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棍來活

龐凡生，村醫一名，一輩子碌碌無為，懂點中醫門道，會些歪門斜道，小時候的那個年代，動亂不安，家徒四壁，要不是為了有口飯吃也不會被人逼著拜師，哪知這手藝卻是他一輩子吃飯的飯碗，這手藝曾是形形色色的各類英雄豪傑，草莽流寇爭先邀約的對象，奈何自己志在田野之中，自由慣了，一輩子無兒無女，恰是昨晚肖戰海的出現，讓龐凡生動了收徒的意向。

肖戰海高中畢業，因家裡窮，沒有繼續學習，而是去了山腳下馬家寨村馬二貨家做了個跟車司機，車是半掛牽引車，會開大車，但沒車本，一般只敢在半夜開，讓司機師傅休息休息。

李雨墨醒過來后的第二天，肖戰海便下夜出車了，這一走便是四天五夜，等肖戰海一行回到馬家寨馬二貨停車場，推門一腳便跳了下來，不待他說話，一聲熟悉聲音便回蕩在肖戰海的耳旁。

哎呦，是二嫂，馬二貨的小媳婦，馬二貨已經年近五十，而二嫂才剛剛過三十，正是風華正茂遇上老樹紮根，也不知道能不能扎個結實，肖戰海嘿嘿一笑。

「哎呦，大海兄弟，你現在可是出名了，號稱「西山神棍王。」

肖戰海聽音調便知馬二貨不廠里，不然這小二嫂肯定不敢這麼說，馬二貨是馬家寨的村長，並且馬姓在馬家寨絕對的第一大戶，同時也是村裡一霸，就是馬二貨的大兒子也是附近出了名的混混，此地並非馬二貨家，而是馬二貨開的德雲運輸公司的停車場，場子里拉煤車十幾輛，挖機五台，罐裝水泥車三輛，大部分都出車在外幹活，據說馬二貨是剛從他老子那接過的生意，接來時便是家大業大。

「西山神棍王，哈哈」一同下車的還有司機老王，說是老王也就不到三十，一般跑個幾天運輸都會找一些吃苦耐勞，並且穩重的司機，老王人老實但與肖戰海不見外，老王邊說邊關上門，轉過車頭看到二嫂面無表情看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凜，也不敢繼續說啥，扭身走遠。

肖戰海沒注意到二嫂對老王的表情，笑嘻嘻向二嫂的方向走去。

「神棍王，二嫂，這個綽號有點…..」肖戰海沖著二嫂嘿嘿一樂，言語中帶又挑逗之意。

「神棍王，很有意思的綽號啊，你這把你們村的李雨墨魂都叫了回來，本事那麼大，不是神棍是啥」二嫂笑眯眯說著，上下打量這個半大小子，此刻的肖戰海身上臉上都是髒兮兮的，一米八一身材，微弱的胸肌逐漸顯露，不過面貌清秀，稚嫩一些，雖有成年人的身材但很難與成年人聯想在一起，畢竟乳臭未乾，青少年的氣息明顯很多，又與大學生的清秀不一樣，而是多了些社會風氣的參雜。

二嫂笑眯眯繼續說「大海，來，和姐說說咋回事？」

大海聽是李雨墨的事，便明白了，出車這幾天他也在想那兩日到底怎麼回事，感覺是做夢，但好像又不是做夢，李雨墨醒來的當天莫名其妙的被李漢一家子叫去了喝酒吃肉，緊接當晚便出車幹活了；

這幾天肖戰海也沒想個明白，對於二嫂的詢問，肖戰只能打馬虎眼，連自己都沒搞明白，如何和他人說明白。

肖戰海看著眼前漂亮的二嫂心裡的那些胡思亂想不顯露半分，半大小子其實算是男人最旺盛的年紀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渾素玩笑常開，可真面對二嫂，夥伴們私下開開玩笑可以，此刻還是把住點嘴巴的好，馬二貨的名聲可是從山腳下傳到山頂山，心狠手辣形容也不過分。

「那事我都迷迷糊糊，我要會叫魂，就真當神棍了，當神棍多賺錢，你看我現在」雙手一伸，從上到下比劃了下，意思是你看我這一身，髒兮兮的，還神棍。

二嫂面對微笑，心裡也是將信將疑，對於肖戰海的事也就聽聽得了，奈何自己的男人讓自己確認下是不是真的，此刻倒真不信了。

不過二嫂私下也確實待見肖戰海，半大小子血氣方剛，長得也不錯，人雖說有些不老實，但人不壞，本性善良，二嫂時不時開開玩笑，逗逗這雛。

「二嫂，我得走了，今晚家裡來人。」

「是嗎，去吧，說不定是找你這神棍算命的。」

肖戰海告別了二嫂，騎電驢向家飛奔而去；

還真別說，路上接到肖王爺的電話，說家裡有客人，只是沒和他說啥事，回到家的肖戰海，見到來的客人，在聽聞是話語中知道是隔壁村的人，此來的目的是請肖戰海給算算家裡想添兩房窯洞，看啥時候動工的好，給算算日子。

肖戰海一聽，連著搖頭，肖戰海心想自己啥本事沒，這一張嘴就露餡，堅決不能做，而對方以為肖戰海不肯給算，對於山村人添房便是吉事，吉事需要吉祥日，吉祥日寓意著家裡風調雨順，事事如意，會帶好好運。

