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決定退學

高三那年，發生了足以擊垮我的事情，使得我第一次萌生出退學的想法。

第一件事是在寒假，我外公和我媽都被診斷出癌症……或許在旁人看來這種劇情只有在電視劇中才會出現，可的的確確發生在了當時只有18歲的我身上。在知道這件事情后，根本無法找出任何詞語來形容我當時的反應，或者說已經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因為每年除夕夜，晚上親戚都會來吃個飯，聊聊各自今年的生活。那天說來也湊巧，長年家裡酒不斷，就偏偏在那天想找出一瓶都沒有辦法，我爸只好微信把錢轉我，喊我下樓去買兩瓶瀘州老窖。正當我和往常一樣到家門口，想點根煙再進去。結果門沒鎖，我聽到他們在談論今年誰誰誰結婚了，誰誰誰出了什麼事情，我就也在外面聽著。可誰知道我爸說了一句：「知道為什麼我把嘉鶴喊下去買酒嘛？因為他外公前個月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查出來膀胱癌。他媽前幾天也被查出來了乳腺癌，我怕他聽見。這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怕影響他。」

蹲在門口抽煙的我一瞬間似乎愣住了，直到煙嘴燙到手指，我才反應過來。整理好情緒，我裝作如無其事開門進去，把酒放在桌上，就和我爸媽說：「晚上張浩喊我出去，可能不回來了。」我連他們的眼睛都不敢看，直接就跑了出去。

當天晚上我就喊了兩三個平時最好的哥們出去喝酒了，試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我抱著發小失聲痛哭。我只知道那晚我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單純的哭，哭的像被拋棄的孩子一樣，眼淚沒幹過，嘴上煙沒斷過，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劇烈的頭痛和胃疼不斷的刺激著我的神經，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我看了眼四周，發現我竟然躺在自己的房間里，我走出門外，發現我爸竟然坐在客廳里。他看著我似乎因為醉酒依舊難受的臉，問了我一句：「你昨天去哪裡了？大過年晚上不回家跑出去喝酒，還是人家浩子把你背回來的。昨天你舅舅舅媽小姨全在家裡，連聲招呼都沒和他們說就自己跑出去了，就不能給我和你媽省點心嗎？」

或許是因為我還沒有完全酒醒，也或許是想起了昨天晚上聽到那個令我震驚的消息，一瞬間我竟然不知道我從哪裡來的勇氣對著我爸吼道：「我去哪裡不用你們管，是不是在你們眼裡我從來就沒有長大過，所以現在連我外公和我媽得了癌症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了。是不是要等他們死的那一天，你才會告訴我？」

我爸被我突如其來的話語彷彿問住了，他看了我好久，嘆口氣問我：「昨天晚上你在門口都聽到了啊，我和你媽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只不過還有幾個月你就要高考了，我們不想你分心，本來想的是等你考到大學，我和你媽再告訴你。而且你外公和你媽只是初期，也沒有到什麼死啊活的的地步。」我望著那彷彿一瞬間蒼老了10歲的父親，竟感覺到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我回到房間，不斷思考著是否從此刻開始，我的人生就已經開始支離破碎？而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我把自己鎖在了房間里，也許不知道怎麼面對，又或許這是我選擇逃避現實的方式。有天晚上我突然很想找一個能夠傾聽我苦悶心情的人，於是我拿出手機給張昊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我聽見手機里傳出來嘈雜的聲音，我隨即問：「浩子，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你現在人在哪？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喂，嘉鶴。你說什麼啊，我這邊聽不清，我在酒吧，要不你微信打字和我說吧，那就先這樣，我先掛了。」

我點開了，耗子的微信頭像，給他發了一句：「你現在在哪？我有點煩，想找你聊聊天。」

沒過幾分鐘，浩子就給我回了句：「我現在沒有時間，我這邊一堆事情，要不明天白天，去我們一直去的奶茶店聊吧。」

聽到他說這話，我只好打字和他說，那就明天白天吧，我再給你發消息。就在還沒有發出去，我看見浩子又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我定睛一看，浩子身邊坐著好幾個女生，有一個還坐在了他的腿上。我看著他著紙醉金迷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羨慕。我好奇的問他，「你一天到晚就呆在酒吧啊？不知道的以為你是大哥呢？」我以為他正在左擁右抱中陶醉，沒時間回我，就把手機放下了，望著窗外的天空……

突然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浩子發來的語音。我點開了播放，從他的聲音中，我可以明確的知道他已經喝得很醉了，嘴裡含糊其辭的說著。伴隨著酒吧吵鬧的聲音，但依舊還是能夠明白他說的大概是什麼意思：「你還真別說，說不定以後我還真有機會當大哥。哥們不是跟你吹牛，就上個月我剛認了一個大哥，這幾天帶我出來瀟洒呢。反正我就想著就跟著這個大哥混了，反正我書是一天都不想讀了，還不如早點出來闖闖社會，多賺點錢。」

聽著他的話，腦海中突然湧現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我決定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