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行刺始末
任辛也不多問,只是回道:「都安排好了,鄭灼安排的那幾個人已經被拿下,行刺你的事由錦衣衛的人來,到時等刺殺結束把這些人的屍體扔現場就行。」
李皓點了點頭,便招呼她坐下,一起等著張允和褚樊到來。
同時也說著之後去安國的事:「原先派遣到梧國的使團,我已經派人通知了,讓他們暫停行動,轉而前往安國與那裡的使團會合。
所以這次咱們倆先行前往梧國,然後再跟隨使團進入安國,正好也和梧國的使團做個伴。」
任辛對於李皓的安排沒有意見,只是想到了申屠慧,問道:「那能不能安排娘娘也去安都,這些年雖然娘娘嘴上沒提,但我能看出來,她心中還是記掛著二皇子的。
畢竟那是娘娘唯一的骨肉,即使是做錯了事,可身為母親的娘娘,也確實沒法忘記。」
讓申屠慧跟著一起,必然會增加不必要的風險,但考慮到任辛難得開口,因此李皓便沒有拒絕。
「那你問下娘娘的想法吧,若是娘娘也想去,就讓錦衣衛先送她前往梧國陵州,在那裡等我們。」
任辛也知道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過分,因此對於李皓的答應也很是高興:「謝謝,那我立刻傳信合州。」
李皓則是笑著拉起了任辛的手,說道:「跟我還說謝謝,那是不是太生分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只要我能辦到,那就沒問題。」
這次任辛沒有多抗拒,不過李皓也沒拉多長時間,就被人給打擾了,因為張允和褚樊到了。
在他們兩人拜見過後,李皓也沒有裝聾作啞,而是直接問道:「想來剛剛張將軍應該已經把事情說了,不知褚侯爺有何想法。」
褚樊果斷跪倒在地,回道:「殿下是儲君,即為我大宿正統,如今卻有奸佞之人膽敢作祟,我等都願聽殿下號令,剷除奸佞、振興朝綱。」
「好,褚侯爺果然是我朝忠臣良將,那不知張將軍是如何做想的。」
張允也是跟著跪下,回道:「我與褚侯爺一般想法,為殿下效死。」
李皓笑著扶起兩人,說道:「兩位能如此深明大義,孤很是高興。」
等兩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后,李皓才和他們說起了大致的計劃。
也就是這個時候,兩人才知道火器營竟然是自己人,是李皓早就安排好的一步暗棋。
「所以對於都城的事情,你們都不必擔心,只需要把心思都放在這裡,不要讓安國有可趁之機便好。
另外孤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們,太子妃在孤離開都城之前,便已經有孕了,只不過為了安全才沒有聲張。」
聽到這話,張允和褚樊確實更放心了,而且也讓他們少了一點負擔。
畢竟到了這個地步,能不能生孩子真的是一個大問題。
現在既然有了消息,那無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反正李皓還年輕。
隨即答應道:「是,我等一定恪盡職守,不讓安國有可趁之機。」
再之後,便是任辛出來,和張允討論一下行刺的具體細節。
等一切都商議妥當之後,李皓便最後下了命令:「行刺之事就安排在後日,之後孤便以養傷為由閉門謝客,祁地之事盡交由張將軍處置,北境則就交給褚侯爺了。
如果真有要緊事的話,也可以直接聯繫我,我會給你們安排幾個人過去,他們有聯繫我的手段。」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趕忙就答應了下來。
之後又想到了什麼,交代道:「對了,想來等孤遇刺之事傳回都城,肯定會派遣人前來看望,到時一定要遮掩好,不能露餡了。」
談完了話,李皓便把兩人給留下,一起用了晚膳,才送他們離開。
