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舞徽章」

「正如這個直白的名字，這枚徽章是專門設計給領舞者的工具。佩戴上徽章的人，可以讓周圍的人做出與自己一致的動作。從而達到讓整個舞團步調一致的效果。

「這是通過類似傀儡術的法術實現的，考慮到普通的使用者和能夠真正熟練使用傀儡術的巫師的差距，所以直接將控制『傀儡』的動作從精細的魔力操縱改為了與佩戴者本體動作一致，減輕了對使用者的要求。畢竟，如果不是傀儡大師，幾乎沒有人做得到這樣精細操作，而真傀儡大師又不會需要這樣的小玩具。」

在澤維爾滔滔不絕地闡述自己思路的過程中，這位被稱為「白霜」的精靈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在話語間少有的間隙中，幾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以表示自己有在認真傾聽。

「為了真正實用化，我設計了專門的魔力迴路讓相關的效果可以繞過佩戴者不想影響的對象。不然的話，前排的觀眾和幕後人員也很有可能被迫加入台上的舞蹈。」

「但是……」澤維爾稍微停頓了一會，眼睛不自覺地向右下方瞟去。似乎在努力措辭，也似乎在重新思考一個未曾解決的問題。

「這似乎依然有被某些心術不正者錯誤利用的可能性。」「白霜」赫爾卡歐文見對方似乎陷入困擾，遂輕輕開口，稍微引導了一下。

在旁傾聽的「風鈴」對此表示同感，並認為如果就這樣將這件作品推廣出去，馬上自己就會收到疑似傀儡師作案的消息。

——使用者完全可以選擇自己想要控制的人，引刀自殺，或者單純控制別人和自己一樣站著不動，讓同夥料理一切。甚至還能一次性控制住許多人，這絕對超過了「領舞」的範疇。

「那些非法的奴隸販子估計也會很喜歡這個東西。」「風鈴」腹誹道。

「啊，是的。」澤維爾條件反射式地開口說道，「這也正是我在苦惱的問題。

「我目前的想法是，讓觸發的條件變得更加苛刻，比如說只有佩戴者做出足夠激烈的動作才能觸發。我手頭上的這個就是這樣設計的，而且我已經分發了幾個這樣的樣品，得到了一些反饋。

「那些跳戰舞的部落領袖和跳靈舞的薩滿表示十分滿意，說他們儀式的效果都變得更好了。

「幾個舞團領隊則反應說以他們目前已有的舞種實在是很難有效利用這個道具，只有某些舞蹈的某一部分可以成功觸發效果，而且並不穩定。」澤維爾一邊說著一邊攤了一下手表示無奈。

「風鈴」則默默在心裡給舞團的領隊打上了高情商的標籤。

「白霜」赫爾卡歐文稍微點了點頭，把用左手持著的長手杖收進了臂彎，左掌撐著右肘，右手食指第二指節輕輕置於下巴前方，稍微思考了一會，開口道：

「或許你可以從選擇目標開始考慮，如果能夠提高選擇目標的難度，應該就可以阻止大部分的濫用。」

「提高選擇目標的難度嗎……」澤維爾低頭閉眼，將徽章握在手中，下意識地擺出了與對方類似的動作。

「或許，我可以做一些配套的徽章，只有佩戴配套徽章的人才會受到『領舞徽章』的效果。這樣就可以取消動作幅度的限制，增加了適用範圍的同時，也不會太容易被心懷不軌的人濫用了。」他有所明悟地抬起了頭。

他在腦中反覆思考著，突然回過神來，對對方行了一禮：

「感謝您的幫助，『白霜』先生。」

「願星光照亮你的道路。」「白霜」赫爾卡將手杖拿回手中，右手按胸，微微低頭，當即回了一禮。

「那我就先告辭了。」澤維爾再次行禮。

「我也是。」「風鈴」也一起行了一禮。

當「白霜」赫爾卡歐文點頭致意，並且望向下一名抱著好幾張捲軸，已經迫不及待湊上來的巫師時，他們便轉過身，緩步離開了。

「你現在打算去哪裡？」澤維爾一邊走著，一邊對看起來打算一直跟著自己的「風鈴」問出了這個自己並不十分期待答案的問題。

「我也打算去你的工房。」

「我沒說過我要去工房。」

「但你的確要去吧。」

「……唉。」

「風鈴」稍微側過腦袋，滿意地看到正在思考的澤維爾臉上閃過一絲略顯無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