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羅伊.莫琳

姜羽這時候注意到：之前在會議室里見過的亨利，此刻也走了進來。

司月和戈登同時回過頭去，對方停下了腳步，向二人點頭致意，然後開口說道：「高階執行官小姐、戈登先生，我回來了。」

「和異常管理局談得如何？」司月看向對方問道。

「大體上沒有什麼問題……」亨利一邊回答，一邊對著「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的聖像行了個禮，「……但李新海心中仍存有疑慮，畢竟我們沒有透露更多有關羅伊.莫琳的細節。」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司月點了點頭，「有些東西，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我主是一位憐憫世人的神祇，祂想必不會願意看到太多的犧牲……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情，你還是先回教堂，安排好下一步的工作。」

說完這句話，她徑直走到聖像前，凝視了一會兒，緊接著再次開始了禱告。

而亨利也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鄧肯現在對自己以及失鄉號的赫赫凶名還是有點自覺的。

陰影中的姜羽默默地看著這位虔誠的少女，短暫的思考過後，他並沒有選擇繼續「侵入」，反而是斷開了精神世界的連接。

作為聖堂教會所信奉的主，他可以隨時從信徒那裡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完全沒有必要急於一時；而且，眼下還有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忽然感覺到餓了，想找個地方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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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姜羽出現在異常管理局的食堂門口，毫不意外的是，這個時候食堂早已經打烊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出門到街上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吃飯的地兒。——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兩三點了，實在不行的話，就去以前讀書時經常去的那家燒烤店，24小時營業，特別靠譜。

這時候他忽然想到，要不把發小也約出來一起吃？

姜羽一邊往街上走一邊撥通了發小的電話：「喂……是我啊，姜羽！那啥，聚餐不？我買單……什麼你說你來不了……哈？《異仙列傳》要上架爆更？那我自己去了啊……」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然後站住了腳步，把電話掛斷，放回了褲兜里。

就在下一秒，身後突然間有人撞了上來，這一下撞得十分有力，姜羽不得不調整了半天平衡，這才避免了向前栽倒。

他有些生氣地回頭看去，只見身後竟然愣著一位瘦弱嬌小的女性，對方正戴著墨鏡和口罩，一時間倒是看不出年齡和樣貌，但那極其蒼白的膚色以及罕有的銀色長發卻是十分扎眼。

「不好意思……我剛才走得太快了，沒注意到您。」

對方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而在小聲道歉的同時，還看上去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姜羽下意識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準備轉身離開。

沒想到，對方卻是大大方方地開口詢問道：「對不起，請問一下，這附近哪裡有餐館？我剛到這座城邦，還沒來得及吃午飯……」

姜羽怔了一會兒回答道：「……現在基本都打烊了，我倒是知道有家燒烤店，離這裡不算太遠……不過不確定合不合你的口味。」

「有吃的就行，我沒什麼忌口的……」對方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然後她頓了頓，又問道，「我剛到這座城邦，不認識路……能勞駕您帶我去么？」

姜羽默默地看了對方一眼，

在他的認知里，這個世界很少有這樣自來熟的女孩了，而最為關鍵的是，對方看上去還十分……乾淨。

再加上對方蒼白的膚色和銀色長發，簡直不像是普通的人類女孩。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古怪的念頭：這個世界除了神祇以外，就只有普通的人類了；而對方的身上，也並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這一點誰都瞞不過自己。

他快速地收回了目光，以免被對方誤會成不禮貌，然後點了點頭：「沒問題，正好我也要去那裡吃東西。」

「謝謝您……」對方高興地笑了起來，「我在全世界旅行，要知道，每座城邦之間的差異是巨大的，我甚至在同一天里見到了相差幾十年的科技與文明……」

她邊走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各個城邦之間的不同，姜羽則是在聽的過程中，表情逐漸變得認真起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座城邦，彼此之間都距離遙遠，按理來說，很少有人能夠在一天之內跨越兩座，如果面前的女孩說話沒有誇張的話，那她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在「旅行」。

想到這裡，他裝作隨意地問道：「我聽說有些城邦建造規模極其龐大，一天之內，能逛到些什麼嗎？」

「看樣子，您可能很少離開城邦旅行吧？」對方卻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有一種叫作『空間摺疊』的技術，雖然還不算特別成熟，但它可以把人們快速地傳送到世界各地，就像是，把一張紙對摺……」

「嗯？這是哪座城邦搞出來的？至少我們這兒還沒有聽說這種技術……」姜羽思索著回應道，但他立刻又追問道，「你剛才說，技術還不夠成熟，意思是會有風險嗎？」

「的確有風險……」對方想了想，歪著腦袋回答道，「使用空間摺疊進行傳送的時候，必須事先注射麻醉劑，讓大腦處於無意識的狀態……否則有可能導致十分嚴重的後果。」

姜羽一時來了興趣，又跟著問道：「嚴重的後果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據說會導致精神崩潰，甚至還有可能死亡……」對方認真地說道，「我曾經親眼見過一個中年男人，他的麻醉劑失效了……在傳送結束后，他一瞬間變得蒼老無比，據說他的靈魂在傳送過程中，經歷了無限漫長的時光……」

姜羽不由得有些訝異，他看了對方一眼：「……一般來說，傳送需要多久？」

「大概幾秒鐘吧……」女孩這時候從隨身的小包里找出了一本類似於護照的小冊子，上面印著「空間摺疊記錄」幾個大字，「您看，我每次傳送都會留有記錄，最長的時間也就只有15秒……」

而姜羽卻是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在說些什麼。——此刻他的目光聚焦在上面的「姓名」一欄，那裡的名字赫然便是羅伊.莫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