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0章 步入
走得幾步,他身周有了光亮,韓一鳴已見前方依舊是三張案幾,每張案几上各點了一盞油燈。
有著無數字元在案幾四周遊動。
大鼎後方的密室的盡頭有一隻大鼎,鼎中放出華光,那大鼎上有著一團彩光。
這彩光華麗,不可逼視,韓一鳴只看了一眼都覺兩眼之極,可是轉開頭去,卻覺那團彩光並不刺目。
這是如莘嗎?上回他來到此間,大鼎上方的就是一塊大石,他還記得那大石為三色,有著寶石般的光芒。
這回再見,大石已經成了一團彩光,可見平波這些日子並沒有閑著,他在靈山的山蚑上用盡了辦法,將大石化成了一團靈光。
韓一鳴不禁出了滿背的冷汗,若是自己再來遲些,說不好平波已經找到了重上靈山的法子!
他盯著這團靈光,細想他要如何帶著這團靈光離開?他如何才能拿到這團靈光?
有了上一回的經歷,他相信平波絕不會毫無防備!就算平波毫無防備,此處是萬虛觀歷代掌門靈力結成的法陣,自己走入其中真能全身而退么?
忽然他腳下的字元閃爍光芒,片刻之後靈光自他腳下亮起,轉眼已將密室當中點亮。
他已立在了法陣當中,只是這法陣的中心是那隻大鼎,所有的字元都以那大鼎為中心,圍著它旋轉。
韓一鳴剛邁出一步,眼前就是一花,無數字元自四方湧來,將他圍在了中央。他停了一停,想要向前邁步,已覺腳下沉重,低頭一看,長衣下擺已有字元貼了上去。
上回他被字元貼上便腳下沉重,這回又被字元貼上,韓一鳴正想伸手將長衣下擺撕去,耳邊已響起極低的念誦聲來。
這聲音他也從未聽過,念誦的字句他也聽不分明,這不是平波的聲音,甚是陌生。
縱算不曾聽到過這聲音,韓一鳴也知曉這是萬虛觀從前的觀主,這法陣是數代掌門的心血修為凝聚而成,這時傳出來的就必定是從前的觀主對這個法陣施下的法咒。
韓一鳴手觸及長衣,卻不能將衣襟拿住,他眼睜睜著看自己長衣自手中滑落,他的手已抓不住長衣下擺。
他努力幾次,只覺手指越來越僵硬,越來越不聽使喚,連手臂肩膀都變得僵硬起來。
韓一鳴從前極少修習法術,這時只恨自己修習不夠,想不出法子來解這僵局,看著前方的靈光,急出一身汗來。
忽然聽有女子聲音道:「你傻了么,這法子可未必管用!」
這聲音甚是好聽,但他從前不曾聽過極之陌生,卻聽一男子聲音道:「雖不管用,但也能試一試。」
那女子聲音又道:「你試便試吧。反正你這法子我能解去。便是你修為再高些,這法子也有漏洞,不是不能解。」
忽然聽那男子的聲音道:「看,成了,走入其中必定不能輕易出去。」|
韓一鳴再次細聽,卻依舊辨識不出這女子為何人,靈山的師姐們的聲音他甚少聽到,而白櫻師叔和紫裳師叔說話都與之異。
但那男子聲音他卻有些說不出來的熟悉,雖然這聲音年輕非常,有著年輕男子特有的清朗,與平波的話聲有些許相似。
韓一鳴心道:「這果真是平波么?」
他邊想邊將自己所會的法術都在心中想了一回,這才發現他在靈山所學的法術不多,片刻后便已想了一遍。
韓一鳴頓時泄了氣,低頭看著衣衫下擺上的字元,心道:「要怎樣才能擺脫困境?」
這時星辰遠在天邊,小乖在法陣之外重傷,還不知靈芯與青竹標又如何?別的師兄們都遠在靈山,不得輕易下山,只有韋師兄下來了,卻也是重傷不能來相助。白獅雖有靈力,但自己喚它不動,等於沒有。
韓一鳴無計可施,在心中喚道:「星辰,你聽得到么?」
他極少在心中喚星辰,但只要有事召喚,星辰定會回應。這回星辰卻未回應,這本也不出韓一鳴意料,但當此緊急關頭,他還是失望之極。
連喚了幾回,都不曾聽到星辰的回應,韓一鳴知曉這時他不能相助,只能自己想法子解困了。
忽然想到星辰在西海也是兇險異常,不禁擔憂,也不知他如何了?從前還為他不告知自己便去向西海而不滿,也為他又要向神獸下手而生氣,但這時只有深深的擔憂。
定了定神,韓一鳴又將自己所會的法術都想了一回,連御劍術訣都在心中想了一回,但卻依舊找不到擺脫符咒的法子。
這一下他沮喪之極,心道:「我就只會這幾個法術,該如何是好?」
忽然星辰的聲音在在他心中響起:「梵心燭火。」
韓一鳴不禁一愣,這是當年他學到最簡單的法術,這四個字便是法術名目,也是法術的精義。當年司馬凌逸寫在手上給他看,他一看便學會。這法術他不常用,先前居然沒想起來。
星辰只說了這四個字便再無聲息,韓一鳴不知他那邊是何情形了,也不能細問,先將梵心燭火在心底念了一回。
這回他心中一熱,前方微有靈光閃爍,這靈光穿透了重重字元直透入來,看得甚是清楚。
韓一鳴盯著靈光來處看了片刻,又看了看身周的字元,想了一想,對著靈光來處伸出手去。
他的手上先是刺痛,緊接著便自字元上穿了過去。韓一鳴收回手來,將手向著別的方位伸出去,不僅抬手困難,且手還未觸及字元便已不能往前。
他定了定心神,再向著另一邊伸出手去,依舊是舉手沉重困難,字元將他圍得極緊,不能穿透。
那靈光閃爍之處就是自己的去向,不論前方為何,韓一鳴都要向那方去,這是他唯一能去的方向。
他向著靈光消失處邁出步去,腳下沉重不堪,連邁步都難。韓一鳴低下頭去,已見長衣下擺上有無數字元。
這些字元附著在他的衣擺上,輕輕擺動,看似只是以墨書寫而成,但他每一邁步卻是沉重之極。
韓一鳴定了定心,依舊向著靈光處走去,忽然看到衣襟被扯破了一處,他先前可未看到衣裳破爛,才看得一眼已見那片衣襟破口變大,已經破了極大的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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