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真正的答案

在撫慰了一番契丹諸部和粟末靺鞨首領后，李世民班師了，當然，不走也不行了。再晚的話，東北的雪一下，那就真不好走了。

最讓李世民開心地是，出征前在北平府囤了二十萬石糧食，結果只動用了八萬石，其餘的都是吃高句麗人囤積的。舒服，不是一般地舒服。

海軍旗艦的甲板上，李世民正在舉行歡宴。

由於是在海上，所以吃喝並不算豐盛，不過海鮮管夠，再加上秦鋒親自下廚，所以眾人都吃得那不是一般地滿嘴流油。

程知節又是一盤蔥爆海參下了肚，抹抹嘴角邊的油漬感慨地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海里的東西竟然這麼好吃！唉，老程我在北平府那段日子待得冤啊，這麼好吃的錯過了。」

又拿過一盤涼拌海帶絲，程知節吃了幾口，看著邊上狼吞虎咽的李恪道：「吳王殿下，你說咋就這麼好吃呢？」

李恪沒說話，只顧悶頭大吃，自己身板小，可比不上這些跟著阿耶阿翁打天下的饕餮，筷子要是動慢一步，這幫饕餮連口湯水都不會給你留下。他們可不管你什麼身份尊貴不尊貴，在阿耶的宴會上騎馬斗將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程知節感覺無味，打算再跟秦曜和李若雪討論一下美食的意義，不料視線剛移過去，就看到李秀寧有意無意地瞟著自己。程知節一凜，趕緊端起盤子乾飯，娘的，秦鋒還能惹一惹，長公主殿下可是真惹不起。

宴會完畢，眾人在甲板上釣魚的釣魚，投壺的投壺，下棋的下棋，好不快活。

秦鋒和李世民兩人弄了個小桌靠在一個炮位邊，看著外面波濤起伏的海面，又看看甲板上正遊戲的樂翻天的眾人，李世民抿了一口酒道：「姐夫，謝謝你。」

「謝我什麼？」秦鋒吃了口海帶絲，「只要天下人都能過上好日子就行。」

李世民吃了口海帶絲道：「姐夫，還記得你從那未知之地弄回來的糧種嗎？」

「出事了嗎？」秦鋒愣了愣道。

「不是，豐收了，那個什麼土豆子，一畝地收了足足一千三百斤啊！一千三百斤啊！」李世民感嘆道，「對了，那個紅薯更是了不得，一畝地收了三千斤，三千斤！」

秦鋒只是稍微愣了下，心中卻是暗嘆了下氣，秦鋒小時候也是去過外公家干過農活，手工紅薯粉皮也沒少做過，對於農活秦鋒也許不是很熟悉，但對不少農作物產量秦鋒還是有概念的。到底是農業技術不發達啊，還有生產力水平的限制，當然，也跟這時候的土豆紅薯玉米還沒有前世世界那種農業科技加成改良品種有關係。

秦鋒沒記錯的話，前世外公是種兩分田的紅薯，半分田的土豆，種一茬紅薯大概收六百斤，一茬土豆收八十斤。不過，外功家的種薯都是託人弄得無毒苗，說是這樣產量才高。而且外公還說過，說如果肥料足的話，產量還能更高一點，畢竟外公種土豆紅薯，就是草木灰到底，追肥用腐熟糞肥，改良土壤很好以及肥效持久，就是肥效不高，使得種出來的土豆紅薯味道沒得說，產量就比不上用化肥的了。

但現在，沒化肥，良種還得請司農寺慢慢研究。不求能達到自己前世世界那畝產，秦鋒覺得土豆畝產過一千五百斤，紅薯畝產過三千五百斤，就很不錯了。最重要的一點是，還得考慮種苗退化問題。

秦鋒記得很清楚，土豆和紅薯因為採用無性繁殖，會導致植物病毒一代代積累，當積累過多后，就會引起種苗退化，最後引發大減產。之所以會記得清楚，原因就在於秦鋒曾經在圖書館里翻書時，無意中翻到過愛爾蘭大飢荒，愛爾蘭大飢荒除了大嚶那「超凡脫俗」的攪屎棍天分和擺爛技能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土豆中的植物病毒積累引發的種薯退化，使得土豆無力抵抗病毒引發的病害。

但在這個時期搞無毒種苗，秦鋒想想就頭疼，用無性繁殖搞無毒種苗，那就是組織培養法，但就大唐現在的科技水平，想都別想。另一個無毒種苗法，就是有性繁殖了，即種子繁殖。土豆和紅薯其實也是有種子的，不過這兩的種子發芽率以及怎麼播種啥的，秦鋒沒碰過，勉強寫了個思路后，就只能指望司農寺的研究了。

至於玉米，秦鋒帶回來的玉米種子試種后畝產也不過才五百來斤，雖然比粟麥強，但對比土豆和紅薯就差了很多。秦鋒前世吃過的那些畝產過千斤的玉米，那都是不知道改良了多少代的良種了。

還是得看司農寺給不給力了。

看著秦鋒似乎很鬱悶的樣子，李世民喝了口酒道：「姐夫，怎麼了，你怎麼不開心啊？你帶回的這土豆和紅薯雖然當主糧不好，但一旦遇了飢荒，那就是救命的東西啊。對了，還有個金瓜（南瓜），司農寺也種了出來，好傢夥，一個個都有小磨盤大小，畝產也有小兩千斤啊。」

李世民是真的興奮，這三樣推行天下，可以說就大唐目前的人丁，只要不是那種千年難遇的大災，老百姓輕鬆渡過飢荒沒問題。

民以食為天，國以農為本。食缺則民不穩，農壞則國難安。

後世子孫會將大唐治理得如何李世民不知道，但李世民知道，在自己治下，只要土豆紅薯南瓜推行天下，老百姓吃不飽就真的會成為過去。

什麼封禪泰山，都比不上老百姓豐衣足食，這才是千古一帝！

聽著李世民喃喃著國泰民安，民豐國強才可為千古一帝，秦鋒笑了笑，搖搖頭。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這句話在《荀子》一書中就已經出現過，李世民雖然沒有在人前人後說過這句話，但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其實下意識地踐行了這句話。

秦鋒的力量很單薄，父親是逃亡的府兵，出身的歷城秦家也不過是個小寒門。隋末群雄，沒有世家在背後支撐的力量基本上都是迅速覆亡。秦鋒要想對付世家，就只能藉助依靠世家資助的力量。

一口酒下去，雖然不知道大唐以後走得路會如何，但起碼秦鋒知道自己選擇李世民來看是沒錯的。這是一個銳意進取的帝王，他對新事物沒有排斥，只要能夠穩固大唐，他就會用。甚至李世民知道一些措施其實也是在暗暗挖皇權的統治根基，但李世民卻毫不猶豫地用了。.

這是一個將大唐家國天下，置於一姓天下之上的男人！

曾經秦鋒讓李世民做一個選擇題，是要李唐百年，還是大唐綿延。今天的李世民，終於真正給了秦鋒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