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不是意外

「莫先生，你的意思是韓國斌的死亡是有預謀的？」警局的問詢室內，問話的警官有些不解的重複著莫飛的話。

「沒錯，一定是有預謀的。」莫飛手裡握著沾了血的腕錶，雙眼通紅，神情氣憤。

「可是我們看了現場的監控錄像，這個事情真的是意外。」警察一臉無奈，「就算有人蓄意縱火，設計了爆炸，提前算好了窗框的落點位置，但是韓國斌在事發時正好經過落點的幾率是多少呢？

「早一分鐘，晚一分鐘都不可能造成死亡，這樣的隨機事件，我們只能說是意外。」

莫飛搖了搖頭，「不可能，老韓一個星期之前就知道他有死亡威脅，並且找我幫他，你們可以去他家看看，他的房間，所有的東西都被拆掉了，他困在房間里七天，一出門就死了，你跟我說這是意外？」

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抬頭看了看旁邊問話的警官，憋不住輕笑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有人無辜喪命，你們警察不去抓兇手，還在這嘲笑我是么？」莫飛急了，伸手指著小警察高聲質問。

「莫先生，您別急啊。」年長的警官急忙出來打圓場，「實在是我們經過調查，發現韓國斌其實是有妄想症病史的。」

「你什麼意思？」莫飛心裡沉了一下。

「是這樣，韓國斌在本市一家心理諮詢診所有就醫記錄，根據醫生的描述，韓國斌不能區分現實和頭腦中幻象的區別。

所以我們猜測，他這次應該是幻想出了死亡威脅，繼而找到你幫忙，但是巧合的被砸中，所以才讓你有了這樣的判斷。」

「妄想症？」其實，在老韓剛找他的時候，他也有過這種懷疑，畢竟老韓的舉動實在是太奇怪了，可是後來的交流中，他覺得老韓思維很清晰，也就漸漸忘了。

「可是，老韓真的死了啊。」莫飛喃喃說道，那就證明老韓擔心的死亡威脅是確實存在的。

警官無奈的搖搖頭，再次說道，「不管您是否相信，韓國斌此次的死亡事件已經被定性為意外死亡，莫先生，你看一下筆錄，沒有問題的話，就簽字回去吧。」

「可是……」莫飛還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辯解，他對老韓的了解也僅限於這幾天的閑聊，他甚至不知道老韓到底是做什麼的，自然也無法去分辨老韓的妄想症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警官一副已成定局的模樣，跟身邊警察說了句什麼起身離開了。

莫飛滿腔的情緒沒有了著力點，整個人感覺被抽光了力氣一樣疲憊。

警察遞了筆錄過來，莫飛木然的按了手印。

走出房間，一對老夫妻正在外面哭著辦理什麼手續，看起來似乎是老韓的父母。

但莫飛並不打算去跟他們說什麼了，過去說一句節哀順變么？他們失去了唯一的兒子，任何言語在此時都會非常蒼白無力。

昏昏然的走出警局，打了車回家，一頭撲在床上，沉沉睡去。

夢裡老韓戴著頭盔跟著自己在樓梯間拚命奔跑，上上下下，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口。

老韓忽然停了下來，直愣愣的看著莫飛。

「我要走了，接下來的事交給你吧。」老韓伸手遞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莫飛仔細一看，是那塊腕錶。

伸手剛接過來，滴滴！滴滴！

刺耳的鳴叫聲響了起來。

莫飛驚醒過來，腦袋昏沉沉的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手本能的順著聲音的方向摸了過去，

