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傻子配傻子
仙門使者上門，自然是要全家恭迎的。
前院里，除了姒卿鳶夫婦不在場外，還有一個尹沅恩也沒在場。
尹沅恩從仙門回到世俗界，知情者不多。
而且，以尹沅恩曾經是碧水仙宗內門長老的身份，唐錚明這個外門長老，還不夠臉讓他恭迎。
「傻子配傻子？呵呵……還挺有意思的。」
唐錚明笑著把手伸進懷中女子的裡衣，然後笑問：「五娘，你說是吧？」
「討厭！」
尹五娘扭著身子，微微躲閃。
說出口的話語，嬌滴滴的，配上她那張傾國傾城的鵝蛋臉，足以讓老色鬼神魂顛倒。
「你說是，自然就是咯。」
美人的趨意奉承，惹來老色鬼的哈哈大笑。
尹五娘目光微微躲閃，不敢直視自家老祖的眼睛。
對於尹家老祖，尹五娘有畏懼，也有不屑。
懼意，是來自幼時的陰影；不屑則是純粹的看不起他。
哪怕位高權重又如何？
終究不過只是一個凡人。
見了修士，不也得低頭哈腰的奉承？
但，不管怎麼說，尹家老祖始終都是她的長輩，還是祖宗級別的那種。
在長輩面前與人調情，她自然是窘迫的。
尹家老祖也沒想到，多年來尹家在仙門的情報，竟然是靠一個女子出賣色相得來的！
秉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耐著性子與唐錚明寒暄幾句，便讓尹家主親自把眾人，領去了先前安排好的院落。
兩個院子，唐錚明和他的三個妾室住一個。
另外一座院落，住餘下的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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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尹府做東，請了堰城各家齊聚。
為仙門使者，設下洗塵宴，歡迎使者們的到來。
修仙之人，沒有太多的男女之防，沒有所謂的男女不同席之說。
只有修為的高低，與地位高低之分。
十一位碧水仙宗的外門弟子，被安置在上位區，由一眾世家掌權人陪席。
而姒卿鳶和尹幕川則是坐在尾部，與姒家姐妹和尹家嫡脈同桌。
宴客廳很大，從宴尾根本無法看清楚宴首的人，樣貌是幾何。
更聽不清楚他們的高談闊論。
姒卿鳶得了尹家老祖的提醒，全程充當沒有思想的木頭美人。
尹家老祖的原話是：「尹山，你回去告訴姒卿鳶，若還想安生過日子，便學著川兒的姿態，做個會動的木頭人。」
會動的木頭人而已，又不是徹底失智的痴兒。
再說了，還有尹幕川這個活例子可以借鑒，裝傻不難。
可即便如此，席間依舊有許多的目光探向她。
尤其是來自上位區的兩道神識，一道帶著令人厭惡的侵略感。
另一道也不見得能讓人舒服。
審視中帶著濃濃的輕蔑，彷彿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似的。
姒卿鳶面上坦然，自顧自的吃著忍冬替她布好的美食，佯裝無知無覺的木頭人。
那兩道神識，不足為慮。
都是築基期的修為，境界皆在她之下。
她有髮帶，斂了身上的氣息，更是篤定對方不可能發現她的異樣。
她只是覺得，這方天地的修士，腦子生鏽了，才會來參和這世俗界的事務。
三靈根的資質，不算差，不好好修鍊，卻跑來這世俗界逞威風……難怪壽元將盡的年紀，才堪堪突破築基中期的修為。
他的宗門定也不怎麼樣，竟讓門中弟子如此缺乏上進心。
如此行事，是個天才，進了這樣的宗門也難免會被耽誤……姒卿鳶的眼前閃過那日姒嶼澤被碧水仙宗的長老帶走時的畫面……
心底早已替姒嶼澤的未來，畫上了一個句號。
另一道神識，被姒卿鳶直接忽略。
僅僅只是一個剛築基的新手，道心都不穩，何足掛齒。
「長姐，你身體沒事吧？」
席間，姒卿雅多次投來關切的目光。
「你就不能盼著點好的嗎？你哪隻眼睛看到鳶兒姐姐有事了？」
姒卿沄伸手拍掉，姒卿雅在姒卿鳶面前搖晃的纖纖玉手。
姒卿雅哎喲一聲，把手撤回，手背紅了一片。
這個姒卿沄真是越來越過份了，仗著她父親暫代家主之位，掌控姒家。
對她，是越來越粗鄙了。
好在她娘親還有掌家權，六嬸也只是她娘親的協管助手罷了。
再有，六叔對祖母，也還算孝順。
否則，還不得讓姒卿沄反了天。
這一刻，姒卿雅想要在年底，爭奪家主之位的決心，又堅定了一分。
「外邊都在傳，長姐傻了。」
姒卿雅悲憫的望了一眼，與歸寧宴相比，更為沉默，只一味地吃著碗里的菜肴。
開席后，就不曾自己動手夾過桌面上的菜，連一向最討厭的海參，也面不改色的往嘴裡送的人兒，憂心道。
「也不知是誰在背後搞鬼，今天滿大街都在傳長姐傻了的事，說把長姐成婚那日服下的還陽丹，出現了遺症，這輩子估計要跟姐夫一般痴傻了……你和長姐天天呆在一起，難道就不曾察覺到長姐的異樣嗎？」
外邊還有傳言說姒家姐弟二人，之所以會借住尹家，就是想讓姒卿鳶與熟悉的人呆在一起，有利於她的恢復。
「要你管，鳶兒姐姐就是真傻了，那也是你害的。」
姒卿沄沒好氣的懟回去。
然後站起身來，給左手邊的姒卿鳶夾了一筷筍，又勺了一羹匙的蒸蛋，給右手邊的小胖墩。
外邊的傳聞，她白日里就跟鳶兒姐姐說過了，鳶兒姐姐都沒在意，要她姒卿雅在這裡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姒卿沄，耍性子，好歹分一下場合。這是在尹家，好歹給點面子，說話別那麼沖。」
姒卿雅言語里的關心，未必是真心的。
她只是藉機與姒卿鳶套近乎，確認姒卿鳶是不是像傳言那般傻了。
如果是，那她今夜便要把那根髮帶拿回來，沒有了髮帶的掩護，她每日的武學進度，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這讓她很沒安全感，尤其是如今這般多事之秋。
「哼！」
姒卿沄還待反駁，卻被小胖墩拉住衣擺，不讓她繼續與姒卿雅爭吵，她只好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尹幕海因為重傷未愈，被尹夫人踢出了尹家的社交圈，只派他來陪著傻子兄長，一同招待姒家姐妹。
怎料，卻遇上了姐妹鬩牆。
他尷尬的坐在一旁，竟不知要如何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