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生失蹤真相
表世界
董綾怎麼也沒想到門外會是三名和她一樣的女學生，她們像殭屍一樣，仰著頭翻著白眼並排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起初被她們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
失蹤的學生是五男三女，那這三名女學生，多半就和失蹤事件脫不了關係了。
況且，看著幾人的樣子，說沒關係怕是也沒有人信。
兩方僵持著已經快一個小時了，董綾甚至不知道這三名女學生是生是死。
如果活著，那好歹動一動，死了就趕快去投胎，在這裡等著算是什麼回事。
她也想過找人來幫忙，但是她不認識神秘世界的人，無論找誰，看到教室內放置的世界入口，怕都是一番麻煩。
而且外面這幾位行屍走肉，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叫普通人過來，多半還會害了那人。
時間是最好的解藥，無論什麼恐懼擔憂的心情，在經過了一個小時的習慣后，也就不再害怕了。
人真的是一個擅長習慣的生物。
還好這間教室連衛生間都有，不用擔心咖啡喝太多憋死。
兩方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動。直到十點的鐘聲響起。
沉寂許久的女學生們突然動了。
她們開始用手扒著大門，試圖將門扒開，門縫塞不進手掌，她們就將指甲擠進去，然後用力，結果指甲崩碎，指尖血肉模糊，門卻紋絲未動。
聽到門外發出聲音，董綾偷偷從窗角去看。
看她們不太聰明的樣子，猜她們多半是沒什麼意識，要不然不會指甲裂開都感受不到疼痛。
她們指尖還在流血，流血就證明還是人，那董綾就更加不怕了，她怕鬼，但是不怕人。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雙手細膩嬌嫩，還塗了透明的指甲油。
如果是她，肯定不會去扒門，指甲都碎了，想想都疼。
果然，人和動物的區別是能否使用工具，她更加確信了這些行屍走肉只是單純地靠本能在行動。
女學生們發現門扒不開，接著同時後退幾步，猛然向前衝去，開始如同喪屍一般衝撞著房門，「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間教室是白沫涼在學院的據點，不光是辦公場所，白沫涼也會常住。
這間教室還有一個隱藏間通往卧室，這是董綾不知道的。
雖然是教室，但學校的設備就是這樣，只要不給學生用，那它們的質量都是一頂一的好。
白沫涼對居住要求很高，屋內居家設備都是大牌，門也特意要的加厚，防止以後做魔法實驗搞得門壞掉。
老院長是個場面人，凡事都講究一個面子。
學校沒有備用加厚的門，大教室用的金屬門不好看，他為了不丟面子，直接找了學校合作的廠家，買了一塊禮堂門，就是如同教堂、劇院禮堂用的門一樣材質，同等縮小版。
這間教室，最薄的地方就是與走廊相隔的牆壁。
董綾不知道這屋子怎麼會有這麼高級的門，看她們撞來撞去也沒什麼改變，放下心來，為了保險，她把外套向門下方極小的縫隙塞過去，塞得滿滿當當。
她看著這件沾著口水、血液、灰塵的制服外套，心裡一陣心疼，學校外套質量好，一件訂做可不少錢。
董綾手藝好，做的玩偶經常有人買，雖然賺不了太多錢，但攢攢也有些積蓄。
她倒是忘了做理事官助手是有薪水的，不過現在還沒有上任，也沒有往那處想。
里世界
黑裙帕米拉與純子聊著天，全然沒有一絲緊張氣氛。
「你看你那副表情，就像誰欠了你錢一樣。」
看著旁邊的谷緒一一臉嚴肅，黑裙帕米拉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看他不爽很久了。
「她們是我的僕從，我說了會來就肯定會來。」
如果她眼睛能睜開的話，肯定是一直瞪著谷緒一，而現在閉著眼，光靠語氣明顯沒有那麼大的威力。
接著她手指揮動，法陣以水晶棺為中心成型，口中念道。
