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皮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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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睜眼瞎的作戰方式，周達華自然不適應，因為這類戰鬥訓練並不常有，更何況自己閑置了五年，各項能力都退步了不少。

周達華默立數息后，空氣的振動在給他傳遞了新的信號。

「嘎嘎嘎嘎……」

振動的聲音就像是無數只野鴨在河畔亂叫，叫聲愈發的急促，最終變成了略顯猙獰的咆哮。

陰風撲面，鬼嘶壕淵。

芳香轉變為腥臭一直佔據著周達華的鼻腔，每多吸一分，就能把人的味蕾攪得七葷八素。

「做的不錯喲，你覺著視覺和聽覺是人類最主要的感官方式，這很對，不過你還是漏掉了一點。」小白的身影奇迹般的出現在周達華眼眶的黑暗內，飄然若仙的嬌軀讓周達華髮怔，一時間分不清周達華是人是鬼。

小白貌似感受到了周達華內心的想法，便隨意的擺手微笑道：「安啦，都說了天海文明只能排上末流，所以你就不要用這種低等的認知思考問題了。」

「你的意思是指什麼？」周達華問道。

「血屍走狗確實是通過五感讓生物產生的幻覺，可幻覺這東西向來都是直攻大腦中樞的，你雖然屏蔽了一些路徑，但卻沒有辦法根除之前血狗對你大腦的麻痹致幻，而且你的嗅覺也在欺騙你，屍臭和血腥氣味都是血狗最得意的控人手段。」小白說道。

「嗅覺？」周達華感覺一陣木然。

「血狗，血狗…這答案就擺在檯面上，你竟然沒有顧及到……可惜了呀，你又要死了。」小白嬉笑著說道。

周達華錯愕的一愣，然後刺骨的痛感貫穿全身，直覺告訴周達華，自己的脊骨已經被擊碎。

換句話來說，周達華的行為能力被完全剝奪了。

「咳~」周達華被腥臭的血水嗆醒，雙目重新睜開，發現自己正漂浮在血染的大缸中。

水面漂浮著各類骨質碎片，黃的綠的雜物混在血漿中，氣味更是斑駁令人作嘔。

「還真是……」周達華面色蒼白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本來已經斷裂的脊骨在無聲無息的自愈，血脈內的黑色血液再度流轉全身。

奇妙的力量充沛四肢百骸，周達華扯住一邊血水浸透的破布條，身軀朝著邊緣地游去。

周達華露出半顆腦袋，見到了真實的空間場景。

墳頭遍野的荒地上，孤零零的小獸在漫無目的的游弋。

周達華定睛仔細打量小獸，發現是一隻四足生物。

尖耳利嘴，步伐緩慢，而最為詭異的，是顱骨頂端多開的一張大嘴。

這便是最關鍵的所在，顱骨上的漂浮著半透明狀的模糊物，而這隻小獸，正在將這渾濁物附著在血色染缸中。

周達華就在染缸內，染缸中的溶液無疑就是各類生物的血水混合物，小獸將血水引走，在類似模具的小物件中走過一遭后，空間內便多出了諸多形形色色的生物。

生物中人類的軀幹居多，它們都在朝著空間外的世界走去，大概每隔三十分鐘，便會有一具塑造的人類誕生。

半透明的薄膜裹著血漿，最終變成了外人可見的皮膚。

此刻，周達華方才明白所謂的皮包血是什麼意思，不過周達華卻不明白皮包血的真正用途，所以他想要去阻止小獸的行徑。

「滋滋滋滋……」小獸頭頂口中的半透明物事在昏暗的空間中徜徉，這裡就是它的樂園，誰都無法將它如何。

周達華擦了擦臉龐上的血水，看見了自己的正在一側的垃圾堆中。

「想動手？」小白再度出現在空間內，一塵不染的白裙和周圍的污垢格格不入。

「當然。」周達華不假思索的說道。

小白丟了一枚竹簡一般的器物，周達華慌忙的接著竹簡，奇怪的看向小白，心想這玩意也能當兵器？

「雖然只是殘血的黑暗生靈，但對於你來說依舊很難纏，更何況你所預料的還不是全局的態勢，這枚竹簡是用天陽竹造的，能對黑暗生物造成致命的打擊。」小白解釋道。

「天陽竹？那是什麼東西？」周達華驚奇的問道。

「一類靈植吧，反正對你現在有用就行。」小白說著，又提醒道：「別再死了，被腰斬的樣子實在太難看了……」

面對小白的吐槽，周達華生不出絲毫的抗拒心，只是無所謂的嘟囔著：「誰死的樣子會好看？」、

空間再度出現異常的聲響，周達華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聲源。

「吱吱吱吱……」類似木板床的搖晃聲，周達華精神高度緊繃，這種空間自然是不可能出現木板床的，那麼這聲音可能是某種隱藏的危險。

周達華選擇在沉默中繼續埋伏，不過一聲聲的呼喚聲讓周達華心中慌亂。

「周達華……」

「華哥……」

……

無數聲呼喚從迷霧之外傳來，而小獸也表露出了警惕和憤怒的情緒，染缸中的血液開始成肉眼可見的速度銳減，半透明的渾濁物開始加速的塑造皮包血，一隻又一隻的類人生物出現在小獸的周圍，不過區區三分鐘的時間，已經有十具皮包血出現。

