挺，這種風冷式重機槍因為槍管上有很多散熱片，因此也被俗稱為野雞脖子，火力十分猛烈。另外還有子彈十五箱，91是手雷三箱，軍刀六把。

擊斃日軍大佐聯隊張一人，中佐三人，少佐六人。唯一有些遺憾的是鬼子的電台被炸碎了，不過倒是繳獲了完好的密碼本。

這些都還在其次，最讓秦川欣喜若狂的東西也終於被他在鬼子的一個軍用牛皮挎包中找到了。

秦川也終於知道，鬼子為什麼發瘋似地追趕他們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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