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退了色的紅霞

以往，從不離開落塵宮的我，那些日子頻頻站在祈願台，俯視下界。

凡間四季承載了太多的悲歡離合，春季的生機盎然，夏花的熱烈而奔放......冬季是個能夠使人感受到溫暖的季節，就連我的白鶴也曾為此亂花了眼。

我一念誤入凡塵，乘著海角的風，匆匆向著深海處去。他站在船舶上，駐足眺望遠方，是是美輪美奐的景象，迷亂了他的雙頰。

令我印象極為深刻的，是倒映在海面上的橘色晚霞，和他如同大海般深邃的眼眸。

數日後的夜晚，我們相約在海後面的斷崖，一起欣賞新的落日。

那是，他還不是人人聞之膽寒的三千歲，而是江家年少的小少爺，江小寧。江家世代書香世家，到這輩，就出了江小寧這樣一個習武的少爺。

那個傍晚，我與他聊了很多。

他說，江家在京城。我就問京城是那座城？

他說，在京城裡最高的閣樓上，可以看到最美的風景。我很好奇，還有什麼比落塵宮的落焰和白塵還好看的風景？

......

後來我們一直聊著，聊到了京城的春花，秋月，和每次再提及時他就會臉紅的清苑。

與那個令人心神激蕩的傍晚告別時，他起身吻了我的額頭。後來，我作為回禮，以同樣的回吻與他作了告別。

那段日子，每到夜晚，我無處為家，就站在海邊的那塊巨石旁，整整一晚。

臨近最後的離別時，他說了很多關於京城的美好，我聽著歡喜的不得了，也心之神往，可惜，我知道，這一念才夠在這凡間不足一月。

他走後，我騎著白鶴回到了落塵宮。

沒想到，這一別再見時，已是數年。

動了那一念后，我在凡間看盡了紅霞，尤其是在海邊落日的晚霞，還要坐在高處，那名為「天涯」的深海后的斷崖上正好。

我將這些說與紫衣聽時，她驚呼著：「天下最美的景色無疑是，落塵宮的三月份的落焰，和九月份的白塵。」

看著我搖頭，紫衣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得病了。」這是她對於我的告誡。

後來我被師父落塵禁足於煙霞殿。

我以為煙霞殿的煙霞和凡間的紅霞一樣，令人嚮往。可是，那卻是退了色的紅霞。沒有熱烈，沒有令人著迷的歡愉。

更沒有京城的春花秋月和清苑那樣令人心之神往。

第一個九月份的白塵美景過去后，我開始期待來年三月的落焰......

那時，正是百年一度的仙界賞花大會，我知道，落塵宮定然在受邀之列。在仙界各種奇花競相開放的天台的上方，有一面可通凡間的魔鏡。

我想，再去見見斷崖上的紅霞。

而作為落塵宮宮主唯一親傳弟子的我，洛琴，定然能站在那百花台上。

然而，當我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披上了最紅的晚霞在身上，與他一同站在那裡叩拜天地的，是我不認識的女子。

後來回到初見時的地方，我透過海水，看見的是，我身後的退了色的紅霞。

這一念，使我墜入了紅塵輪迴。

......

......

同時間，京城城中的一家商賈之家，一個女嬰呱呱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