觸手有些粘膩。

莫飛猛地縮了一下手，腦子瞬間清醒了——是老韓的血。

從床上坐起來，目光看向床頭櫃仍在不停滴滴作響的手錶，莫飛想著老韓之前可能在手錶里設置了什麼鬧鈴，又或者特殊的紀念日之類的。

嘆了口氣，伸手把表拿起來，去了衛生間。

嘩嘩的流水沖刷著血跡，屏幕漸漸顯露了出來，這塊表防水性能還真好，扯了點衛生紙擦掉屏幕上的水漬，上面是一串文字。

「遊戲即將開始，玩家是否加入？」

遊戲？什麼遊戲？

莫飛看著下面是和否兩個提示，心中奇怪，老韓設置的遊戲提醒？

人都不在了，還玩什麼遊戲。

苦笑一聲，莫飛伸手按向了否，滴滴聲終於停止了。

屏幕上的文字隨即發生了改變：檢測到持有人發生轉移，開啟身份驗證……

莫飛覺得有趣，防盜系統么？它怎麼知道換了人？還身份驗證，怎麼驗證？

盯著屏幕上不停閃動的幾個省略號，但是下一秒莫飛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身份驗證完畢，最新持有人：莫飛。

開什麼玩笑！它是怎麼驗證出來的？竟然連自己叫什麼都知道！

不等莫飛深想，文字又發生了變化。

莫飛：歡迎使用創世桌游登錄器，是否綁定為新用戶？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可是莫飛的腦子裡卻飛快閃過各種念頭。

惡作劇？黑科技？可是老韓死了，誰會拿一條人命跟自己玩什麼惡作劇。

但是隨即，前前後後所有的碎片信息都涌了進來，老韓的死，豪華的家，恐懼的戒備，意外的死亡，妄想症……

紛亂的線索之中，忽然蹦出了一個清晰的聲音：「哎，阿飛，你想賺錢么？如果像我這樣能賺很多錢，但是要擔很大的風險和壓力，甚至隨時可能喪命，你還願意么？」

老韓說過自己是在刀尖上行走，難道說……

莫飛腦子裡閃過前一段爆火的魷魚遊戲，難道說自己身邊竟然也有這樣的事情在發生？

眼睛再次看向腕錶，接觸腕錶的手指竟然有些不自在起來，怪不得老韓當時一定要自己拿走腕錶，他一定是怕自己父母拿到會發生什麼危險吧？

狗屁的同學情誼！

莫飛心裡對老韓死亡的那種愧疚感瞬間蕩然無存，轉而是對自己如今境況的擔憂。

老韓死了，將這個燙手山芋傳到了自己的手裡，怎麼辦？

拿著腕錶來到客廳，屏幕上的提示還在，似乎並不著急，安靜的等著自己確認。

危險的遊戲，豐富的收益，莫飛腦子裡不停閃現著老韓裝修精良的房子，還有老韓死前的樣子。

算了，咱就是個普通人，還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莫飛嘆了一口氣，手指伸到否那裡。

但是……，所謂富貴險中求，平淡的一生和短暫的燦爛，顯然後者更加精彩。

手指挪回是的上方。

不行不行！想起之前看過的那些電影，裡面主角在遊戲中掙扎求生，生死一線的瞬間。

莫飛不再糾結，果斷的按了否！

呼~，不作死就不會死，還好經住了誘惑。

滴滴！

手裡的腕錶再次發出聲響，屏幕上的文字一閃：新用戶不綁定！

莫飛：如您不願成為玩家，請在新一輪遊戲開始前將登錄器送還。

地址：S市智慧區啟山街道24號，創世桌游俱樂部。

送達后可領取紀念品一件，如規定時間內未送達，將開啟懲罰機制，感謝您的配合。

法克！這怎麼還沒完了。

莫飛將腕錶扔在茶几上，身子重重靠在沙發里，他可不想跟這恐怖的遊戲發生什麼瓜葛，萬一自己去了直接被人綁到一個孤島上去囚禁起來，可就虧大了。

正想著呢，腕錶忽然發出噠噠的翻頁聲。

拿起來一看，屏幕此時變成了一個黑色簡約的倒計時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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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變化的倒計時數字，讓莫飛的心頓時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