「原初魔女的僕從啊，聽從我的命令，立刻到我身邊。」
節制魔女對三名女學生進行控制。
不知用了什麼樣的能力，可以將命令跨越世界傳達到女學生的腦海中。
還在「進攻」教室的女學生們接收到命令，雙眼發紅，血絲布滿眼球，面容猙獰露出牙齒，更加瘋狂地開始撞門。
突然發出清脆的「咔嚓」一聲，董綾一驚，不會是門鎖斷了吧。
門還是紋絲不變，而門口的行屍走肉們變了，胳膊產生不自然地扭曲，失去控制，隨著身體晃動，下垂搖擺。
胳膊撞斷了……
董綾無語。
她甚至有點心疼這些女孩，好歹是同學，要不還是叫人把她們帶走算了。
從黑裙帕米拉的命令下達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過去一小時了，還沒有人來。
黑裙帕米拉那張稚嫩的臉蛋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谷緒一可不敢這時候說話。
雖然他很想說兩句話去嘲笑一下這小女孩，不過這節制魔女的心性也跟小孩一樣，下手說不定也沒輕重，萬一把他弄死就不好笑了。
有純子在，黑裙帕米拉是不會把他弄死的。
她心裡想的只是：如果這人敢開口，就扭斷他的手腳，僅此而已。
可惜谷緒一還是太謹慎，沒有給黑裙帕米拉一絲機會發狂。
此時純子開口安慰。
「沒事，沒事，可能在路上吧，畢竟學院太大了。」
雖說學院大，花個十幾二十分鐘快跑也能過個大半，三人此時有點沉默。
黑裙帕米拉不服氣的又下了一遍命令，三人就這麼繼續等著。
原初魔女這種控制僕從的方法很粗暴，把被控制著的心神暫時抹消，拿走靈魂，僅僅剩下能夠理解命令的思考本能。
命令雖然可以跨越時空傳達，原初魔女也只是知道僕從還活著，在什麼位置卻是感受不到。
這些僕從變成行屍走肉倒也有好處，可以獲得很強的靈力感應。
所以她才將這三名女學生留在表世界，目的就是為了等世界大門開啟后，通過她們對靈力感知的能力，尋找世界入口。
表世界靈氣稀薄。
世界之門散發著濃郁的靈力波動，對於魔女僕從來說，簡直就是散發著香氣的肉。
她們憑藉能力就可以明確感知到位置。
而里世界靈力到處都很濃郁，即使開了門也感受不到變化。
「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像上次一樣，讓兩個世界重新融合？」
純子開口問：「我現在晉陞成覺醒者級別，應該可以直接留在表世界了吧。」
「純子姐姐，你是幽靈，本就生活在里世界，如果世界融合，谷緒一可以留在表世界，而你還是會被帶回里世界。」
節制魔女又說：「而且，上次能夠短暫將世界融合，是借用了五隻遺忘者晉陞失敗的力量，才能勉強做到。」
純子必須找到世界之門，才能進入表世界，目前找不到其他方法。
再找五隻遺忘者？
這五名學生是谷緒一在學院花了半年時間才找到，一步步和他們打好關係，然後騙他們在同一天晉陞，引導他們同時失敗變成遺忘者。
它們失敗造成的異常現象足夠強，才能讓黑裙帕米拉順水推舟短暫將世界融合。
這樣好的機會可再也沒有了。
谷緒一越想越煩躁，明明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可偏偏最後結尾出現了差錯。
他和黑裙帕米拉達成了交易。
利用五名遺忘者的力量，短暫融合兩個世界，三名學生變成了魔女僕從躲藏起來，而純子則通過吞噬遺忘者的力量，成為覺醒者。
當表世界知道學生失蹤后，肯定會進行調查，所以他們特意選了比較顯眼的地方，就是為了等一個目擊者發現，而那個目擊者就是董綾。
這件事肯定會被表世界神秘理事會調查。
但前提是，拜瀾中心學院的神秘理事官瑪麗蓮必須離職換人。
為了把純子帶進表世界，以前搞了很多神秘現象出來，只要瑪麗蓮進行調查，谷緒一就可以偷偷將打開里世界的方法送到她手上，然後借瑪麗蓮之手打開世界大門。
但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搞得，所有神秘現象全當做不存在一樣，小問題不解決，大問題就裝死，接著通過家族勢力壓制下來。
天天什麼工作都不做，谷緒一跟純子從沒見過這麼擺爛的人。
