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樣的黑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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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暴雨讓原本飛馳的雷豹速度降緩,這種沒有任何外在路向標的地方,很容易出現開過的情況。
周達華心急如焚,因為他感覺到雨中有一股令人不安的旋律。
可是著急歸著急,沒有辦法還是沒有辦法。
雷豹經過19號墓地后三十分鐘,周達華見到了變故的突發地。
一處灌滿雨水的深坑,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跡。
周達華跳下雨地,暴雨中的他嗅到了殺戮的味道,很重,就算是這般的雨水,都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洗刷腥氣。
「這裡貌似發生過一場大戰……」杜飛羽並沒有像周達華一樣直接進入雨幕,而是坐在駕駛艙里說道。
周達華指著不遠處的奇怪山包,能見度異常低下的情況下,周達華能夠清晰的見到山包中伸出的黑色骸骨。
這個距離大概有百米……杜飛羽都在懷疑周達華是不是裝了什麼不得了的輔助工具。
「很明顯,這應該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追擊戰,只是到這裡,追擊者變成了一場屠殺。」周達華分析道。
丁綺披著雨衣,從山包中帶來一塊黑色骸骨。
周達華看了眼,說:「黑煞豕骨,是殘種黑骨……」
「如果是一場算計的話,周圍應該有新鮮的血引物。」丁綺說道。
「可既然有黑骨危險種,為什麼還會有人為的痕迹?」杜飛羽指著雨水裡的槍械問道。
丁綺立在周達華的身邊,不忿的說:「利用危險種造勢,然後人為插手殺掉目標嗎?真是夠卑鄙的!」
周達華沒有回答,依舊沉默的觀察現場,畢竟暴雨每多一分鐘,現場就會被多破壞一分。
杜飛羽接著問:「我有一點沒有搞清楚,既然是一場追擊戰,那麼為什麼會到後期轉變為屠殺呢?」
周達華擦了把臉上的水瀑,回答:「這一路走來,可以判斷出嫂子身上應該有很多保命之物,所以她們是一邊跑一邊消耗手裡的保命符,而到了這裡……」
「嘟嘟嘟……」周達華分析到一半,丁綺手環忽然閃出一陣刺目的紅光,並且發出警報的提示音。
「葉蘇…」丁綺看了一會兒,驚詫的看向周達華。
「怎麼?」周達華應聲,丁綺說:「剛剛蔡老太太發布了一條懸賞。」
「懸賞?念!」周達華催促道。
「懸賞狩獵三組全部成員人頭,每人10萬貢獻點,限時三天。」丁綺怔怔的說道。
「狩獵三組?」杜飛羽愕然的重複這個小組的名號。
「是之前我們確定的幾位C級特動員嗎?」周達華問。
「大多數……看來蔡家已經知道了。」丁綺回答。
「蔡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燈,不出半日聯盟的特遣隊必然到此,但是賞金人員肯定會先到。」周達華回答。
兩人頷首,杜飛羽卻遺憾的說:「可是人還沒有找到,會不會……」
「跟我來!」周達華忽然像是踩了電門一般的抽搐一下,然後指著東方,叫道。
「去哪?」杜飛羽還沒來得及下車,周達華已經沖了出去,他只能調轉車頭的追過去。
杜飛羽踩油門的剎那,周達華的速度竟然可以和雷豹並駕齊驅。
「我嗅到了。」周達華一路直衝的回答。
「你是狗嗎?」杜飛羽嘟囔道。
大概過了三千米,灌木叢後有一處新的現場。
「這一地的碎屍,究竟發生了什麼?」杜飛羽連忙下車,警惕四周的說道。
「雖然有多數浸在了泥水裡,可都還沒有僵硬,有的甚至還有一些溫度……都是剛死的……」周達華嘗試了下后,感覺到裡面人體肌腱的活性還在。
如果不是碎屍,現在周達華還可以和死者多聊幾句。
「我們只來晚了一步。」丁綺有些氣喘的姍姍來遲,見到新一處的戰場,錯愕的後悔道。
「這暴雨把一切痕迹都沖刷掉了。」杜飛羽咬牙仰天長嘆,他找不到絲毫線索。
「他們不會也遇難了吧?」丁綺看向周達華,周達華咬著牙,生硬的說:「繼續找…」
丁綺和杜飛羽都覺著沒有希望,但依舊抱著最後的念想,如此慘烈的現場,兩個普通人怎麼活下來?
難不成真的會有奇迹?