而陪同一起的,就是李皓之前就備好的人,從錦衣衛中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
離開府衙的兩人,心中卻是不太平靜,因為今日聽到的消息,實在是有些超出他們的想象。
他們意識到,李皓其實早就在暗中謀劃了很多,不僅是兵馬,甚至還有能瞞過侯官的間客組織。
當然,這對他們而言,也不是件壞事,因為他們已經把身家性命押到了李皓身上,那自然是李皓越強越好。
只不過這些話兩人都沒有宣之於口,因為他們也明白,李皓安排他們身邊的人,除了幫忙之外,肯定也有監視的意味。
因此兩人都沒再溝通,當夜褚樊便帶人出城,直接返回了壁州。
隨後就這麼過了兩天,李皓按照計劃的帶著親衛前往城外軍營巡視,然後在回城的時候,在城門處遭遇了刺客刺殺。
為了能瞞住外人的探查,這次任辛可是真的費了一番心思。
開場沒有任何廢話,先是一陣火藥轟炸,把城門口弄得是人仰馬翻,然後刺客才從人群中殺出。
東宮侍衛在混亂中拚死抵擋,但終究是亂了方寸,也就被刺客們攻擊了進來。
李皓只能親自拔出寶劍,與刺客們展開了廝殺,本來還佔據著優勢的,結果被冷箭射中才倒下。
刺客們正欲繼續上前補刀,幸好東宮守衛拚死救援,再加上城門守衛反應過來,一同前來圍剿,才將所有刺客都抓拿起來。
武打戲份剛過,下面就是侍衛們開始飆起了文戲,只見其中一名高聲大喊:「殿下中箭了,箭上有毒,立刻召城內所有醫士前往府衙,並通報張將軍,封鎖全城緝拿可疑之人。」
說完便一把將李皓抬進馬車,在侍衛們的護送下,開始向府衙疾馳。
這一切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一時間便傳遍了全城。
城門守衛對於這事自然不敢耽擱,一部分按照命令去找人,並將此事通知張允,剩下的人則趕緊封城。
而其他城門守衛在得到消息后,也是等不及張允命令,便直接封了城門,把整個祁都變成了一座不能進出的圍城。
在城中一片嘩然的時候,李皓正躺在回去的馬車上,欣賞著插在胸口的這支箭。
「這制箭手藝真是不錯,一支蠟做的箭頭,與真箭竟能如此相像。」
「那是,你以為我是隨便給你找的人嗎?」說著任辛拍了李皓一下,繼續道:「快坐好,在回去之前,我得給你把箭傷的樣子給做出來,不然你讓城內醫士看病,能瞞得住嘛!」
李皓笑道:「放心吧,不就是箭傷加中毒!我對這種脈象實在太熟了,用內力偽裝一下,保管能矇混過關。
而且只有這樣,才能讓鄭灼他們深信不疑,做戲就得做全套。
當然,到時你得配合一下,不能真讓人脫我衣服檢查傷口。」
任辛點頭道:「這個沒問題,你是太子之尊,本來就應該是有所避諱的,而且刀劍之傷府內隨行醫官能治也是正常,讓他們來一同治療中毒,說的過去。」
「那我就交給你了,好好把這一場戲演好。」
隨後李皓也不坐著,直接就把上衣一掀的躺了下來,反正之後也是要裝暈,乾脆現在就開始得了。
任辛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李皓身體,但每次看到都還是有些害羞臉紅。
不過很快就被她強壓了下去,開始用藥水在李皓身上偽裝傷勢。
等一切都弄好之後,她才拍著讓李皓把衣服穿好。
沒一會功夫,馬車就到了府衙門口,任辛一把將李皓抱起,就開始向屋裡衝去。
此時府衙這邊已經按要求做好了警戒,醫官也裝樣子得在屋裡等著。
把李皓安置到床上后,任辛便開始陪著醫士布置拔箭治傷的現場,什麼熱水、鮮血、毛巾,能布置傷都給布置上,務求一個真實。
布置好沒多久,便有下人前來稟報,說張允已經在府外等候,還有一批城內被招來的醫士。
任辛隨即讓醫官在此等著,自己則走出去迎接。
張允這回也是飈了演技,一見到任辛,便十分激動的問道:「任大人,我聽城門守衛說,殿下遇刺中箭,現如今情況如何了。」