他倆起初製造的神秘事件很小，只是鬧鬼或者神隱一類的事件。
谷緒一和純子雖然身處兩個世界，但卻有特殊的方法可以進行交流，由純子動手，谷緒一做宣傳，很容易就可以造成小範圍的恐慌。
結果瑪麗蓮壓根就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學生們的事情也不管。
逼得學生們只能忍氣吞聲，有錢的學生就去找其他神秘組織。
但那些組織大多魚龍混雜，甚至有些只是神秘愛好者湊在一起玩，他們連能力都沒有，更不用說處理神秘事件，結果學生被這些組織騙錢騙人。
後來谷緒一和純子見小事不管，索性鬧得大一點，開始借一些地下組織的手，製造恐怖事件。
一時之間，學院區域鬼怪橫行，甚至普通人都能用的詛咒方法開始流出，整個學院陷入混亂之中。
學生們私下裡有矛盾，看誰不順眼，打起來，就把責任推到神秘事件上。
甚至還有人肆無忌憚地使用詛咒，互相陷害，被詛咒和巫術攻擊的學生不在少數。
即使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瑪麗蓮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整天遊山玩水，有時候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院長忍無可忍，帶著老師們去找她，結果被拒之門外，院長暴跳如雷，和瑪麗蓮的助手們大打出手。
但瑪麗蓮回來后，顛倒黑白，把責任推到院長身上。
說院長勾結地下組織，通過不發手段牟利，利用學生做人體實驗，用不正當手段喚醒學生的神秘能力，引發大規模神秘事件……
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甚至有傳言說，院長為首，學院的所有員工參與，為一個地下組織服務，通過販賣神秘物品，走私，賣學生器官，賺取大量的財富。
他們目的是大概將整個學院區域壟斷，進行人體進化實驗。
瑪麗蓮不僅誣陷院長，看院長動手打了她的跟班，還暗中給院長下了詛咒，讓院長在床上魔怔地躺了一個月。
院長的孫女才十歲出頭，瑪麗蓮從她身上提取了一絲血液，院長再不敢亂來。
這也是院長對瑪麗蓮恨之入骨的原因，看到白沫涼的到來，他對白沫涼還是很有好感的。
和瑪麗蓮這麼個惡女人公事多年，總算撥開雲霧見光明，見到「人畜無害」的白沫涼，怎麼都算是看見救星了。
在理事會，瑪麗蓮家族幾名長輩都是高層，僅次於理事長的地位。
即使脫離神秘世界，他們家族在世界政府也有些背景，沒人敢說她的壞話，再加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理事會對瑪麗蓮讚不絕口。
事實上，這片區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到處都是地下勢力，非官方的神秘組織紛紛在這成立。
他們吸食著學院的繁華。拜瀾中心學院在地下世界早就出了名，這麼繁華的地方沒有人監管，最適合的可就是牟利和實驗。
而這次想要將學生消失事件透露出去的人，就存在於學院區域暗地的世界之中，想要給這新任事務官添上兩把火，試一試他的成色。
看在院長的面子上才給了三天時間，這些人雖然乾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但卻都想孩子上個好點學校，院長來說情，就各退一步，壓下三天消息。
如果處理不好就將學生失蹤的事情鬧大，接下來有人想鬧得更大，從而去暗殺事務官，都可能。
這個院長倒是不知道，他對白沫涼說早死，只是讓他有點緊迫感而已，畢竟其中牽扯頗多，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說清的。
谷緒一和純子束手無策，瑪麗蓮什麼都不做，那就沒機會打開里世界大門。
接著二人恰好等到了一個機會，瑪麗蓮離任，被帶回總部調查，白沫涼出任事務官。
