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非常優秀

這個世界已經夠大了。——各個城邦彼此之間的距離十分遙遠，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去其他城邦看看」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但與之相反，群星之間的聯繫由外神支配，祂們可能是真神，也有可能完全是宇宙的原理，並通常廣為人知。如果掌握了正確的方法，相較而言「另一個世界」卻是更容易抵達。

而莫琳的外貌也明顯與正常的人類有著很大的區別，要知道，即便是強大的異能者——比如司月或者萌娜——在這方面也與常人無異。

所以，如果羅伊.莫琳當真不屬於這個世界，那也依舊在姜羽正常的認知範圍以內。

當然這裡面還是有一點問題：那就是對方剛才提到過，「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在無境之地里曾經像攆母雞一樣攆著三位天使，這聽上去有些怪異。因為如果莫琳和無境之地都不屬於這個世界，那也就意味著，天使們同樣如此。

——按理來說有能力這麼乾的，似乎只有那些最為強大的外神，可自己分明只是這個世界里的古神，這就又有些說不通了……

能力不匹配啊……

姜羽搖了搖頭，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通的話，那就乾脆不要鑽牛角尖，再加上，對方還提到了另一個關鍵的信息。——「天使的敵人逃到了人類的世界」，這一點倒是有必要弄清楚，畢竟和現實世界息息相關。

「天使的敵人……那又是誰？」

「具體還說不上來，我曾經在夢境中，看到無數的觸手，鮮血正污染著大地，這應該是天使們給我的預兆。」

「……只是一段預兆么？」姜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僅憑藉著這一點點訊息，根本無法確認即將發生些什麼可怕的事情，他又接著問道，「為什麼聖堂教會的人會追蹤你？」

這是另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畢竟就連異常管理局也參與了進來，雙方甚至為此摒棄了信仰上的不同，從而通力合作。

沒想到對方卻是詫異地抬起頭：「……聖堂教會的人，也在追蹤我？」

「我只知道，天使的敵人在這個世界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擁裔……」莫琳思考著回答道，「他們倒是一直想方設法地跟著我，就像是邪教徒一般，狂熱且極端。」

「沒想到你所了解的情況也不多……目前來看，對你行蹤感興趣的，可不止一撥人。」姜羽無奈地攤了攤手，「剛才你是不是因為察覺到有異能者到來，所以才逃到了這個空間……那些人正是聖堂教會的信徒們。」

「您是說，那些是聖堂教會的人？」莫琳的神色猛然間變得十分難看，她忍不住再次顫抖著說道，「……我不知道啊！早知道是您的信徒，我就不應該在現場留下陷阱了……現在他們很有可能正面臨著危險……」

「……陷阱？」姜羽一怔，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然後搖了搖頭，「帶隊的那個人我認識，她是非常優秀的信徒，甚至可以輕易壓制住舊日支配者的精神投影……恐怕一般的陷阱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麼危險。」

聽著對方如此平淡的回應，莫琳只能遲疑著閉口不言。——果然如常識里的那樣，古神雖然並不與人類為敵，但也對通常對他們漠不關心，即便是自己最為虔誠的信徒。

畢竟誰會相信，區區一介凡人能夠對抗舊神的精神投影，更何況是輕易壓制……再說了，自己設下的陷阱，也絕不是什麼異能者可以逃離的。

看樣子，聖堂教會的這些人們凶多吉少了。

她默默地看著對方，心中不由得再次擔憂起來：此刻該聊的似乎都已經聊完了，真不敢繼續想象，接下來這位來自深淵的陰影會對自己做出些什麼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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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司月猛然間驚覺不對，她腳下的地板忽然消失不見！

不僅僅是地板，甚至是就連地板下的大地在這一刻彷彿都不復存在，一股失重跌落的感覺瞬間席捲而來並包裹住了自己，她四周皆是一片黑暗，就像是置身於某種虛空中一樣。

緊接著下一秒，黑暗便完全退散，她正站立在一座巨大且莊嚴的審判現場之中，面前是一望無盡直通而上的台階，在最遠方的雲端里緩緩浮現出三個高大的身影。

「是天使!」她身後立刻有人大聲叫了出來，「打起精神來，保護好高階執行官小姐！」

司月沒有回頭，她知道聲音來自自己帶來的這些聖堂武士，他們都是教會裡最為虔誠和勇敢的戰士，無論面對何種敵人，都絕不可能恐懼和退縮。

她伸手入懷，緊緊抓住主的聖像，開始虔誠地祈禱並念誦著「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的名字。

這時候三位天使都漸漸睜開了眼睛，祂們皆是注意到了面前這些凡人的反應，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少女，在短暫的祈禱后，對方正死死地盯著祂們，同時手中已是緊握著一把匕首，上面還升騰起了火焰。

正中央的天使目光注視著匕首上的火焰，不知為何，祂忽然感覺到一絲莫名的熟悉感，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而祂左邊那位顯然是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反而是將身後一雙翅膀舒展開來，隨即渾身也是被烈焰包圍，揮舞著手中的巨劍便要直衝下去。

「等等，路易莎……」正中央的天使似乎是突然間回憶起了什麼，祂的神情緊繃起來，想要大聲阻止著身邊的同伴，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名叫路易莎的天使衝到了司月面前。

只見兩種不同的火焰相交，路易莎手中的巨劍往下劈去，卻忽然感覺力量一滯，彷彿是被什麼給阻攔住了，而司月的匕首竟是直接穿透了對方的鎧甲!

緊接著下一秒，路易莎身上的火焰突兀地熄滅了。

終於，之前正中央那位天使的聲音再次傳來：「別和她動手！對方匕首上的火焰，感覺就和『偉大而至高的深淵罪孽聖王』的威能一樣……這是祂的信徒……」

「大天使，您……您在說什麼？」路易莎怔怔地開口道，此刻祂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最為可怕的事情，感覺就連審判現場的空氣都凍住了，「……您說她是……那位大人物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