「大海兄弟，你看這是卦金，都知道你的本事，就給俺算算，來年我家娃要娶上媳婦一定請客吃飯。」

肖戰海瞅了一眼對方手裡的錢，心裡估計有十張共一千元，奈何自己真沒那本事，這一千元也確實誘惑，頂自己小半個月工資了。

肖戰海猶豫的沒接，因為心裡沒底啊！

對方一看，這是嫌少了，咬了咬牙，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大海救李雨墨的事可是這幾天傳的神乎其神，四處打聽下知道肖戰海要給自己算的第一卦，多給點就算給自己兒子祈福了，心裡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牙一咬，又從右邊褲兜里拿出一疊錢來，一疊里有五十有一百的也有幾十的，雙指粘了點口水數數錢，有五百左右，大海兄弟這一千五別嫌少。

「我..我..！」大海此刻心裡千萬個草原上的泥馬，這錢也來的太快了！

對方看大海沒答應也沒拒絕，心想留錢走人，明日再來，不管咋樣先佔了這第一卦。

肖戰海正猶豫著，就見他一轉身把錢給自己的爹。

「大海兄弟，你這剛回來，洗漱洗漱，明日我再來，記得我是第一個來的」說著轉身就出了門。

肖戰海還沒想明白了，就見自己的老爹肖王爺雙指點開了錢，雙眼眯眯笑著，嘴裡嘟囔著「1張、2張、3張…..。」

「大海，這錢好賺啊，我留五百，你留一千，以後爹給你拉點人來算命」肖王爺對自己兒子從來不知道客氣，把五百裝自己兜里，然後把一千遞了過去。

八字批命，風水堪輿這是是龐凡生的生意，自己搶了龐凡生的活，而且自己又不會，不行得去找龐凡生去，他來算，我來收錢，兩人一分，這買賣很划算，肖戰海越想越覺得這樣可以，轉身來到院子里洗了洗身上的煤灰，換了一身衣服直奔龐凡生家。

龐凡生住在山村的最東頭，是山村高度最高點，在小山村的各家院子都是依山而建，挖洞而居，層層疊疊，你家房頂有可能是他家院子。

上山難，肖戰海抄小道而上，到了龐凡生家已是氣喘吁吁，見院門微閉，肖戰漢喊了一聲「龐大夫，龐大夫在家嗎？」說著推門而入，龐凡生的院子正南3間房，東房是廚房，西方是雜物間，只有正房是窯洞，正房的中間房是龐凡生的藥房，一般看病開藥都在中間房，東面是龐凡生的睡覺休息的地方。

對於龐凡生的家一般而言上下鄰村的人每年都光顧好幾回，誰家沒個小病小事的，來了也都習慣直奔中間藥房。

肖戰海也不例外，喊幾聲是告知裡面的人有人來，推門進院，然後又推門進了中間的藥房，進去后才看到不僅龐凡生在，連李雨墨也在。

李雨墨比肖戰小五歲，雖說一個村的也都認識，但肖戰海從沒仔細看過李雨墨，因為李雨墨丟魂的事，肖戰海此刻多看了幾眼小丫頭，一看李雨墨就是個初中生，稚嫩的眼神中帶著一股怯怯的神情，圓圓的臉龐，有點農村人的腮紅，腦後扎一馬尾辮顯得幹練很多，對於前幾天的遭遇李雨幕並不清楚，剛剛恢復幾天，大概聽到同學間和父母的一些話語，今日來龐凡生家也是父母讓其取葯的。

「妮兒也在呀！」

李雨墨在肖戰海進來的同時也看認出了他，見他叫自己小名，不知該如何回答，村裡都傳說是他才是救自己，可看他那樣一點都不像，寧願是龐大夫也不是這個看上去沒啥本事且髒兮兮的大海。

肖戰海那知道小姑娘心思那麼多。

看她不回自己的話，也就不理會她了。

「龐大夫，你在呀！」

「嗯，我不在這能去哪裡呢？」龐凡生小有興緻的看著肖戰海，看看他想說什麼。

「對，這就是龐大夫的家」肖戰海摸摸頭，看看小姑娘妮兒，想說啥又把話語咽了回去，扭頭看看靠牆那些中藥櫃，一個抽屜有一個藥材，滿滿當當的看著估計也有一百多種中藥藥材。

「妮兒，你先回吧，記得葯一定要先煎藥引子，藥引子煎2小時后，在與藥材一起煎。」

李雨墨聽龐大夫說完，意思讓自己走，也不好多留，本想說點感謝的話，問問自己的事，看意思是想讓自己離開，他們有話說。

「嗯嗯，好的，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

龐凡生點點頭，示意好的。

李雨墨站起身，瞅瞅肖戰海，看他也不看自己，轉身離開這裡。

「大海，你來是抓藥還是看病呢？」

肖戰海走到近前，坐在剛剛李雨墨的地方，看著龐凡生，此刻才發覺龐凡生好似精神不佳，消瘦了一圈，知道前幾日肯定虧了元氣，這大傷身體。

肖戰海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和龐大夫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想到自己口袋的一千元，咬咬牙，鼓鼓勇氣說「龐大夫，我想找您幫我看看風水。」

「不看」

肖戰海本以為龐大夫會詢問下情況，那知一口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