周達華辨別呼喚者的聲音，從音調上來看，應該是軍方的人，可是以費津的脾氣，這段時間決斷不可能讓人來此。

應該是另有其人……

當地的監察官是最高的軍隊領袖，現在凌震遇難，所以當地的現管也不可能插手這件事。

那既然軍方已經排除了可能，周達華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天耀文明的推崇者。

因為只有這兩種人可以調的動軍方的人，而且還是叫的現在名號。

不過，這裡面有一點周達華沒有想清楚，推崇者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尋自己？

周達華思考時，零零散散出現的戰士已經佔據了空間一角，來此的所有人都是全副武裝。

不僅有最先進的赤金槍系裝備，還有整套的天耀隔離設備，每個人打扮的像是生化戰士，背著半人高的鋁合金桶，很像是打農藥的。

見到此景，周達華也想明白他們是如何走到這裡的。

三級文明的天耀隔離設備，周達華聽說過，是軍方最高級的裝備之一。

它的等級和赤金彈頭一樣，屬於管控物品，除去軍方的限購量之外，只有天耀會給予的持有證明才有資格獲得它們。

在軍隊中，俗稱：火甲；穿上之後萬毒不侵。

領頭人是唯一的全身黑，也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有拿槍的。

修鍊者？

周達華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如此！

臨近熊地，卻表現的如此淡然，只有這一種可能，他並不畏懼這裡面的一切。

肅穆的聲音再度落下，顯然是經過擴音設備的咆哮：「全員戒備！」

「是皮包血！還是十具！很危險！」隊伍中有人驚慌的叫道，周達華聽得很清楚，眾人也表現出了應該表現的驚慌。

「不要慌！記得我教你們的，這些都不過是小菜，只要用赤金彈頭，一切都不在話下！」領導者揮揮手，傲然的安慰軍心。

七八人的成建制小組，應該是臨時組建的特攻小隊，周達華看得出他們心中的忐忑。

最終，土著小獸先一步發出異動。

「吼吼吼……」小獸的雙口同時咆哮，十具皮包血步履蹣跚卻又不失速度的沖向突如其來的敵人！

「來了……」槍口對準了速度極快的皮包血，第一聲槍響，火線洞穿皮包血的皮囊，黑色的淤血原地暴裂。

噗噗噗……

急促密集的槍火中，皮包血幾乎沒有絲毫掙扎的便被解決，周達華盯著炸開的血霧，表情和特戰隊員一樣謹慎。

情報上說，皮包血可以無限再生，是殺不盡的危險種。

而且血爆出來的血水，有毒，帶著無法中和的病菌，被傳染的人會在七日內七竅流血而死。

這就是凌海鎮的瘟疫源頭。

「怎麼辦？」特戰隊員叫道。

「簡單……」黑衣領袖的話語很平淡，行動卻反行之的迅速無比。

無形的氣流風捲殘雲的洗刷周圍的血霧，隨後掌心的一把神聖的火焰將血漿燃燒成灰。

此人的手段果決，行動沒有絲毫的猶疑，周達華沒有見到此人的動作，只見到了大勝的結果。

這一刻，周達華彷彿知曉了他們能夠安然到此的原因。雖然早有準備，但周達華還是有些驚愕此人的手段，以他的實力出現在邊防小鎮上完全不可能，修士在聯盟中的地位尊崇，更何況是擁有此般神力的修士。

「長官威武……」特戰隊員見到神乎其技的手段，頓時驚呼著叫好。

周達華抿了抿嘴唇，壓制住了自己叫好的慾望，愈發如此，周達華內心的疑惑就愈發的沉重。

為什麼……

這樣的實力……還要帶人來？

「解決掉這個罪魁禍首，凌海鎮的瘟疫就結束了，這樣凌海鎮便會從苦難中解脫……這是天耀神輝的功績……」領頭者很激動的高聲陳述自己的觀點，彷彿是在闡述某種真理、歌頌功德。

「是啊……」

「天耀教會是我的信仰，長官便是救世主。」

「我現在有加入天耀教會的衝動，怎麼辦？」

……

人雖少，奉承的聲音一點都不缺，周達華聆聽信徒的歌頌后，還不得不聽完所有的馬屁。

「天耀會牢記所有人的祈禱，包括你們……」領頭者依舊不改之前的語氣，繼續在弘揚天耀的偉大，像是真神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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