任辛回道:「殿下只是肩膀中箭,現在已經把箭頭取下,外傷並不重。
只是這箭頭上不知被染上了何毒,隨行醫官也沒有認出,正好如今城內醫士也到了,還請他們進去幫著診斷一番。」
張允聽到這個,立馬轉頭對在場醫士說道:「你們等會可要用心,只要能將殿下治好,本將絕不會吝惜賞賜,但若是有人敢耽誤懈怠,那就是殺頭之罪。」
在場醫士聞言只能膽戰心驚的說一定儘力,只是心裡止不住的打鼓。
隨後在任辛的帶領下,一眾人都進入卧房,見到了躺在床上,面無血色的李皓。
只不過這些醫士都沒敢直接靠近,還是任辛催促道:「你們就不要耽擱了,逐個上前給殿下診脈,另外射中殿下的箭矢就在盆中,你們想要看的也可去看看。」
有了這話,眾人才開始行動,只不過這一個個看完之後,都是緊皺眉頭,顯然是沒有想法。
於是便有人向著任辛問道:「能否讓我等看看殿下的傷口,也好做為佐證。」
「殿下萬金之軀,豈是隨意讓人觀看的,不過你們說的也對。」任辛贊同完他們,隨即便對剛才的醫官說道:「宋太醫,殿下的傷口是你來處理的,就由你來告訴他們吧。」
宋太醫聞言立馬就開始了交代,反正這拿出來的箭矢上,是真的有毒,只不過為了增加難度,用的比較偏而已。
對應中毒后的傷口變化,宋太醫早就背的滾瓜爛熟,自然也能脫口而出。
眾醫士聽完了宋太醫的講述,隨後又把了一次脈。
然後任辛便說道:「好了,如今你們已經都看完了,那就先出去商量,看要如何開藥治病,就不要在這打擾殿下了。」
宋太醫引了眾人離開卧房,開始主導商議起了這是何種毒藥,該如何治療。
等這些閑雜人員走遠之後,李皓才睜開眼睛,吐槽道:「這幫人動作還真是慢,我躺的都快睡著了。」
吐槽過後,李皓又對張允問道:「封城的事,你多上點心,鄭灼在這裡未必就沒有其他眼線,一切做的都要像真的一樣。」
張允回道:「殿下放心,這些我都會安排好的,保證不會讓其他人發現。」
李皓點了點頭,又說道:「你辦事我放心。」
隨後李皓打發張允去關心下,醫士們的討論進度,把樣子做的像一些。
祁都做為原祁國都城,這醫士們還真是藏龍卧虎,沒一會功夫便有人把這毒給認了出來。
只不過能有這種本事的醫士,個個都是人精,涉及到給李皓治療的事,哪裡願意跳出來做出頭鳥。
於是在一番討論引導之後,最終還是推到了宋太醫身上,讓他來拿決斷,下方子。
宋太醫當然知道李皓沒事,不過為了把這戲演好,因此他也能直接答應。
而是要求按太醫院規矩,在場所有人聯名開方,這樣也算是公平。
見其他人有所遲疑,張允就站了出來,表示:「既然你們不認同宋太醫,想必是有其他高見,那就趕緊說出來,否則要是耽誤了救治殿下,這罪過你們該知道是什麼樣的。」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就統一署名,開出了一道治療的方子,隨即任辛便安排人去抓藥。
至於在場的醫士們,自然是暫時不能離開,都被安排到了廂房處休息,只有等到李皓有所好轉才能放行。
對此他們雖然有意見,但也只能強忍著。
只有張允先走了,去安排大索全城找尋刺客。
在祁都這裡因為行刺之事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遠在數千里之外的都城,還是一片平靜。
陳喜這時就找到了,正在東宮安胎的張晗,讓她屏退掉其他人。
張晗雖然有些疑惑,但也猜到陳喜是有重要的事,要和自己說,就讓他先去卧房等著。
隨後借口要休息,直接回到了卧房,讓其他人都下去,並讓京墨在外面守門。
這時陳喜才冒了出來,說道:「奴婢剛收到殿下傳信,說鄭灼有意要行刺於殿下,被殿下查知之後,就想引蛇出洞。
所以讓奴婢來提前告知您,之後祁都會傳來殿下遇刺的消息,讓您千萬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