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讓死亡更划算
祥安城城前的大戰剛開始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最歡喜的是大帥張金厚，大帥張金厚被抽調過來對付虎狼王部隊。
當然是敵人被殺傷越多越好，敵人被削弱越多越好。
最愁的是虎狼王部隊，虎狼王-胡寒兒來到內地是為了搶掠財物的。
帶著手下的兒郎都喜歡多弄些好處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才舒服。
現在遇到先鋒軍這些不怕死的炮灰部隊。
先鋒軍不怕死，拚死和手下兒郎拼殺，胡寒兒看在眼裡、痛在心頭，仗可不是這麼打的。
先鋒軍反倒是最無所謂的，反正死亡是最終歸宿。
那就讓死亡變得絢爛是先鋒軍現在最大的想法。
胡寒兒聽著手下不斷彙報，這轉眼之間不到半個時辰，手下兒郎死亡已經超過1000，傷者更是眾多。
現在腦袋還在脖子上，肚子里的腸腸肚肚還安穩的在肚內待著的，其它的傷勢都不算重傷。
胡寒兒聽著情報、分析著情況，再看看先鋒軍爭先恐後赴死的戰鬥狀態。
並且先鋒軍赴死的熱情越來越高漲，特別是何寒楚，你爹何宏被皇帝砍了腦袋。
你不找皇帝老兒報仇，殺我手下兒郎倒是起勁。
胡寒兒和幾位將官討論之後，急忙讓人鳴金收兵。
今天的仗就先打到這裡吧，再打下去傷亡太大了影響士氣，影響後續作戰計劃。
胡寒兒鳴金想收兵，關鍵是先鋒軍不答應又發起了幾撥死亡衝鋒你。
最後還是胡寒兒手下的弓箭讓先鋒軍的赴死熱情稍微減退了一下。
何寒楚看著拒馬後面的虎狼王部隊，聽著先鋒軍後面撤退的號角也只能策馬返回營地。
返回自己住處的路上，其他人明顯對何寒楚剛才的殺敵表現滿意。
最起碼我們何將軍的公子是個好樣的，上陣殺敵不含糊。
關鍵時候敢拚命、肯拚命，有些人見何寒楚路過還行起軍禮來。
何寒楚看著軍中弟兄重新有人對自己敬禮。
那是發自內心對敢打敢拼的漢子的敬意，也說明一些士兵已經放下成見。
心中感慨、計劃、評估。
「內部團隊的穩定走上了一個良好的開端，最起碼基層士兵算是接納自己。」
「先鋒軍的中、上層要努力爭取，10天的時間太過緊迫。」
「既要團結內部團隊，又要帶領1萬人殺出18萬人的包圍圈。」
「地獄模式的難度沒有改變。」
「腦海中詢問，如果是你？接下來你該怎麼辦？」
在地獄模式取得了一點點有益的進展。
特別是身體受傷恢復速度極快，這是一個大大的優點。
今天的戰鬥，是大腦做出策略，身體自然而然作出反應。
第一天的身體磨合，沒有翻車，萬幸！
回到自己的帳篷，劉多糧6人也過來探望，檢查了何寒楚的傷勢，簡單包紮、敷藥之後表示不礙事。
劉多糧6人看著何寒楚剛剛的拼勁、狠勁，心裡不由再次起了親近之意。
不久，接到先鋒軍副將軍魏桂清的邀請，請何寒楚到帥帳一敘。
魏桂清原本是何寒楚父親何宏的助手，何宏被抄家賜死後，魏桂清現在成了先鋒軍的主事人。
何寒楚猜想著魏桂清以及手下的千夫長會是什麼態度？
目標很明確：「爭取先鋒軍中層和上層的魏桂清支持，
才有可能殺出重圍。」
何寒楚身體的原主人對魏桂清的評價：善於守城、機變不足。
說白了就是魏桂清為人擅長衝鋒戰鬥，不擅長陰謀詭計。
這也是身體原主人拼著把身體殘廢，也讓穿越過來的自己，帶領先鋒軍的原因。
「可自己是一個白領、社畜，哪有帶兵打仗的本事？」
「為什麼身體原主人，你堅信我能成功？」
「既然答應你，我就解決執行。我也想看看一個普通社畜的極限在哪裡。」
何寒楚心中計劃。
