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旭日
()記得那是2o世紀末期的一個冬天,時值臘月,天氣已經有些讓人伸不出手。晨霧瀰漫了整個大地,遠方的馬路上些許燈光穿過濃霧照shè而來,隨之一陣車聲打破早晨的寧靜。寧靜的鄉村中開始傳來陣陣犬吠之聲,隨後便是陣陣開門聲,忙碌的一天就此開始。
在村莊的中部有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屋,紅sè的大門外便是一條通向正東村外的道路。此時隨著吱呀一聲,房屋的大門已經打開。由大門向內看去,卻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大門朝南,在院子的東邊是兩間偏房,西邊卻是栽種著一顆石榴樹,石榴樹下尚還殘留著一些枯死蝴蝶花。此時的院內樹上已是布滿了一層白霜,而向內望去,正屋屋檐上還掛著些許冰串。此時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向門外跑來,後面一個婦人正跟在他的身後喊著:「晨晨慢點,那麼冷的天,別磕到了。」而男孩卻並未回頭,仍是笑著向前跑著道:「一定是爸爸回來了,我都聽到車響了。」轉眼間男孩已是跑出了院落,來到了門外的路上。
早晨的太陽慢慢升起,漸漸的陽光穿透了晨霧,天空逐漸變得清晰。男孩站在門外的小路上向東望去,一縷陽光灑落而下,照在了他紅撲撲的臉上,彷彿在宣示著他的純真與快樂。只見東方一輛農用三輪車慢慢的向村裡駛來,車上是幾個三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大都穿著厚厚的大衣,帶著皮帽。而車廂里卻是一些放置家禽的筐子。此時望著前方行來的車輛,男孩卻是高興的跳了起來,大笑著向屋內跑去:「媽媽,媽媽,爸爸回來了."此時的婦人也已來到了門外,轉身向東看去,嘴角同樣掛著一絲欣喜。逐漸的,房屋旁邊的幾戶人家中也走出幾個婦人孩童,向這邊聚集而來,說笑著等待著遠方車輛的到來。
「晨晨,你爸爸回來了給你帶什麼好吃的啊?」只見一個婦人笑著向男孩打趣道。而男孩卻是正經了起來道:「我什麼都不要,就要爸爸回來就好了。」頓時惹來旁邊一陣善意的笑聲。
「你看晨晨多孝順,等長大了一定懂得疼他爸爸媽媽的。」
「哎,現在才多大一點,知道點什麼啊。」而被叫做晨晨男孩的母親也是笑著回應著旁邊幾人善意的話語......
此處村莊名為李庄,男孩名叫李晨,村中人大都有著土地,而男人們則外出買賣些雞鴨為生,一個來回卻是要三五天,當然也有一些在外面工地上打工的人,只是在李庄中部的幾家人中卻大都是三輩內的親戚,於是也就一起做起了「跑雞」的生意。而每當眾人回家時,家中的親人也都養成了早早起來迎接的習慣,但最高興的卻要數幾戶人家的孩子了,幾家大人回來一般都會給他們帶來些許小玩意或食品,因此每次他們往往是來的最早的幾個人。
轉眼十來分鐘過去了,此時車輛已經行進了村莊,隱約間已能聽到車上男人的說笑聲,而眾人面上也是掛滿了微笑,幾個孩子卻已沉不住氣向前跑去。終於車輛行到了房屋前,而幾個孩子此時卻已經跑到了車輛的後面,只見幾個男人從車上跳下,而當先坐在駕駛座上的中年漢子也呼出一口氣搓了搓手,接著把車的油門關下,從車上走了下來。此時幾個婦人也迎上前去。
「晨晨,來給你糖吃。」只見一個男人從隨身的包里抓出一包糖來,笑著遞給了李晨,而李晨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跑向了另一個男人,笑著道:「爸爸,你回來了。」
只見一個中年漢子拿下戴在頭上的皮帽,笑著道:「回來了,去拿糖果跟小博你們幾個吃去吧。我先把車卸了。」
「嗯。」李晨這才跑到旁邊,拿了糖對著旁邊的男人道:「謝謝叔叔。」然後叫了幾個孩子跑開了。
只見眾人都笑道:「這孩子。」「你先去做飯吧,我們先把車收拾收拾。」只見李晨的父親對著李晨母親道。「都做好了,等下叫上大家一起去吃吧。」女子此時臉上卻是掛滿了溫柔,此時旁邊已經分贓完畢回來的李晨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是一種滿足的感覺,似乎面對著著連個人,他便擁有了整個世界。
「哈哈,還是大嫂好。」此時旁邊的幾個男人笑著開始了往院內搬東西。而幾個女子略顯滄桑的面上一樣充滿了滿足,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待著。她們並沒有過多的話語,僅僅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偶爾幫著拿一下東西。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伴隨著李晨的父親將最後一個筐子搬下,此時的車上已經沒有了東西。
李晨的父親走回院內拍了拍手上的泥道:「大家先吃飯吧,等會在收拾其它的。」說著卻是將正屋內的一張桌子搬到了院子中。「好,那先吃飯吧,剛回來大家也都累了。」一個略顯年長的男子也是應道。
說著眾人紛紛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向了偏房。此時偏房內的鑿岩上卻是放著十幾個已經打滿紅薯粥的碗,而在後面的李晨的母親也是將幾十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和一盆蒸好的芹菜葉端想了院內的桌子。
「哎,這次生意還算可以,去小王莊的時候掙了點錢。」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對著旁邊的女子道。
「五叔,小王莊在哪啊?我怎麼沒去過。」卻是不知從哪冒出頭來的李晨湊向了男子。
男子轉身向後一看笑著道:「晨晨想去等有空叔叔帶你去,你吃晚飯了沒,等吃完了去和李慶他們幾個玩吧。」男子是李晨的五叔,李晨的父親有兄弟五個,這在現今已經是不多見的了,只是在上一輩的農村中還有些這麼龐大的家庭吧。李慶是李晨的堂弟,也是他五叔的孩子,在村裡由於李晨年紀較大一些,因此成了孩子頭,每天帶著幾個堂兄弟玩耍。
「嗯,我先去吃飯,等一下再去玩。」說著又跑開了。呵呵,又是一陣笑聲。眾人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幾個孩子,面上卻是一片溫柔,以及一些希望,憧憬。這些孩子是他們的未來,是他們為之奮鬥的根源所在。就像遠方初升的旭rì,充滿了希望。而這些,李晨他們還不太懂,他們所想要的,只是每天能有父母在身邊陪他們玩耍,每天能吃飽,這就是他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