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巧笑倩兮

說著，那女子果然取下了面具。

步無憂害怕真的看到青面獠牙的女鬼，便掩著面不敢看。

那女子看到他這樣，更來氣了。當下一把抓住他掩面的手，強勢抬起他的臉，掰開他緊閉的眼。

「你好好看看，我到底丑不醜。」

步無憂被強制的睜開眼，出乎意料，他並沒有看到傳聞中的慘白血臉。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步無憂也說不上來。

他只知道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比山腰的那條小溪還要清澈，都能透過那雙黑色的眼珠看到他的倒影。比那夏天的溪水要清涼，涼到他心底，微微打顫。那雙彎彎的黛眉，像一葉柳葉，卻比那柳葉要生動，要多變，輕輕一蹙就是憂愁，再一輕佻就是嗔怒。

一陣清風徐來，她本就沒有挽發，那如瀑布的青絲，隨風飄起。她就那樣眼巴巴的望著他，像一隻山野的精靈。她看著稚嫩，約莫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比步無憂還要年幼些。

「喂，你說，我到底好不好看！」那女子美目流轉，眼中滿滿的不服氣。

步無憂獃獃愣愣，還沒有回過神。

「喂，獃子。」那少女伸手拍向他的額頭，不滿步無憂的呆愣，惱怒道：「我問你呢，你怎麼不說話。我好看嗎？」

步無憂還在怔忪中，他順著她的話尾應答：「好看。」

那少女得到滿意的答案，歡喜於言表，她眉眼彎彎，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師父都說我好看了。」

步無憂大概是腦子突然發懵，突然脫口而出：「你們做女鬼的，也要拜師？」

說完步無憂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立馬懊惱不已。

哎！美色誤事啊!

可奈何那少女卻是聽得真真切切，又想起早前他的各種恐懼，瞬間就明白了。

「好啊！」那少女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揪著他的耳朵，美目圓睜，「你居然把我當女鬼！」

步無憂也不知怎麼的，在這少女面前，沒有半分他混世魔王的樣子，反倒乖巧的如同綿陽，任由這少女欺負。而他的心裡，沒有一點惱怒的情緒，反而甜絲絲的，傳來一陣不知名的悸動。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

突然地寂靜，那少女也無措的看著步無憂那雙含笑的桃花眼，望著望著，不知怎的，她心就漏了一拍。

直到往後，步無憂回京了，見過不少女子之後。他才明白，當初第一次見阮玲玲，為何就紅鸞心動了。

照他後來說的，他覺得就是因為除了他的妹妹，他那些年從來沒見過別的女子，所以一時迷了眼。只不過每每說完這話，總要被阮玲玲追著滿街打，直到他認錯，說一句「三千弱水，只取阮阮這一瓢」，阮玲玲才罷手。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