「這次的接見要要達成3個目標。」
「首要目標：讓先鋒軍高層魏桂清和中層接納、認可自己。」
「第二目標：減少先鋒軍非必要傷亡。」
「第三目標：儘可能多收集己方、敵方、後方隊伍的詳細信息。」
接下來的計劃能否順利就看這次見面，如果弄不好可能自己會死到帥帳，被人祭旗。
先鋒軍下層士兵的態度可是上層意見的投射。
來到帥帳之前，帥帳前的衛兵看了一眼既沒有邀請、也沒有阻攔，只是通報一聲何公子到。
何寒楚聽到這句何公子，不由想起自己進父親帥帳都通報是少將軍。
看來帥帳比自己預期的難進，要夾緊尾巴做人，軟態度達成硬目標。
挑門帘進入帥帳，視線映入眼帘的是大桌之後魏桂清坐到椅子上，雙腳卻搭到桌子上。
魏桂清看到何寒楚進來也沒有調整坐姿，雙腳還輕輕抖著，盯著何寒楚面露微笑。
「賢侄，你來了。」
何寒楚不敢託大，急忙躬身彎身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參見魏將軍。」
魏桂清沒動點頭。
「聽前線的將士說，賢侄剛剛殺敵很勇敢。」
「第一次上戰場就能適應先鋒軍不容易啊。」
何寒楚聽到先鋒軍三個字，再結合魏桂清的坐姿，以及魏桂清臉上帶笑，眼神陰冷的表情。
明顯魏桂清心裡有著極大的怨氣。
現在可千萬不能在先鋒軍和勇敢上回答，不然祭旗、亂刃分屍……
社畜不敢再想下去，不想體驗被人祭旗，但有些話必須要說。
再次躬身說道：「魏將軍，我有一些對這次戰鬥的看法和想法。」
魏桂清盯著何寒楚，長長的哦了一聲。
何寒楚等魏桂清哦完，說道：「先鋒軍這種打法、這種死法不划算。」
何寒楚的話剛說完，還沒等魏桂清說話，旁邊一個千夫長趙元曉拍桌而起。
趙元曉指著何寒楚的鼻子大罵。
「媽個X的，何寒楚，先鋒軍這種死法不划算，這是人話嗎？」
「不是因為你老子這些兄弟會死？」
「不是因為你老子我們會被充入炮灰營？」
「不是因為你老子我們會被牽連？」
趙元曉的爆發也引得其他幾位千夫長指著何寒楚叫罵。
魏桂清默默的聽著沒有阻止，這就是很能代表一些事情。
何寒楚平靜的看著趙元曉叫罵，也看著其他千夫長的態度反應。
到目前比較好的一點是沒人掏出刀剁自己，何寒楚不由感到一陣欣慰。
聽著罵、心中百馬奔騰翻滾，邊想著對策，等趙元曉和其他人罵完、發泄完畢。
遇到客戶憤怒投訴，一定不能辯駁，一定是站到客戶角度處理問題。
如此操作才能事半功倍，想清楚出路策略。
何寒楚才向趙元曉和眾人拱拱手。
「我爹犯了事，他現在已經伏誅。」
「我娘也因為我爹的原因，服毒自盡。」
「我呢！也被發配到先鋒軍做炮灰。」
「也算是給各位一個不算交代的交代。」
「最少我會陪各位走完最後一程。」
「我一定爭取，死在各位的前邊。」
最起碼之前作為一個合格的社畜，事情能不能辦成先不說。
在老闆、客戶面前先把態度亮出來，有個好態度事情成一半。
趙元曉冷笑一聲。
「說得好像是你發好心陪我們似的。」
「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們是怎麼死的。全都是拜你爹所賜。」
嘿嘿看來剛剛的話術起到作用。
之前的口氣強硬、疾言厲色，現在的話更像是妥協、接納式的抱怨。
拼演技的時刻到了，拿下中高層，方案才可行。
何寒楚苦笑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
趙元曉還想說話，魏桂清打斷道。
「元曉可以了，像個潑婦罵街成何體統？」
魏桂清把雙腳從桌子上拿下，坐正姿態盯著何寒楚眼睛片刻。
「寒楚，你也不知道你爹被誅殺的原因？」
