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性
重新給托爾上了個魔法,讓他幻化出了血族的氣息,然後他們一行人又重新上路了。
氣氛還算和諧,托爾時不時地聊起仙宮中的各種趣事,史蒂夫也偶爾說幾句他在生存中遇到的那些有意思的故事。
作為在宇宙中馳騁多年的「宇宙霸主」,波羅斯自然是見識過不少宇宙中的奇聞軼事。
而阿爾法也是在其他世界經歷過幾次血族入侵的事件,但出於自己的立場,他也只能夠隱晦地表達出自己對於戰爭的不滿,以及他希望安穩生活的願望。
只有燈神,他常年封存在暗無天日的神燈之中,所以他只能乖乖地在一旁聽他們講故事。
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每個血族都死氣沉沉的,完全沒有想要刻意去靠近他們的意思,挑事兒的人幾乎不可能存在。
似乎是太過於安逸了,也或許是他們早就習慣了。
沒有人注意他們,對他們這些新來的「血族」沒有絲毫興趣,也毫不懷疑他們是敵人,就算是他們長得真的很違和。
雖然氣息改變了,但外貌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算是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是黑暗的環境中,只要離得近、稍微看仔細一點,都能夠看到這幾個傢伙「與眾不同」的模樣。
但這些血族不管隔得多近,都像是沒看到一樣無視了。
既然這裡的血族都這麼渾渾噩噩的了,那麼可以想象,這裡被圈養的人類到底有多麼絕望。
沒過多久,他們一行人就順利地來到了飼養場外。
飼養場的守衛無聊地看著手裡早已經泛黃的報紙,旁邊放著一瓶已經開了不知道多久的紅酒瓶,但裡面裝的卻不是真的紅酒。
守衛抬眼一看,在超強夜視能力的幫助下,他看到了由阿爾法帶領的那幾個「奇形怪狀」的傢伙。
守衛室里的守衛放下報紙,探出頭朝阿爾法喊到:「喂!你是從那裡找到這群奇形怪狀的傢伙的?不會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吧?」
阿爾法翻了個白眼:「你以前見過他們嗎?如果沒見過,那他們肯定就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了!」
「另外就算人家長得……算比較有特色的吧,但也不要說人家奇形怪狀!有點禮貌吧!」
守衛嘴角彎了彎,道:「是!實在是太有特色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讓桀驁不馴的阿爾法主動帶領到飼養場來的血族呢!」
「看來這群長相富有特色的傢伙來頭不一般嘛!」
眼神銳利得像只獵鷹,很顯然守衛已經發現了什麼。
阿爾法身後的群員們聽罷,也是暗搓搓地準備好了,如果身份真的暴露了的話,他們也不介意在這裡打一架——反正他們也不怕!
但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了——
守衛注意到了他們的動作,然後低聲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道:「記得小心一點,別暴露了,飼養場里偶爾也有上級血族,你們可是我們下級血族『和平派』的希望。」
波羅斯他們愣住了。
然後阿爾法解釋道:「他也是我們這一派的,叫伽馬。」
「下級血族分為『和平派』以及『戰爭派』和『中立派』,我們就屬於『和平派』的。」
伽馬悄咪咪地解釋道,他生怕被路過的『戰爭派』給聽到了。
「派別並不統一和官方,主要是以小團體的形式存在,在同一個工作崗位上,或許三派的人員都一起工作,但立場有些不同,私底下也會有些明爭暗鬥和小摩擦。」
「一般來說,中立派人數大於戰爭派人數,戰爭派人數大於和平派的人數,所以小心點,不是所有血族都像中立派那麼渾渾噩噩,總有些想搞事兒的人會告狀。」
為了避免暴露,伽馬給了他們通行證,以偽裝他們的身份。
有了通行證的血族,一般都是被下級血族帶來的新人血族,等到他們在城裡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之後,通行證就會換成身份卡。
只有上級血族有資格製造和發放通行證,但也有些下級血族通過某些不可言說的手段,也能夠得到幾張備用的通行證。
至於那些手段是什麼……
呵,懂得自然懂。
早在進入飼養場之前,波羅斯他們就已經知道了有關於血族的一些沒有被明說的事了——
血族的等級制度森嚴,下級血族和上級血族沒多大來往交流,但他們的等級制度卻沒有之前他們遇到過普拉米爾特種族那麼令人絕望和壓抑以及悲哀。
怎麼說呢?
下級血族是上級血族在其他生物的體內通過傳輸血液和其中的蟲卵製造的,所以下級血族相較於上級血族而言,實力沒那麼強大,自然地位也不是那麼高。
相較於真正的社會性種族,他們更像是野獸,而且是具有社會秩序和文明的野獸。
實力強為王,實力弱為臣。
這完全是動物的特徵!
