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職場上的學問
問天上個月幹了兩件大事，一個是在二分廠職工鬧工資風波時，及時站出來，替老闆解圍，另一個是在收農作物勞動時，幹活積極，出汗賣力。這兩件事，一個在明，另一個在暗。明裡的老闆自然了解，暗裡的，也許是財務部陳芳那個女人暗地裡在老闆面前說的吧。
一天中午，問天因為在宿舍洗了點衣服，所以去食堂吃飯晚了。打飯師傅正準備收拾大鍋碗筷呢，看見問天低著頭，端著飯盆走進來了。
「你小子咋沒回吃飯都這麼晚呢？」師傅姓楊，以前在一家餐館做廚師的，一次老闆去那家餐館吃飯，看中了他的廚藝，好說歹說的，把人家弄過來了，據說現在給的工資還不低。
「楊師傅，中午在宿舍洗了件衣服啊！」因為洗一件為了御冬的厚衣服，問天累的腰都快僵硬了，說話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的。
「你小子啥時候不能洗啊，中午吃了涼飯，不鬧肚子啊，再說了，你看了看，還哪有飯啊！」楊師傅絮絮叨叨的不停，好像是在訓自家的兒子那樣隨便。
問天好歹也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只不過，人家說的在理，也不好意思犟嘴了。
「我泡包速食麵吧！」
問天轉身欲走，迎面從食堂的正廳門口，進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身高1米80，國字臉，塌鼻子，板寸腦袋，圓圓的將軍肚子，來人正是老闆。
「老闆，您好！」問天路過老闆身旁的時候，有禮貌的回答。
「哦」雖然一個字的回復，好歹也是一種禮貌。其實，老闆做到這樣，也算不錯了。好多年前，問天在外地上班的時候，看見董事長對員工笑意盈盈的的搭腔，幾乎是熟視無睹的。
「等等，回來！」還沒走多遠，老闆又叫住了問天，此時，問天都快下了餐廳門口的台階了。
「小向，午飯吃了嗎？」
「沒呢，謝謝老闆關心！」
老闆竟然知道我姓向，呵呵。我的姓氏可是個稀少的那種啊。
「向問天，嗯，名字倒是很有點憤世嫉俗的感覺」老闆看著問天，眼神里的笑意，讓問天也覺得不知所措。
大凡老闆對一個員工的笑聲，一種是發自內心的讚許，一種是模稜兩可的敷衍。問天也不知道老闆的心思。
「跟我一塊兒吃口飯吧！」老闆拍了拍問天的肩頭。
「這不好吧，我怎能跟老闆坐在一起。。。。。。」
「你小子傻呀，老闆讓你坐下來是有事兒哩！」旁邊的楊師傅看的不耐煩了，嗔怪問天說。
自問天來這個廠子起，他就注意到食堂大廳里一個特別的細節。在餐廳桌最南頭第一排的最裡面的那個座位上，從來就沒有坐過。問天上班的第一天，覺得人應該低調些，就坐在那個最邊上的角落裡，弄的吃飯的人，都齊刷刷的盯著他看。問天也很奇怪，我長得也不帥啊，又不是長相奇醜無比的，幹嘛這麼多人看著我呢。後來經張主任背後提醒，才知道那是老闆的專座，嚇的問天每次打飯時都離它遠遠的。
而且老闆吃的飯，有和別的人的不一樣。早晨一葷一素，兩個雞蛋，用花生油炒兩葷兩素，職工們吃的飯菜，大都是東邊地里長的白菜蘿蔔豆角什麼的。私企嘛，啥都是自己的，自己吃的與眾不同，倒也無可厚非。
「問天，每天看見你騎著電動車上下班的，你家離這多遠啊？」老闆關切的問道。
「不太遠，大概20里路吧。
」
「哦，那騎電車四十分鐘能過來嗎?」
我靠，真是的啊，我掐過點算過，就是在四十分鐘左右，而且還需要電池滿格才行。問天心裡想，老闆這人還真有意思。
「您說的一點也不差，我早晨七點出發，到了公司打卡也就是七點五十分了，剛好趕上。。。。。。」
「每天你老婆早起給你做飯不煩啊？」
「起初的時候，我有了工作，倒是很熱情的每天做早飯，後來就讓我吃剩飯了。。。。。。」
「呵呵，這就不錯啦，你老婆是幹什麼的，像你是個大學生，她肯定也是高學歷吧？」
「嗯，也是本科。」
「好，年輕人學點文化好，懂得多，見識也就多了！」
兩人聊得起勁，楊師傅把剛炒好的飯菜都端上來了：紅燒裡脊，蒜菜瘦肉，西紅柿雞蛋，白菜豆腐，還有兩碗米飯。
「吃吧，別客氣！」老闆招呼著問天拿起筷子。
問天受寵若驚，忙說好。
「你說咱們廠的張總工咋樣呢？」
老闆冷不丁的一句話，嚇了正在夾豆腐吃的問天一大跳。
「老闆，我剛來公司不到一年，這個高層的評價，我真的說不好。。。。。」問天心裡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的跟自己找麻煩。
只是，問天的回答，讓老闆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停下了筷子，隨即又拿了起來。
「真的嗎，嗯？」
「張總工不錯啊，工作業務水平一流，人也和氣。。。。。。」問天不知道說啥，反正說話往人好處說，不得罪人，這是他娘一直都在告誡他的，出門在外，說人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嗯，是嗎？張總工對張主任咋樣？」
「這我更就不知道了啊，老闆，你咋問起這個問題了呢？」問天也不吃了，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吃，他不知道老闆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張主任呢？」
「張主任很好，工作嚴肅認真，說話又和氣。。。。。。」問天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崔紅軍、劉彪這兩個人怎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闆來了興趣，一個接著一個問他。
其實，問天是憎惡崔劉這類人的。
「他們倆幹活有些邋遢，工作也不負責任，說話也不文明，好像有什麼勢力似的！」問天也沒顧忌，心想，就他倆小人物，諒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哦，是嗎？」老闆似乎有些不悅，扭著頭，招呼老楊把菜盤子端走，嘟囔著今天的飯菜做的有點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