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逢

今天剛談完一個重要的工程，司機走在海邊的時候忽然車子拋錨，揮手讓司機先把車子拖走，一個人在海邊踱步，感受這幾年難得的鬆懈心情。沒有人願意每天忙的昏天暗地，可是他太需要這種忙碌。

忽然想起今天忽然告假的好友陳建君似乎出去相親，認識了這麼多年，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輝煌，從未聽說相親這回事。把他挖回了自家的公司，在自己最在意的城市裡做總經理，這一直都是謝前芳認為做得最對的事情。

只是，在打開車門的時候，心跳漏了一拍，見到車內的人的時候，身軀猛的一震，更是驚的心跳快停止。雖然她低著頭，雖然她不說話，雖然她瘦了很多，可是那就是慕可心。

沒來的及做任何錶情，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建君後來說的話卻一句都沒能聽進去，他想過無數次能與她相逢的場面，真正見了面，連個表情都做不出來。

……。

他沒認出我，他沒看我，他連一個轉頭的動作都沒有。不可否認，似乎緩解了我無法面對的局勢，卻也讓心有了抽痛，生命中原本最重的東西，此刻似乎早已不相干。眼淚似乎想要奪眶而出，那就閉上眼睛吧，似乎空氣太過壓抑，有些如暈車的難受感。

行車不過短短五分鐘的路，我卻覺得好像走了一整個世界，下車的時候我努力的擠出微笑說再見，對我曾經的整個世界說再見，再不要見。

沒回頭的一直向家走著，怕一回頭就會眼淚橫流，怕剛剛偽裝好的外殼又龜裂，怕看見自己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走著走著，這次沒有哭，只是腦袋亂了，竟然又想到答應左左要做的菜還沒買，家裡的醬油快要用完了…。越想越累，走到了小區的花壇邊上便坐下再不想走了，看著自己罷工的腳，自言自語的說著：「你不聽話，你沒出息。」說著說著，卻發現胸口濕了一塊，原來眼淚早就指出了真的沒出息的地方。

「晚上空出時間，我們去喝酒。」

聽到這話，陳建君訝異的看著早已不怎麼飲酒的好友前芳，臉綳的緊緊的，從上車開始，似乎氣氛就不對了，不知怎麼的就聯想起坐在後座臉色蒼白的慕可心，又搖頭清除掉腦海中的影響，暗罵自己多心。

前芳一直沒有說話，除了一杯接一杯的灌著酒，就是直勾勾的看著陳建君的臉，原本冷靜幹練的模樣也漸漸消失。

陳建君不知說些什麼好，想出言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陪著一起喝的結果絕對是兩個人一起醉倒在這裡。

「叮叮叮…」簡訊提示音響起，拿起手機見是今日一起喝咖啡的慕可心的簡訊，點開來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那個她，對你來說，是什麼？」

陳建君搖晃著杯子中的酒，略微思索回復：「是溫暖，雖然逆光而來。你的他呢？」

十分鐘后，回復姍姍來遲：「是光。」陳建君笑笑，沒再回復，看著那依舊在喝的謝前芳自語道：「是心中不滅的光嗎？」

一直喝到凌晨一點鐘，謝前芳終於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陳建君終於結束了今天的折磨，去吧台結賬，意外的是今天他們的機器壞了，只能用現金結賬。無奈現金不夠，又轉回謝前芳趴著的地方，記得前芳有帶現金出門的習慣。

嗯，找到了。拿著到吧台結賬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今天一切事情的起因，錢夾上的照片，兩個人的甜蜜微笑。怪不得慕可心臉上蒼白，怪不得謝前芳今晚爛醉如泥，怪不得，怪不得。誰會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巧的巧合。

「心心，快給貓貓沖水啦！」左左催促著我，兩隻小手上滿是泡沫，認真的給家庭新成員做衛生工作。

神不守舍的我趕忙沖乾淨沫沫，每個小貓咪都用毛巾包好放在浴霸燈下面怕它們感冒，拿來電吹風用小風細心的把它們吹乾絨毛，左左則把收拾好的小貓咪都抱回它們的窩裡，一隻、兩隻、三隻，挨在一起睡著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左左似乎困了，打著哈欠卻撐著不肯睡，他今天晚上都沒有吃到原本定好的飯菜，不過似乎心心心情很差，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睡覺的時候緊緊地抱著心心，這樣應該就好了吧。

無奈的看著好像八爪魚一樣固定在我身上的左左，這孩子一上床就睡著了，睡覺的姿勢也出奇的怪異，上學后他極少這樣粘著我抱抱，今晚卻終於像個孩子了。

假期結束了，之後的時間我都是窩在家裡不出門，早上去早市買菜，晚上去超市買必需品，其他時間一律不見人，頗有些深居簡出的味道。

「左左，明天可又要上學了，你複習做了沒有？」邊在廚房炒著菜邊喊著正在看書的左左，今天要把上次跟他說好的飯菜做給他吃，誠實守信也要以身作則的。

左左不客氣的瞟了廚房一眼，吐槽道：「複習過了，在你睡覺的時候。」心心的假期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連瓜瓜阿姨她們來找她都不起床，簡直就是新一代睡神。

我在廚房乾笑，邊切黃瓜邊嘀咕道：「倒霉孩子，說話越來越嗆人了。」一個不留神切到了手指，血一下子滲了出來，落在大理石台上，點點血花綻放。

立刻到客廳找到創可貼貼上，回去繼續把菜炒好。關火后，再切黃瓜，就記起了上次切到手的時候，也是在切黃瓜。

謝前芳當時吵著要吃黃瓜蟄皮，在廚房裡鬧騰著，吵的我一個分心，手指頭就被切到了，謝前芳當時被那麼多的血嚇到了，慌亂的找到紗布就給纏上去了，本來只是指頭的一個口子，包完后整隻手都不能用了，我開始哭笑不得的指揮他把菜做完。黃瓜片臨時改為黃瓜丁，炒的菜是蒜台，也是手忙腳亂，終於關了火，指揮他夾一點給我嘗嘗味道，他就直接用手拎了一根放進了我嘴裡，然後自己嗦嗦手指說好吃，一臉小狐狸的樣子。

記得當時我的臉立刻紅了起來，然後再回神的時候他已經親了下來，溫柔的親吻著，我忽然有些慌亂，手上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整理台上的洗菜盆，霹靂乓啷的盆落在了地上，他才輕輕的放開了我的唇，遺憾的顰眉說道：「廚房，還真不是適合親熱的地方。」

……。

想到這，我就猛地笑出聲來，看著自己包紮的很好的傷口，反而有些懷念那被毫無章法的繃帶包的緊緊的手。那種感覺是被在乎吧。

－－－－－－題外話－－－－－－

╮（╯▽╰）╭，好悲傷，沒有人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