侵略其他世界就像是一種動物群體擴大它們的地盤,從而得到其中更好的資源一樣。
但當他們進入飼養場、看到了裡面的景象之後,他們才知道自己想得還是太簡單了——
壓抑!
絕望!
無力反抗!
這是他們的感受。
雖然這群人過得很舒適,但其實他們也就相當於被當成牛來養。
給他們飯吃,給他們水喝。
給他們放音樂,然後再讓他們集中在一起放血。
他們被放的血不多,而且被放完血之後還會得到一塊麵包以及一杯香甜美味的熱牛奶。
——但這一切其實並不是血族們對人類的善良,他們只是想循環利用這些卑微的人類罷了!
在場的群員都不是人類,而且他們也都不算特別善良的傢伙,但他們依舊感到了一絲寒意,以及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哀。
他們這一輩子都被壓榨,完全沒有任何出頭之日,只要稍微給一點甜頭他們就老老實實地接受血族們的榨取,已經完全麻木了!
看上去一切都很美好,但這一切只不過是假象,都只是這群可悲人類心中最怯懦的妥協。
「啪!」
巴掌抽在了一個人臉上,因為他妄圖多拿一塊麵包。
但抽他的人卻不是血族,而是和他一樣的人類,他的手裡卻只有半塊麵包,或許是被別人搶走,也或許血族給他不聽話的懲罰。
他們互相爭執了起來。
拿半塊麵包的人說:「憑什麼我只能拿半塊麵包!而你卻要伸手拿兩塊,注意點規矩!」
不守規矩的人瞥了他一眼:「我拿兩塊麵包與你何干?我可是被放了你們兩倍的血量,為什麼我就不能夠拿兩塊麵包?」
另一個人漲紅了臉,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我還放了兩倍呢!」
「那你有本事那兩塊啊!」
「……」
「怎麼了?不說話了,你這個不遵守規矩、被那群傢伙給懲罰的倒霉蟲、可憐蛋!」
「雖然我只能夠拿半塊!但你絕對不能拿兩塊!!!」
「憑什麼!憑規矩嗎?」
「別跟我提那破規……」
他話還沒說完,一隻碩大的拳頭錘向了他,他來不及躲閃,只能看這拳頭在眼前放大!
「碰!」
血沫橫飛,這個傢伙倒在了地上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其他人包括血族的守衛也在一旁看他們的笑話,所有人的嘴角都露出了十分詭異的笑容。
拿兩塊麵包的壯碩男子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兩塊麵包,正當他跨過躺在地上的傢伙回囚籠中時,一隻身形更加壯碩的血奴攔下了他。
阿撒托斯:「他完蛋了。」
宇宙霸主:「什麼?」
宇宙霸主:「群主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阿撒托斯:「自己理解。」
還沒等波羅斯他們想出阿撒托斯話里的意思,那個傢伙就被血奴給壓制住了,並且綁住手腳,押送到了一個特定的地點。
在場的所有人在感嘆:「這傢伙絕對完蛋了……」
眾群員:???
話說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這傢伙完蛋了?
你們大家好歹先說個緣由吧!
阿爾法張了張嘴,但他看著四周的人和血族,於是帶領著他們向一個領隊一樣邊介紹邊走,以免有什麼不懷好意的人察覺到不對。
「這裡的人類就像奶牛,專門負責為血族提供食物,其中自然也就包括那些上級血族們。」
阿爾法慢悠悠地介紹道:「在這種情況下『奶牛』比『消費者』其實還要值錢,所以人類的生命安全在這裡還是比較重要的。」
但是他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這裡也不允許人類互相傷害,先動手的人將會被送到前面——那個充滿了血腥與殘酷的競技場!」
說罷他們就靠近了競技場。
滿是血腥味和其他各種不可名狀的惡臭氣味,就像是堆滿了病死動物腐爛屍體的垃圾場,也像是爬滿了蛆蟲的糞坑。
像是氨水和爛魚中流出的腐敗微粘液體混合的味道如同萬千根細毛似的小刺扎進他們的鼻孔,隨後伴隨著呼吸流入肺部。
一種難以忍受的輕微刺痛感入侵了他們的肺部,但濃厚的血腥味卻代替了這種難聞的氣味。
有點類似與鐵鏽的味道讓眾人們的呼吸道以及肺部得到暫時性的緩解和「解脫」,但接下來湧出的惡臭氣味卻更加強烈了!
「屏住呼吸,再調整好心態就可以望底下觀望了,要記得可不要吐進去喲~裡面很噁心的~」
阿爾法的語氣有些俏皮,但也掩蓋不住其中對競技場內部那種恐怖景象和氣味的厭惡。
波羅斯他們調整了下心態,忍住了那種噁心至極的氣味,艱難地朝底下的競技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