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畢業

()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快樂的，悲傷地。無論過去如何的在意，當事情過去了，總會被漸漸淡忘。

又是一個炎熱的七月，無情的烈rì炙烤這大地。李晨獨自一人走在去往學校的路上，這條曾經走了六年卻僅僅只有五分鐘的路。或許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也會產生些許的感情吧。

李晨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學校，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又似乎都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李晨望著熟悉的教室，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好像就是在兩個月那件事生之後吧。李晨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教室還能呆多久，畢業的鐘聲已經響起，一切都不遠了。人終究是要向前看的，過去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李晨，今天照畢業照你知道嗎？」李晨剛走進教室，郭峰便對李晨道。

「是嗎，什麼時候啊？」李晨卻也打起了jīng神，相對於小學畢業，這或許是唯一一個還算隆重的典禮了。

「等下老師來了就該說了，我們倆單獨照一張留個紀念吧。」郭峰接著道。

「好啊，等以後別見了我裝不認識就好。」李晨開玩笑道。

「咱什麼關係，怎麼可能呢。」郭峰說著笑了起來。

上課的鈴聲響徹了校園，五年級的課程在前段時間已經學完，這段時間一直是在複習中渡過。小學的課程並不難，因此卻也不會像是高考前期那種熱火朝天的氣氛。同學們大多是議論著在未來初中的生活，那些生活對於現在的他們還有些遙遠，但卻已經可以看到影跡。

上課已有十分鐘了，郭老師的身影方才出現在了教室門口。紛亂的教室慢慢的靜了下來。

「同學們，等下照相的馬上就來到了，大家現在排隊出去站好隊形，等下我們照畢業照。」剛剛安靜的教室聞言又亂了起來，大家依稀記得些許過去高年級的同學照畢業照的情形，現在卻是顯得有些激動。

「好了，大家搬了凳子出去吧，不要再吵了，別打擾了其他年級上課。」郭老師說完率先走出了教室。

眾人一次帶著凳子向教室門外走去。眾人路過其他低年級的教室時，依稀可見那不時瞥向窗外的目光，那正是自己等人當年的目光。

李晨不由得想起了在三年級時見到的一個女孩，女孩上學比他早兩年，已記不得叫什麼名字。只記得她走在校園內邊走邊念著a、B、c、d的情形，或許便和現在的自己等人一般吧，對於初中既有著淡淡的嚮往，又有著淡淡的其它說不清的感覺。

眾人走出門外，在郭老師的指導下將凳子放了兩排，一切做起來都顯得那麼的輕車熟路，似乎早已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等下最後面的凳子上站一排，然後前面站地上一排，第三排的坐在凳子上，最前面的蹲著，大家聽明白了嗎？」郭老師在校園中給眾人講著一些注意事項。

「知道了。」大家異口同聲，卻是顯得有些興奮。

「那好，大家在這裡不要亂，稍微等一下吧。」郭老師說完向辦公室走去。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慣例，對於即將畢業的學生學校便不會怎麼管了，只要他們不作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一切也就這樣過去了。

一直等了半個時辰左右，照相館的人員方才來到校園。只見來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設備並沒有什麼，僅僅帶了一架攝像機和一塊作為背景的紅布。眾人按照老師事先安排的位置站好，只見第三排和第四排多為一些女孩，男孩大都站在後面。

「大家站好，你們也快畢業了，許多年後也許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這張照片還能想起以前一起走過的rì子吧。大家都站好，盡量展現出自己最有風度的樣子。」攝影師的話頓時讓人群中一陣大笑。

準備工作做完后，照相僅僅是片刻間的事，只見男子來回拍了三張，或許是為了選擇一張比較合適些的吧。拍完照后是現場洗出來的。這是攝像師又問了下有沒有私下合照的，李晨

和郭峰照了一張，便和大多數人回了教室。

中午的時候照片便已經洗了出來。郭老師帶著照片回了教室，給班裡每人了一張，然後又將各個人的合照到眾人的手中。

李晨拿到了照片，好不容易方才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只見那時的自己一頭黑黑的頭遮住了半個額頭，並沒有什麼型，僅僅是最自然的學生頭，稚嫩的面孔上泛著淡淡的微笑，看上去還有著些傻氣，這就是自己嗎，李晨默默想道。只見張片上：郭峰、張大山、郭成等人依然還帶著些許曾經的痕迹。

「同學們，畢業照都拿到了吧，下午我們沒課了，明天早上八點來到學校參加考試，然後就放假了，等開學你們就是初中生了。大家在教室里坐一會等放學了就回家吧。」郭老師站在講台上說出了李晨在小學聽到的最後一段話，就是這種無聲的告別。

郭老師講完便回辦公室去了，似乎對這個教室沒有絲毫的留戀。人一生總會遇到太多的過客，這就是現實吧。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議論著放假后的事，議論著未來。幾個平時最愛搗蛋的同學又開始起鬨，瞬間整個教室變得熱火朝天。

李晨靜靜的看著畢業照，他卻沒想到，後來由於一些原因，這張畢業照成了他一生唯一的一張畢業照。只是許多年後，當他再看到照片上的人時，又是怎樣一番情景，又有幾人相識。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下課鈴聲終於響了起來。眾人像是出了籠的小鳥，一起向外飛去。似乎放下了身上最沉重的包袱。

第二天眾人按時參加了期末考試，不過卻有幾個同學沒有到，聽說卻是不準備再繼續上學了。雖然讓人不敢相信，但在農村卻也不算罕見。

一上午平靜的過去了，試卷上的問題只能算是正常難度。李晨和李雪二人一切向校園外走去，此時郭峰也迎面走來。

「李晨，你準備去哪上初中？」郭峰問道。

「估計是鎮上吧，你呢？」鎮上的教學條件相對於曹集卻是好了些，因此李晨雖然離曹集的一所中學較近，但仍然選擇了鎮上。

「我還不知道呢，等以後有空再聯繫吧，我也要回家了，再見。」郭峰說著揮了揮手。

「再見。」李晨也告別道。

李晨的小學就這樣結束了，一切都是平平淡淡，就和大多數人的人生一樣。告別了小學的同學，留下的僅僅只有一句再見，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再見將成為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