底下的千夫長都坐好，甚至有人前傾身子。
想一字不漏的聽仔細些，最起碼讓自己，死得明白些。
何寒楚用力搖搖頭。
「那天有人來抄家的時候，我還在後面練劍。」
「抄家的人如狼似虎，到家裡到處搜查。」
「我母親聽到父親已經伏誅，自己將來要充入教坊司，趁人不備偷偷服毒。」
「抄家的人怕我也尋短見，就把我銬了起來。」
「我拚命問為什麼抄我們家？」
「他們說我父親叛國。」
「我想繼續追問細節，那些人只顧搜查翻找，根本不回答。」
魏桂清前傾的身子向後靠去，靠在椅背上仰著頭看著帳篷頂，無奈的低聲說道。
「原來你也不知道。」
何寒楚趕緊補充。
「各位叔叔伯伯，你們對我父親是了解的。」
「他不會出賣各位的，他不是那種出賣朋友、戰友的人。」
「關鍵是他叛國他圖什麼？」
何寒楚見眾人陷入沉思。
「就算我父親真的要叛國，就算他瞞著各位。」
「也不會蠢到不給我留後路。」
「讓我和我母親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抄家。」
魏桂清再次彎腰向前盯著何寒楚。
「寒楚，你就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或是什麼別的？關於老何叛國的消息？」
何寒楚搜索記憶，再次搖搖頭。
「從被抄家到被捉拿，再到被押送到先鋒軍的路上。」
「我想破腦袋，也搞不清楚，我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魏桂清嘆口氣說道。
「算了，不清楚就不清楚吧。寒楚你先下去休息吧。」
何寒楚急忙抱起拱手說道：「魏將軍，我有話要說。」
魏桂清點頭說道：「你說吧。」
何寒楚：「先鋒軍今天這種打法、這種死法不划算。」
這次千夫長中倒是沒有人再出言責罵，魏桂清也表現出反感。
魏桂清說道：「寒楚，你有什麼想法說一下。」
何寒楚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說法。
「今天我在前沿看到先鋒軍打法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幾招之內分生死，這樣的打法很快先鋒軍就會死光。」
魏桂清：「你知道10絕糧嗎？」
何寒楚：「知道。」
魏桂清沉聲。
「先鋒軍，說白了就是炮灰，歷來都是給10天口糧。」
「從此再無糧草供應。」
「兄弟如此拚命，就是要在口糧用完之前，把命豁出去。」
「不然，糧食耗盡，軟手軟腳，上陣只會被敵人所殺。」
「至於逃跑，敢逃的先鋒軍不僅自己會被追殺，家人也會被牽連。」
何寒楚爭辯補充。
「那也可以用更划算的方式殺敵，最起碼也要成為殺敵最猛的先鋒軍。」
魏桂清問道：「你有什麼方法？」
何寒楚看了一眼魏桂清，又回頭看了其他千夫長。
「我有一個提法，魏將軍和各位千夫長看看有沒有可行性。」
「輕傷換重傷-殺、重傷換重傷-躲、重傷垂死拉一個墊背的。」
魏桂清思索了一下，再看看下方的各位千夫長，千夫長也相互看了一下。
魏桂清：「你這個思路倒是不錯，明天可以實行一下。」
何寒楚出了帥帳抬頭看著日頭剛落山的天。
今天不到半個時辰的戰鬥800先鋒軍陣亡，殺敵1200，轉眼間800條生命就消逝。
茫然的看著天。
「只看到死亡，看不到生路」
「你父親被誅殺的真相該怎麼獲取？」
「怎樣才能帶來先鋒軍殺出重圍？」
「如果是你，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