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戰端起

秦鋒沒打算從界首關南下攻打林邑國，雖然現在是冬天，並不酷熱難耐。

之所以選擇冬天攻打林邑國，首先這是南海颱風的非活躍季，不用擔心時不時來個颱風；二就是冬天的寒潮雖然到不了林邑，但相比夏日的酷熱難耐，冬天的中南半島對於北方士卒來說明顯舒適許多。

至於為什麼是帶天策軍以及左右神武衛過來，那是因為兩廣基本抽調不出啥士卒。

秦鋒看到兩廣人口是無語的。

廣東省在冊人口才區區一百五十多萬，珠三角一地人丁倒是繁華，有八十萬，剩下的七十萬分佈的那個零散。說句真的，當時看到戶籍數時，秦鋒真的很難想象，這個人丁稀少的廣東行省，是自己前世那世界人口過億的廣東，這差距也太大了！

至於廣西，在冊人丁才區區八十萬，堂堂首府南寧府人丁才不過四萬。哦，沒事，廣西還有個難兄難弟的雲南行省，在冊人丁也不過才七十萬。

難怪南方各省巡撫各府刺史搶人丁搶得瘋狂，實在是南方還沒大規模開發，良田沃土找不到足夠的人耕種，礦山找不到足夠的人開採，就連修路都雇不到什麼人。

現在南方各省的路，還是嶺南建設兵團修的，許多府縣壓根湊不齊修路要的人。

但嶺南建設兵團也好不到哪去。

嶺南建設兵團現在主要任務是種甘蔗，給大唐提供足夠的食糖。而且嶺南建設兵團整個兵團也不過才三萬人。看大廳里嶺南建設兵團總管的那臉色就知道，他是解決不了秦鋒兵源困難的，找秦鋒要人倒是可以。

當時秦鋒在洛陽調東都天策軍一萬，又調左右神武衛兩萬南下，其實不少人是反對的。因為大家覺得嶺南開發了這麼多年，不說提供七八萬人馬，三五萬人馬還是可以的吧。

現實證明，朝堂里的人想當然了。

雲南、廣東、廣西一共十八個折沖府，在冊府兵才區區八萬，僅有守土之力，壓根抽調不了人馬供秦鋒調遣。而且雲南和廣西全面設府立縣不過才兩年，兩地府兵的訓練水平壓根不堪大用，廣東府兵倒是不錯，但人數太少了。

這樣的條件，秦鋒只能調北方將士南下，畢竟江浙之兵要跟著自己去打倭國，正在李秀寧手裡特訓呢。而且選擇冬天打林邑，也避開了南方最為酷熱之季，將對北方將士的影響減到了最小。

前世秦鋒看電影大進軍，對人民***指戰員印象最深的就是，因為水土不服造成的減員以及濕熱造成的爛襠。

其實前隋時期林邑國還沒這麼大土地的，林邑國只有占城一帶的土地。林邑國北部這些地方，還是前隋的交趾郡。而之所以大唐現在沒有過界首關，則是受了隋末大亂的拖累。

隋末天下大亂，交趾郡當即就自立，但被鎮守番禹的馮盎領兵擊敗。本來馮盎收回了交趾郡也沒打算放棄，但好死不活的，一場天花席捲了交趾郡，連馮盎麾下士卒都死之八九，更別提普通百姓了。

不僅如此，這場天花也跟著運送輜重的士卒傳回了嶺南，直接讓人口減少了七成。

實力大損的馮盎沒法控制交趾郡了，只好將活人都遷回嶺南，同時封死界首關。

可以說，嶺南現在人丁稀薄，和武德二年那場天花脫不了干係，也讓一統天下的大唐兵鋒止步界首關。就這樣，林邑佔了個大便宜，輕輕鬆鬆佔領了交趾郡之地。

大隋丟掉的土地，大隋沒能收復，那就讓大唐來吧。

就在秦鋒等著天策軍和左右神武衛到來且徵調運輸船的時候，馮智彧帶著南海艦隊已經到了林邑沿海。

其實林邑國沿海就沒啥港口城市，除了南邊的一座被大唐海商稱為峴港的城市外，其餘的地方做海貿生意，就是找個漁村搭一些跳板，然後林邑國的官員就跑來收稅。

不過，今天的馮智彧不是來做生意的，而是來摧毀的。這些林邑國的沿海漁村裡的漁民，別看做生意時笑嘻嘻，但只要你不防備，他們就迅速變為殺人不眨眼的海盜。

一個個漁村，其實就是一個個海盜窩。

就是因為這些窩在林邑國的土地上，南海艦隊才忍著沒有去攻打。但如今不一樣了，當今陛下的姐夫的來了，還親口下了令，馮智彧不好好出一口惡氣就不是馮家生的了！

「給老子狠狠地打，不要吝嗇彈藥，這地兒不轟平了不去下一個！」

自由轟擊，南海艦隊的將士表示賊喜歡這命令了。

一門門火炮的炮口揚了起來，一個個炮手將擦得鋥亮的炮彈送進炮膛，上好炮閂，然後猛地一拉火繩。

「轟轟轟……」一門門火炮噴吐出憤怒地焰火硝煙，然後在地上絢爛地綻放。

這是大唐第一次採用無差別炮轟。

要知道，即使攻打高句麗，大唐的炮兵都盡量避免轟擊到平民。之所以這次是無差別炮轟，原因就在於，這些林邑國的漁民，在能動能說話的那一刻，就開始被培養成海盜了。可以說，沒救了。

既然沒救了，那就都送去黃泉吧，斬草除根！沒有了海盜文化傳承的根，那就能培養出真正的人了。

一間間用樹枝竹子茅草蘆葦搭建的屋子在唐軍的炮擊中被轟成了碎片，然後被爆炸的高溫引燃，烈火迅速燃燒了起來。

影影綽綽的人形或者被爆炸的氣浪撕成了碎片拋向高空，或者成了人形火炬四處奔逃。

有見機得快的沖向了碼頭企圖奪船逃生，結果連人帶船被直接轟成了碎渣。

見這個漁村徹底化為了一片火海，馮智彧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滿意地點點頭，夥計們這活計幹得真利索。接著馮智彧吐出一口氣，娘的，終於將這些年憋得悶氣給出了。

「通知後面的巡防艦隊，如果我們清掃完后還有林邑人的舢板下海，全都滾回老家，南海艦隊不要連這種小任務都玩不成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