周達華忽然雙目眩暈,眼帘前多出雪白的倩影,小白不受雨幕的影響,給周達華指明了方向,並且說:「快些哦,不然一會兒一切就都晚了。」
「謝謝……」周達華朝著小白指引的方向奔去,杜飛羽和丁綺遠遠的跟在後面,往北千米距離,有一處純天然的洞窟。
站到洞口的瞬間,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周達華仔細觀察洞口,發現有新鮮的血液,而且裡面有活人的味道。
「鏗~」突兀的短刀被周達華從鞋套上拔出,另一手則是微型電磁脈衝槍。
周達華貼著岩壁緩慢的往裡靠近,在拐角處猛地轉身,槍口對著裡面的空間。
「誰!」半裹著長袍的婦女,驚恐的叫道。
「嫂子。」周達華緩慢的放下自己手中的槍刃。
「阿華?……快跑!」蔡紅蜓見到熟悉的面孔,驚恐轉為驚喜后,又忽然驚呼道。
周達華后脖頸一涼,一陣腥風吹過的同時,雨水打了周達華一身。
杜飛羽膝蓋抵著偷襲周達華的『刺客』,一手摁著頭,一手匕首的刃口對著脖子。
「什麼?是危險種?」杜飛羽自言自語的正準備後撤,而周達華連忙叫道:「別!退後!」
杜飛羽短暫的遲疑,讓身下的『刺客』掙脫了束縛,四肢靈活的『刺客』像蜘蛛一般飛速的上了岩壁。
周達華攔住杜飛羽的身前,杜飛羽冷聲質問道:「為什麼?難道你現在還要庇護一個危險種?」
「少放屁,這是覺醒者。」周達華呵斥道。
「覺醒?」杜飛羽驚愕的看向岩壁上的『刺客』,的確有些人形,只不過意識已經獸化,現在純粹是條件反射做出來的舉措。
「是黑暗血。」周達華看向洞口的丁綺,小聲的說道。
「難怪你能夠感知到他,原來是這樣。」丁綺恍然大悟的回答。
周達華解釋后,沖著蔡紅蜓說:「嫂子,接下來可能會有點暴力,您閉眼片刻。」
「你們小心一點,別傷到東升……」蔡紅蜓搖頭,看向岩壁上的兒子,擔憂的說道。
周達華和杜飛羽使了個眼色,杜飛羽不悅的走到洞口,和丁綺像門神一樣的站在左右,以防凌東升逃走。
「呼~」周達華低聲的喘息,然後忽然暴起,速度快如閃電的沖向凌東升。
凌東升和周達華的身影交錯,落在蔡紅蜓的身前,而周達華轉手就是一發電磁炮,給了一梭子的電療麻痹。
「空!」周達華在凌東升抽搐的剎那,將他制服。
凌東升近乎癲狂的暴動,雙手已經呈現畸形,指骨宛如利爪。
可就算是被壓制住,凌東升仍舊沒有放棄掙脫,不過,這樣子的持續下去,對凌東升來說不是好事。
「鎮定劑!」周達華沖著丁綺叫道。
「咻~」精準的一槍正中凌東升的脖頸,而周達華卻繼續吼道:「再來!」
「咻~咻~咻……」又是三槍精準命中,這個時候,周達華方才感覺凌東升的躁動在減弱。
「東升!我是周達華,你爸爸的兄弟,你開眼看看!」周達華說道。
鎮定劑已經到了最高當量,再多會傷到人的神經,只能看能不能叫醒他。
「吼吼……」非人的吼叫從凌東升的口中傳出,嘴角的皮膚斷裂,口子延續到下顎處。
周達華的聲音沒有絲毫的作用,直到一隻溫暖的手掌撫摸了上來,指尖劃過凌東升嘴角的血口,滿是憐惜的哽咽:「東升,我是媽媽,我們現在安全了,可以吃饃了……你醒醒……」
「……媽……媽媽……」凌東升嘴角的撕扯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兩行清淚滑過血污的面頰,聲音沙啞的叫道。
「沒事了……沒事了……」蔡紅蜓熱淚盈眶的抱著凌東升,周達華也在此時鬆手。
母子倆抱在一起哭泣,周達華則站在一側默立良久,像是在享受此時的溫情。
「你當時覺醒黑暗血,是什麼讓你安靜下來的?」丁綺走到周達華的身邊,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這個……我差不多忘了,我甚至都快忘記,我是什麼時候覺醒的黑暗血。」周達華搖頭言道。
杜飛羽說:「聽說黑暗血是英靈殿最大的忌諱。」
「沒錯,因為黑暗血不在五行之中,除去感情外,不受任何外力的影響。」周達華回答。
「那東升……」丁綺看向母子問道。
「具體問題……具體對待吧。」周達華摸了摸鼻子,轉身走向洞口,這個時候,外面的暴雨忽然減小,漸漸有停下的意思。
黑暗血出現的條件很苛刻,不僅僅是血脈,對人的心性也有極端的要求。
至純的心靈才有資格容納黑暗,至於血脈則是承載它的庫房,情感則是催動黑暗血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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