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海岸

秦明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從巨龍甩下尾巴的那一刻，秦明無聲的哭了。他突然想起了秦生、秦眉還有伴隨他多年的妻子。當一股巨大的波動衝擊而來的時候，秦明看了一眼被抓握在巨龍手中的張子平和於逸冰深深的閉上了眼睛。

許久，許久秦明冰涼的身體漸漸感覺溫暖了起來，但是全身的刺痛和無力已經充滿了整個身軀。兩股溫暖的氣流一直緩緩的流進身體里，但是所有進來的溫暖只是略作停留之後，又緩緩散去。秦明好想張開眼睛，好想開口說話，但是總是覺得力不從心。

就這樣一直積蓄著那股溫暖的能量，過了許久，竟然又一股比剛才那兩股強上百倍的溫暖氣流流進身體。片刻之後，秦明終於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只見眼前的張子平和於逸冰正全神貫注的緊閉雙眼往自己體內輸入真氣。秦明張開口：「子平...逸冰...」

張子平和於逸冰找到秦明之後就一直不停的輸入真氣給他。可是秦明受到的波及太大了，許久、許久依舊沒有一絲生機。直到一聲通天的嘶吼，張子平遠遠看去，只見金剛雙拳隱隱散發出刺目的金光。不停的擊打在青色巨龍身上，這時的巨龍似乎已經沒有還手之力。沒想到金剛在大海之上竟依舊能夠戰勝這條通天神龍。張子平無奈的笑了一下「金剛大哥，你倒是還有多少實力沒有顯露出來」。青色巨龍再次被金剛一拳擊飛之後，甩出一股滔天大浪襲向金剛。朝金剛惱怒的嘶吼一聲，不甘的迅速潛進茫茫大海之中，消失不見了。金剛見青色巨龍奔逃，卻並未追趕，因為以他之力也只能戰勝，卻也難以殺死它。金剛的身體巨震了一下，又重新變化回四五米高的樣子，朝著張子平和於逸冰踏浪而去。

張子平聽見秦明虛弱的聲音，驚喜不禁，只見秦明半張開著眼睛注視著他和於逸冰。

「秦大哥，不必多言，等你傷好再說！」張子平不停的往秦明身體里注入著真氣，不希望秦明一口氣散了真氣。

「不...子平...我就要死了。我們秦氏遭此大難，此乃天意....子平！答應我不要把我們身死的消息帶回到白山島上...或許...秦氏族人...生活在島上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張子平聽到此處，眼淚忍不住再次流下：「不，秦大哥，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如果...」

「與你無關的，我們秦氏族人生活在白山島上，多年...更多的是無奈....我們冶字輩分的沒有一個不想重回中土...」秦明說道這裡，忽然一股鮮血從他口中溢出。他用眼神示意張子平不必擔心，過了好大一會接著道：「子平，答應我！終身不再回白山島，就是回去...也不要讓二大爺...他們知道！有的等待，就還有希望....總比絕望......絕望！」秦明猛地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眼神徹底暗淡下去。

「秦大哥，秦大哥！」張子平和於逸冰再也無法感到秦明身體里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張子平和於逸冰從前從沒有經歷過自己親人、朋友身死於自己身前的經歷。從見到秦明那憨厚溫和的笑容之時，張子平和於逸冰就已經把秦明當做自己的朋友了。眼看秦明身死於面前，二人卻無能為力。這時候二人心中忽然有一種渴求強大力量的意念「如我們足夠強大，也許這場悲劇就不會發生！如果......」再多的如果在此時都統統化作一滴滴眼淚黯然流落。

過了好大一會兒，金剛輕輕的拍了拍二人的肩頭，二人才緩過神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待到許久二人終於平息下了情緒，張子平輕聲問道。金剛朝二人比劃了一翻，才知道金剛忽然感到二人產生了生死危機，所以火速趕來。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如若換做平時，二人或許不信。但是見過青色巨龍，見過金剛強大實力，見過如此之多不可思議的事物之後二人再也沒有不相信的道理了。

這時候於逸冰忽然說道：「大哥，既然你也出來一趟了，不如你就直接把我和子平送到中土算了。一來現在帆船也毀了，而來也好防備那條老龍再回來.....」於逸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金剛一聲嘶吼打斷。張子平瞪了於逸冰一眼，看著金剛的比劃「你們人生剛剛開始，我不能處處庇護你們，而且老白墓穴我要時時守護。至於沒有船隻，以你倆的武功，搭配這些破碎的木板足以。對你們來說也是一種磨練。至於那條小龍，已經被我打傷，數十年內也別想再翻雲覆雨，你們儘管放心。」

張子平和於逸冰默默的點點頭，張子平緩緩站起身來：「那大哥你趕緊回去吧，陪伴著老白前輩不要讓他覺得孤單。」金剛嘶吼了一聲點了點頭，最後再次凝望二人一眼，踏浪而去。

望著緩緩遠去的金剛，於逸冰十分失落的說：「二哥，為什麼你不讓金剛大哥送我們回中土啊」

「金剛大哥行事，一向自有打算，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把秦大哥入土了吧」張子平說完，眼神一片黯然，經歷了這麼多，張子平猛然覺得人生的際遇是如此難測。哪怕上一刻還在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下一刻或許就身死命散，甚至屍骨不得存，靈魂不得歸。

「那其他的秦氏族人呢？」

「其他人，是啊，其他人...哪怕死了也不得安息，卻要喪身魚腹......」張子平看了一眼其他的秦氏族人，有許多人都早已經沉入海底，消失不見了。

「逸冰，我們走吧」張子平背起秦明找到一塊最大的船板，於逸冰緊隨跟上。身後的秦氏族人在海浪的拍擊下，一一沉入海中，但是隨波逐流的散碎木板證明曾經發生的一切。

張子平和於逸冰一路上輪番用水寒心訣護住秦明屍體不損壞。半天之後他們終於遇到了一個不大的荒島。張子平和於逸冰把秦明入土為安之後，在荒島上又尋了些木材，做了條小船。再次踏上航程，一路上歷盡艱難，漂流將近一月的時間，二人終於遠遠的看到遠方的海岸線。

海上漂流一月的時間，就是有水寒心訣流轉，二人也還是被太陽曬的黑黑的。並且衣衫襤褸再也不復風流瀟洒的樣子。海上漂流如此長的時間裡，讓二人感覺竟然比接受金剛的特訓還累。還有幾次行駛的方向錯了，還遇到數次巨大的風浪。好在二人都一一挺了過來，張子平和於逸冰相視一笑，更加奮力的朝海岸線劃去。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二人早已經身心俱疲，終於到海岸邊的二人卻忽然覺得好累，好累「就這樣睡去吧」。看見越來越近的海灘二人終於堅持不住，雙雙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