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引出了準備許久的學生失蹤事件。
一為純子晉陞，二為借白沫涼之手打開世界大門。
沒想到這白沫涼出乎意料，可以自己打開世界大門，省了不少事。
但谷緒一和純子不得不提前將晉陞計劃提前，純子是里世界幽靈，能力級別晉陞成覺醒者才能在表世界存在。
要趕在白沫涼二人離開前進入表世界，否則世界大門關閉，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開。
谷緒一不想錯過這麼一個機會，拉起幽靈純子，直接想要離開，哪怕四處撞運氣去找，也比在這乾等著要強。
幽靈純子看他面露怒色，遠遠跟黑裙帕米拉道別，然後就被拉著走了。
剛要離開劇院禮堂，卻聽到外面傳來一男一女的談話聲，頓時止住了腳步傾聽。
「沒想到這些怪物還在這趴著，真是乖啊。」楚緣開口笑道。
「現在該叫他們遺忘者了吧。」
白沫涼說：「沒想到這些基礎的知識如此重要，這些信息難道都在世界分割后消失了？」
門外正是與帕米拉分手后的白沫涼與楚緣二人。
帕米拉變成半怪物后，心智倒是沒有變化，對二人態度也他們也依舊友好。
放心了不少，詢問了一下帕米拉的情況，知道無憂后就離開了。
不過除了找原初魔女的任務外，倒是又多了一項工作，就是查一下帕米拉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
楚緣給帕米拉身下的肉堆起名叫血肉王座，這血肉王座高兩米，寬三四米的梯形，確實如同寶座一樣。
舞台周邊的灰暗河流起名叫翩舞之河。
觸手和蠕動肉塊覆蓋的禮堂，叫祈禱大廳，因為帕米拉在王座之上像聖女祈禱。
是帕米拉覺得這些名字缺少辨識度，於是像宣誓領土一樣，在名字前都加上了「帕米拉」。
就變成了「帕米拉血肉王座」等等……
她最擔心自己變醜，白沫涼二人好一陣說她很可愛，這才冷靜了下來，反正她也看不見自己模樣。
她睡覺的水晶棺沒了，不知道她以後怎麼休息，不過帕米拉想了想，就用翅膀把自己包裹了起來，如同一個繭一樣，倒是也可以休息。
而且據帕米拉所說，她其實是可以坐在這肉堆上的，不是很累。
水晶棺也還在，只是在血肉王座的最深處，可以隨時沉下去睡覺。
說著還像白沫涼二人演示了一下。
一根根觸鬚從寶座上探了出來，慢慢地將帕米拉拖了下去。
她腰間的血肉和觸鬚開始散開，將帕米拉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就好像一條蛇正在蠕動進食，但這條「蛇」的模樣卻讓他們有些受不了。
白沫涼和楚緣對視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帕米拉真的跟小女孩一樣，居然還挺喜歡現在這副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原初魔女都有一個大心臟。
這倒是他們二人誤會了，原初魔女總是在進行著違背人性的詭異實驗。
蠕蟲、肉塊、觸手、翅膀之類的東西，早就見怪不怪。
按照帕米拉所說，那個月光魔女，自從帕米拉見到的第一眼后，就沒有一個人形，所以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一會帕米拉從血肉王座再次蠕動出現。
「水晶棺還在，而且溫暖了不少呢。」
是啊，這麼多肉塊包著，能不暖和嗎，就是怕你憋死。兩人暗中嘀咕，倒是沒有說出聲。
兩人又聽帕米拉講了許久的知識，才帶著任務離開。
畢竟那幾個遺忘者還趴著呢，差點就忘了，雖然還有不少東西想問，只能等下次有機會了。
兩人出教堂，發現整個教堂都被同化成了與禮堂一個風格。
教堂的門在兩人離開后，立刻被觸手和血肉吞噬，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找到。
回到劇院廣場，看見遺忘者還在就放心下來。
只是，怎麼也想不到，還有人在暗中窺伺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