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魔女同盟會（下）
原初魔女們在「筆記」上記錄了無數的能力和知識，隨著記錄擁有的能力增多。
久而久之，「魔女筆記」一定程度上產生了自我意識。
「筆記」會隨機出現一些神秘能力借給擁有者使用，即使是沒有神秘天賦的普通人，也可以借「筆記」成為神秘者。
這就是能力源。
能力的源頭，普通人可以從這裡獲得神秘能力，變成超凡的神秘者。
「魔女筆記」是極其少見的人造能力源。
理事會關於「能力源」的記載不多，只知道有這麼個存在，沒有很重視。
因為光靠理事會獲得的知識，神秘者的出現無法全部用「能力源」解釋，所以就當成一個旁門左道的條目封存了。
而魔女同盟會的知識記錄中則完全相反。
原初魔女研究，絕大多數的神秘者都是從「能力源」中獲得的能力，「能力源」可以是人、造物、甚至是法術。
能力源只是難以被低級神秘者認知到，並不是不存在。
因為在研究中，有過能力源主動接觸所屬神秘者的記錄。
至於是好是壞，就難以評說了。
帕米拉解釋，可以直接把「能力源」當成「神」。
而八名原初魔女靠著自己的研究製造出了「神」。
「神」向它的信奉者賜予能力是很合理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魔女同盟會如此強大，一直沒有消失，因為她們有「能力源」，可以源源不斷製造神秘者，而且這些神秘者還可以反哺「能力源」。
但是白沫涼和楚緣此時有一個問題在心頭縈繞，神秘世界一切皆有代價，那這平白就可以從普通人變成神秘者，那代價是什麼呢？
不過「筆記」入手時間太短，還需要了解，「筆記」這個「能力源」能夠送給白沫涼什麼能力還不知道。
白沫涼想到，既然他這本「分簿」也可以撕下單頁給別人……
轉頭他撕下一頁，送給楚緣，跟她說：「給你一頁，好東西，能獲得能力的。」
楚緣不疑有它，接過。
白沫涼轉過身，用手指做筆，釋放簡單的拓寫術（ahaimgr'luhh），在簿上空白頁寫下一條規則。
規則：當核心會員說出「舉手」時，專屬下級基礎會員必須將右手舉起。
懲罰：原地順時針轉一圈。
接著白沫涼收起「筆記」對著帕米拉喊。
「舉手！」
在發出聲音的一瞬間，帕米拉沒有任何反應，而楚緣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高高舉起。
帕米拉意識到白沫涼做了什麼，因為核心成員寫下的規則，原初魔女全部知曉，可以防止背叛。
帕米拉和白沫涼會心一笑，而旁邊的楚緣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感覺最近有點神經過敏。
白沫涼暗道，這下以後有意思了。
而關於誓約，帕米拉之前說楚緣失憶了。
「我就知道，你一年前來的時候傻獃獃的，多半是失憶了。」
白沫涼確通道。
「我沒失憶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失憶的人一般都說自己沒有失憶，你肯定失憶。」
兩人吵鬧著的時候帕米拉施法，這次法陣以血肉王座為中心擴散，把楚緣包括在內。
這次施法也不用手指，直接從帕米拉身後伸出一根如同她胳膊粗細的荊棘觸手，緩緩向楚緣大腦伸去。
楚緣看著這觸手，
非常抵觸，想要後退，但是卻發現腳下突然出現觸手，蠕動著將他纏繞在原地。
白沫涼巫師袍內也飛出幾隻稻草娃娃，控制住她的雙手。
「喂！你們幹什麼？」
楚緣開始慌了，大喊：「沫涼，別鬧！」
她雖然知道兩人不會害他，但是還是對未知產生了巨大的恐懼。
尤其那隻紫黑色帶刺的觸手，讓她害怕的不住地往後縮。
「你剛才又叫我白小姐了。」
白沫涼只是沖著她笑。
楚緣想起，在開始跟帕米拉自我介紹的時候，叫了「白小姐」。
當時白沫涼沒有反應，她還以為這事情就過去了，沒想到這人記仇得很，心眼也小。
「沫涼！沫涼！我錯了！能不能用別的方法，別讓觸手過來。」楚緣大喊。
「晚了，哎呀，怕什麼嘛。」
白沫涼吹著口哨看戲。
「你都失憶了，怎麼恢復都一樣，不是常說越痛苦越治病嘛。」
說著觸手已經到了眼前，楚緣連頭都沒法動，嘴裡不停。
「不要不要不要！米拉妹妹，不要！」
可惜帕米拉為了她的姐姐好，看來是必須幫她一把了。
楚緣只能斜著眼睛看著那根觸手從耳朵伸進自己的腦海。
接著她失去意識垂下腦袋，觸手開始發出紫黑色的熒光。
「思維坐標術（Mgepahlloigcoordinates）！」
觸手如同水管送水一樣，將靈力「咕嘟咕嘟」著往楚緣的腦海灌去。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分鐘不到，帕米拉收回觸手，楚緣轉醒。
「怎麼樣，想起什麼沒有？」白沫涼迫不及待地問他。
「完全沒有想起任何事，我就說沒有失憶吧。」
「思維坐標術，只有當看到與記憶相關的物品、人、事時才會喚醒失去的記憶。」帕米拉說。
但是楚緣還是感覺到有所不同，她右手舉起：「縛靈鎖（epshuggogmgepah'ehy）！」。
如同前幾次一樣，地面如同水面波紋一樣泛開，然後縛靈鎖透過空間飛出。
之前的縛靈鎖是附著黑色火焰的紫色，只有楚緣胳膊粗細。
而這次鎖鏈在飛出現的時候，居然能夠發出「隆隆隆」的聲音。
楚緣纖瘦，這次每一根居然和她的腰般粗細，而且由紫變黑，黑鏈黑火，一條條如同黑色的巨龍在天空飛舞。
