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孰強孰弱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點，慷慨激昂。
無聲的催促。
競賽，馬上就要進入尾聲。
倘若長香燃燼，鼓樂停鳴。
上一界的擂主，還能安穩的立在擂台的第四層。
按規則：上一界的擂主，守擂成功。
時間不多了，楚衍再一次發起了攻擊。
這一次他放棄了他擅長的遠攻，選擇近身搏鬥。
只見他運起全身功力，滑步前行，左掌外緣向前，攻擊的依舊不是要害。
只見他，朝著尹幕川的肩頭打去。
身近，左腿膝彎弓起，奮力鏟向尹幕川的腳下。
目的，只在於把尹家大傻送出擂台。
「咦？」
圍觀的看客，心中不禁起疑：他為何對傻子如此特殊？
接連著兩次的攻擊，都沒有要傷人之心。
「他在搞什麼？」
高台之上的姒家六爺，暴起。
不滿的看向龍城主和尹家老祖，別人不知道楚衍的身世，可他知道呀。
楚衍五歲時，被龍家大小姐……不是，現在應該尊稱一聲：凈塵神尼。
當年，凈塵送楚衍到姒府，住了將近半年的光景。
那時他還沒成婚，沒出府自立門戶，經常在姒家見到這小子。
他見小楚衍過於內斂，不像個小孩該有的心性，還拿糖葫蘆逗過他呢。
後來，聽府里的小廝說，楚衍在二嫂難產之際離開了姒府。
怎的，如今搖身一變，換了個身份回來，就來踩四大家族的臉？
踩姒家的臉？
還打傷他的寶貝女兒？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尹家老頭，這小子該不會是你請回來，幫你家小子守擂的吧！」姒六爺不客氣的把矛頭，指向尹家老祖。
尹家老祖不僅與不癲居士交情匪淺，還與這小子生父關係頗深。
「飯可以亂吃。話，還是想好了再說。」
尹家老祖，冷冷的撇了一眼姒家老六。
做出了今夜以來，唯一的表情變化。
「對呀！姒老六，你還是想好了再說，你沒聽見楚衍剛才自己都說了嗎？他是回來替花武宗的女兒出氣的。是你們姒家虧待了花武宗的女兒。」
一旁的沐家主，不怕事大的，出來和稀泥。
姒家這一代，真是一個有用的都沒有，老二是個遊俠，老六是個葷素不濟，擰不清的主。
即便是被沐家主當面嘲諷，也不見他發怒，而是追著剛才的問題，去問尹家老祖。
「不是？那他現在是怎樣？你看他對你家小子出手的模樣，哪有一絲殺氣？」
彷彿剛才那個六親不認，把沐家小子打到力竭，把一眾世家子弟捆成柴火，困在三層的人不是他似的。
「砰……砰……砰……」
以紫衫少年為中心，被楚衍凝聚的氣海，呈旋風狀擴散。
第四層的擂台，被氣海衝撞，解體。
塵屑飛揚……
樓板、木柱噼里啪啦往下掉，獨剩兩根獨木，艱難支撐。
尹幕川腳下稍微好一些，孤木之上，尚且有一塊木板讓他落腳。
只見他茫然的低頭，不明所以。
三樓的樓板上，有好幾捆被紅綢纏綁的人，三五不等，被束縛在一起。
此時，都被淹埋在散落的木板之下。
「你輸了。」
鼓聲，揚到至高點后，氣勢漸弱，有了收勢。
楚衍笑得猖狂。
四樓的擂台雖然被拆，但他與尹幕川各踩了一根柱子，只要鼓聲停歇之前，他用紅綢擊斷尹幕川腳下的那根獨木。
那這個幾百年來，從不落入外人之手的望仙擂主，就是他的了。
經過剛才的一翻搏鬥，他很確定傻子空有一身力氣，卻不會一招一式。
更不懂攻擊與躲避是何物。
「咚……」鼓鳴的最後一聲落下。
「啪……」
「啪……」
兩聲脆響，與鼓聲幾乎同時響起。
而勝券在握的楚衍，落地。
尹家大傻呆愣的站在枝頭，迷糊又無辜的低頭望向腳下。
他不明白龍香玲，為何要飛身抱住他腳下的獨木。
耳邊，雷鳴般的掌聲四起。
「好！」
叫好聲，不斷。
而，他卻不明白他們在歡呼什麼。
另一邊……
楚衍與把他撞落樓面的柳天珺，四目相對。
眼裡的熊熊怒火，灼紅了他的眼尾。
說時遲，那時快。
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兒。
當楚衍用紅綢，攻向尹幕川腳下的獨木時，捆著龍香玲、柳天珺和沐羽瑾的紅綢，也終於被龍香玲用蛛手磨斷。
柳天珺飛身撞向離她最近的獨木，把踩在獨木上的楚衍，逼落第三層的樓面。
而龍香玲則眼疾手快的，飛撲至尹幕川那根被楚衍攻擊的獨木，雙手合實，連帶著楚衍的紅綢，一同裹住柱身……
紅綢隨風飛揚，遮擋住了龍香玲的視線。
岌岌可危的獨木，在風中凌亂。
獨木已斷，龍香玲再是努力，也無法阻止其斷成兩節的命運。
但，努力終歸是有回報的，斷木倒下之時，鼓聲已歇三息。
而他們共同的敵人，也先一步落地。
雖然楚衍落地之時，與鼓聲歇鳴，幾乎同步。
但是，三息，足以讓世人信服。
尹幕川這一波，守擂成功。
「尹家，後生可畏！想不到尹大少爺還有此等能耐！真是恭喜尹家主了。」
九層的看台上，龍彰佑笑看擂台上歡呼著抱成一團的年輕人，然後對著身側的尹沅君說道。
「城主繆贊！這擂主之位，多虧了令愛的相助。」
若是沒有龍香玲和柳天珺的奮力一擊，鹿死誰手，還不真就說不準！
若是最後敗下陣來的是尹幕川，恐怕堰城就要鬧笑話了。
「不是我說，尹……」老頭。
另一邊的姒家六爺也跳了出來，指著尹家老祖的鼻子，準備開罵。
可是，被尹家老祖涼涼的一個眼神，嚇得打了個哆嗦，止住了脫口而出的不禮貌。
話鋒一轉，把矛頭對準了相較溫和的尹家主。
尹「……家未免太託大了吧！怎可派一個傻子上台守擂呢！要不是我那表侄女和龍大小姐機智，這擂主之位，可就要旁落了。」
眾人嗤之以鼻，邀功而已，把話說得那麼漂亮。
還學會了捧一踩一。
九層的各家掌權人，為各家的利益，唇槍舌戰。
擂台上少年，也在龍彰晟的組織下，依序下了台。
「幕川，你立了大功了，哈哈哈！回去我們好好慶祝一番。」
尹長青攀著傻子的肩，把他帶下台。
對方卻對他拱了拱手，笑著跑開。
奔向九層高的望仙樓。
「這小子！」
秦長青以為他是去跟自家老祖邀功去了，笑著招呼其他的家族子弟，也上了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