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長闕的記憶

長風將已經恢復一半的白灼，小心安放到床上，細心照料了一番，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了，這才召來妖侍看顧。自己匆匆的前去見陌長闕。

妖殿內，陌長闕閉著眼側躺在軟榻，妖嬈的面容此刻顯得極其安詳，他嘴角掛著淺笑，彷彿正做著美夢。

「王兄……」

長風踏進殿內，輕輕的叫了一聲。

陌長闕好似並沒有聽見，一動不動，神色未變。

長風以為他睡著了，正打算悄悄的退去。

轉身剛走兩步，陌長闕緩慢的睜開了眼，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長風，你很聰明。」

長風定住腳，回過頭，面上不動，身體卻下意識的顫抖。

她在害怕。

陌長闕沖她招了招手，示意道：「過來。」

「哥…哥！」

「嗯？不叫王兄了？呵呵」陌長闕發出一聲輕笑。

「小妖不敢，請王上饒命！」長風立即跪下請罪，自她心中明白自己不過是個替身之後，她再也不敢在這殺神面前肆意妄為。

這殺神可是心情不好就隨便殺妖的。他對她的好，也不過是介於他把她當「長風」了。他若不當她是妹妹了，大概也就隨手捏死了。

陌長闕從榻上起身，赤著腳一步步的靠近長風，他每走一步，腳下便開出一朵紅蓮。

「叫一聲王兄。」陌長闕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王兄。」

「呵呵」

陌長闕似是愉悅的笑了。

「你想活嗎？」陌長闕細長慘白的手移向了她的脖子。

長風抖了抖，道：「請王上饒命！」

「你若想活，便繼續做我的長風。乖乖的叫王兄。」

「是」長風低頭應答。

對於長風的識趣，陌長闕意外的愉悅。

「你知道冥界的曼珠沙華為何開滿妖界嗎？」

陌長闕並不期待長風的回答，一個人自問自答道。

「長風她很喜歡曼珠沙華，這花是當年她帶著我一起去冥界搶來的。」

「我記得當曼珠沙華開滿妖界的時候，長風很開心，她拉著我躺在曼珠沙華上，看漫天的流雲。」

「看著長風笑的樣子，我開心；若長風哭，我便不開心；這世上於我而言，惟有讓長風開心，才是開心。」

「長風死的時候，她的血染紅了我的王袍，顧此，我常著紅裳。」

「可是知我者，惟長風一人而已。」

「你可知長風是誰？」陌長闕回頭問長風。

長風茫然搖頭。

「你會知道長風是誰的。」

陌長闕揚手施法，將自己的記憶傳輸給長風。

天地混沌，萬物為靈，皆生靈性。

一小水塘中生著一株紅蓮，這紅蓮生的奇異，竟一支開兩朵。

「簌簌…」

其中一朵紅蓮抖了抖花瓣上的水珠，像是申了個懶腰。

「嗯……今天的露珠真好喝。」那朵伸懶腰的紅蓮發出嬌嫩的女童聲。

「喂，隔壁的，別修鍊了，快出來喝露珠。」

「你幹嘛不理我！」

「喂，你是死了嗎？你要是死了可別在我這株上。」

女童聲的紅蓮邊說邊催促般的搖晃著另一朵紅蓮。

「你別晃我，煩不煩！」另一朵紅蓮忍不住她的聒噪，不耐煩的出聲。是個奶聲奶氣的小男童。

「哎呀，修鍊有什麼好的，你快看，腳下有好多小魚。」

「再吸收三個月靈氣，我就能化形了。」

「啊！那怎麼辦，我還要三年。」女童似有些憂愁。

「你別玩了，趕緊修鍊，我等你一起化形。」

「可是……我化形了靈氣也沒你濃郁，法力不如你。」

「怕什麼，以後我保護你。」男童十分豪氣的說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格外的萌。

三年後，水塘邊。

一個十二歲模樣的少年身著一襲青衫，眉目間可見絕色無雙。

「你怎麼還不化形？」少年看著水塘里那唯一一朵，微微顫顫的紅蓮，眉頭微皺。

「我…我……我靈力不夠……」紅蓮焦急的快哭了。

少年無語道：「你別胡亂來，靈力不夠我再續一些給你。」

少年抬手間釋放著濃郁的靈氣。

那紅蓮閃著緋紅的光，剎那間遊走到岸邊，幻化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啊！！！我怎麼是這個鬼樣子！」小小肉肉的女童看著水裡的倒影。

那肉肉的可愛包子臉，還有那短胳膊短腿，以及小小的身體，活脫脫的一個六歲幼童。

「噗……呵呵」那少年憋不住笑了。

那女童臉皺成了一團，雙手插腰嚷嚷道：「我不要變成小屁孩，我要重新化形。」

少年勸道：「好了，你都化了三次了，就數這次最好看。你再化下去，我的靈力都耗光了。」

女童卻不滿的瞪了瞪眼，「哼，別以為我變小了你就比我大！」

少年：……

一片殘骸，滿地焦土。

「你……你們是誰？」一隻似鹿似馬的靈獸驚恐的望著不遠處的二人。

「所有的靈獸，滾出這座山，不然，殺了你們。」其中一個幼小的女童閃爍著紅眸，血腥的舔了舔嘴唇。

「無恥的入侵者！」靈獸大怒。

「噗…嗤…」

又一具屍體倒地。

女童眉目飛揚的看著身旁的少年，問道：「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王國了。該叫什麼呢？對了，我們也應該起個名字。」

少年思慮片刻，悠揚出口說道：「就叫妖界吧。」

「我們的名字……」

「我叫陌長闕，你叫長風如何？」

「長風，陌長風」女童低喃輕語，揚起唇角，「這個名字不錯，我喜歡。」

少年撇向她笑意盎然的臉龐，輕佻劍眉，心情愉快。

－－－－－－題外話－－－－－－

哎呀呀，都沒人理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