兩人相視，難道縛靈鎖的變化和楚緣記憶有關嗎，或者說縛靈鎖和楚緣的精神息息相關？
在看見楚緣記憶的「思維坐標」前，看來是不會知道什麼了。
里世界劇院
谷緒一和幽靈純子伏在劇院門上偷聽外面的聲響。
他們的心此刻和之前的董綾一樣，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相信白沫涼與楚乾兩人不會過來，但是還是會怕，尤其看不到的情況下，人更是會自己嚇自己。
「純子，你能不能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谷緒一手指畫了一個圈，指了指後門。
純子點點頭，向後門飄去。
谷緒一開始思考目前的情況，自己是人類，讓門外兩人看見也無所謂。
但難以解釋在這出現的原因，被追問下去肯定事情全部敗露。
純子是幽靈，如果被發現，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待純子，如果他們人狠的話，直接送純子去投胎都可能。
幽靈，本來就應該直接進冥界，純子的存在是特例。
純子現在晉陞成覺醒者，想來應該可以輕鬆制服白沫涼兩人，但這兩個人連燒樓都做得出來，是兩個瘋子，還是避免硬碰為好。
谷緒一生性謹慎，遲遲想不到該怎麼辦好，而且節制魔女就在劇院，更不能讓他們二人知道。
如果讓他們發現節制魔女的存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萬一他們跟節制魔女談得來，說不定自己跟純子就更難過了。
他倒是不知道還有「另一位」節制魔女存在，更不知道兩人已經見過那位節制魔女了。
之前在劇院，將二人引導去教堂方向的人就是谷緒一。
他只是遵從了黑裙帕米拉的指示，用自己的能力製造出樓與樹的幻想而已。
谷緒一單純以為引二人去教堂是為了拖延時間，拖延一會後他就可以和純子一起找到世界大門，進入表世界。
沒想到最後一步出了差錯，那三名學生到現在還是沒來。
他想到此處，忍不住回頭狠狠地瞪了眼水晶棺，黑裙帕米拉已經回到水晶棺躺下了。
全然忘記多虧黑裙帕米拉的幫忙，才有了進入表世界的機會，這下他倒是把錯全都歸結到黑裙帕米拉頭上了。
如果黑裙帕米拉知道，肯定會直接扭斷他的腦袋，純子都沒辦法護住他，他能活到現在都已經是看在純子面子上了。
魔女是絕對不會容忍別人不敬的。
白沫涼二人用縛靈鎖捆綁著五隻遺忘者，準備結束這次里世界之行。
時間所剩不多，剩下找不到的三人就以失蹤報告算了。
但他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自從看到帕米拉之後，他們就下意識地認為，這次的事件和帕米拉有關。
整件事是帕米拉為了見他們而為，他們一直這麼想著。
尤其他們見到帕米拉的能力后更加確認，於是他們二人的自信讓他們相信整件事就是這樣，也更願意相信這就是真相。
整件事充滿著疑點，帕米拉見到他們后才蘇醒，如何引發學生失蹤事件？
帕米拉怎麼知道他們會來？
那個控制里世界意志，滅掉教學樓大火的人真是帕米拉嗎？
而另外三名學生又在哪裡？
甚至……里世界里真的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嗎？
這一連串問題如果他們仔細思考，完全能夠想到。
但是在見到帕米拉和完成誓約后，完全被引導了思維，錯過了這一連串的問題。
自從進入里世界后，他們下意識就將一些想不通的問題歸結為未知。
歸結為某個強大神秘者的能力和計劃，他們相信那個強大的人就是帕米拉。
可是他們問一下就會知道，-帕米拉與這些事完全無關。
見到帕米拉后就應該想到，里世界可能存在其他的人。
從頭到尾，帕米拉也只是如他們兩人一樣，被幕後主使推著前行而已。
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學生失蹤事件與帕米拉無關。
現在還不知道，這世界里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存在。
現在還不知道，有人打算偷渡進入表世界。
現在還不知道，瑪麗蓮的離開也只是計劃的一部分。
更不知道的是，他們正在被人偷聽著、偷看著、甚至偷偷計劃著。
而那人就躲藏在他們反覆路過、反覆聽見的一個地點——劇院。
他們的關注點一直都在劇院的廣場，那個沒有路燈的黑暗角落。
而真正身處燈下，真正隱藏於黑暗的事件引發者，就身處劇院。
就在他們從來沒接近過，也沒有想接近過的地方，就在那近在咫尺，只有一步之遙的劇院。
如果他們進去劇院，就會見到與教堂大廳一樣的水晶棺，見到水晶棺里的另一個帕米拉。
然後從這個黑帕米拉的口中得知這一切原委。
現在就會知道，為什麼帕米拉能見到他們。
現在就會知道，白色帕米拉和黑色帕米拉到底是什麼關係。
現在就會知道，為什麼瑪麗蓮臨走還會微笑。
現在就會知道，為什麼預言中，白沫涼在明天會死。
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他們沒有進去劇院，甚至看都沒有看過一眼，就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