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得瑟大了容易掉毛

有句話說的好，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學校的老師大部分都是很好很和諧的，但總會有例外的。就好比我隔壁班的班主任，三十多歲的新婚少婦，最近特別喜歡到處炫耀自己老公有多有能力，而對比的對象則是我。

事情是這樣的，早上一進辦公室就被科長找著談話，說班內的女生們打群架，把隔壁班的女生給打了，這學校裡面的通報被壓著，徵求班主任意見后考慮發不發。

暫時跟科長打了個招呼讓她繼續把通報處罰壓著，急匆匆的沖回班級，倒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去批評她們，看了一圈，都沒有挂彩就還好。「為什麼打人？」

「打人不需要理由！」

嘿！一聽這理直氣壯的言語，我就忍不住的開始訓她們，「你們近二十個打人家四五個，都打進醫院了，還不需要理由。」真不知道是該誇她們團結好，還是罵她們沒有腦子好。

「誰讓她們亂說話的，再不長記性下次我們還揍她們！」

……。現在的孩子暴力因子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班級里文文靜靜的小姑娘也一臉認真的表情點著頭，事情肯定不單純，原本班級里幾個不團結的小姑娘都抱團一起打架，這問題相比不小。一再的逼供下，她們才七嘴八舌的道出了實情。

原來今天有兩個女同學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聽見了隔壁桌的鄰班女生在議論我，聽著聽著就說的難聽了起來，然後就在食堂吵了起來。班級里的女同學就回班裡把這事說了，結果班級里的女生同仇敵愾，在教學樓門口堵住了那幾個女同學，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砸了一通，學校的警衛員根本就不敢靠近，生怕被誤傷了。

「她們都說什麼了你們這麼生氣，說來我聽聽。」我好奇的倒是這個，孩子們維護我的心意倒是令我開心不少，我這個老師當的也沒有白當。

猶豫再三，期期艾艾的說著：「說你天天走路上下班，沒有車是窮人。未婚養著一個孩子，說是養子，誰知道是不是親生的。還有…」說到這頓了頓，另一個女生接著說道：「最可氣的是，隔壁班的老師跟他們班級的女同學說，找對象一定要找有能力的，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你看那慕老師的男朋友倒是長得不錯，能當飯吃嗎！」那些孩子們越說越生氣，模仿的繪聲繪色，有幾個還準備把那個隔壁班的老師打一頓。

我聞言緊忙制止，想生氣都生不起來。是不是人都這麼膚淺，這麼勢利，對有能力的人獻媚，對平凡的人趾高氣揚，多可悲。年紀越大，反而不如這群孩子們，正直、單純。

回了辦公室，跟科長商量了一番，通報就別發了，這些醫藥費我就承擔了，道歉的工作我作為老師也可以去做，那些學生就不要追究了，孩子們都還小，前途別毀了。

科長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她儘力。

午休的時候，對桌的姜老師閑著沒事就跟我嘮著嗑，說著說著就說到這次的事情上，豎著大拇指口齒不清的說著：「慕老師，你們班級的孩子還真是好樣的，我都想給她們鼓鼓掌了。真是什麼樣的老師教育什麼樣的學生，你看那個老師，成天濃妝艷抹的，給學生們灌輸的都是什麼思想，成天四處炫耀她有多幸福。你說，不就是嫁給一個四十多歲還謝頂的老頭子們，有什麼可顯擺的，說自己老公工作好，月薪好幾萬，有什麼用啊，誰不知道她老公的公司一年好多個過勞死的，也不怕自己早早的就成了寡婦！」

「你積點口德吧！她願意說就說唄，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可不是你，不說我憋得慌！你說她就買了件衣服，這一上午挨個辦公室的展示，幾千塊錢誰沒有啊，你說至於么！開了一輛車就到處說不開車的都是窮人，真好意思，鄉巴佬，不知道現在都流行節能減排啊！」

「你怎麼這麼大火氣啊？」

「她一會就回來了，你看著，她准得得瑟一番。看著就煩。」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人未至，香水的味道混著大嗓門就飄了進來，「慕老師，你看看我這一身衣服怎麼樣？還不錯吧！」故意拉著長音，模仿北京人說話的腔調就進屋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微笑道：「挺好的。」偷瞄一眼對面的姜老師，正翻著白眼在那吃著蘋果，咬著的狠勁好似在泄憤一番。

「慕老師，今個上午我還幫姜老師查看她的論文發表情況了，一不小心百度了一下，結果竟然網上都沒有發出來了呢！呵呵呵呵，要不慕老師咱們也來玩玩，我發現還能搜到我老公的信息呢。快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不用了，我沒有什麼名聲，自然搜索不出來。」

她笑的更大聲了，擺擺手大聲道：「要不搜搜你男朋友吧！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謝前芳是吧~」邊說邊用手指在鍵盤上敲出名字，按下回車鍵，「沒事沒事，咱們就當玩玩了~」

學校的網很快，搜索器上的結果出來了，第一行的竟然是百度百科，上面還附著不少照片，有一些是雜誌專欄和新聞。

「喲，跟你男朋友重名的還不少呢！」

我沒有吱聲，主頁顯示的照片好像真是謝前芳的。忽的一下，翻白眼中的姜老師忽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穿過層層香味衝到顯示器的旁邊，伸手在空氣里擺了擺的喊著：「慕老師，那個好像真是你男朋友。xx地產大亨！那豈不是d市最貴的樓盤都是他家的？」

我倒是忽然記起來，當年他走的時候從諾諾口中知道的他家世顯赫，而這次複合后，他沒有特別說明，只是也沒有避諱，書房的文件上都顯示的是公司的戰略之類的各種報表，好像他很有錢。

我一邊瀏覽著網頁上的信息一邊應聲：「是。」看來晚上回家得偷偷百度一下，要不然豈不是很丟人，自己都不是很了解。按露露的話說，消息不靈通怎麼掌控家裡的經濟命脈。

「呵呵呵，人家慕老師的男朋友真是有能力的人！從來都是不顯山不漏水的樣子，這才是真正厲害的人，平日里得得瑟瑟的人大多都是窮得瑟。要麼說黑社會裡咋咋呼呼的都是小混混，真正的大哥都是穩穩噹噹看著平平凡凡的人。要不怎麼有句話說，得瑟大了容易掉毛。」

這下姜老師算是找到了報仇的好時機，時不時的出言譏諷幾句，饒有興緻的看著她的臉變白、漲紅，再變白。樂的就差沒仰天長嘯了。

我則抱著教案走出辦公室回教室去，路上，忽然接到謝前芳的電話，說是家裡那面出了些事情，需要立即就回去，他下午的飛機就走了，等到了之後再聯繫。

我的心微微沉了下去，隨之臉上又露出了笑意。不論這次他回去會意味著什麼，我，再也不會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