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下山

決定下山

他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抹了一把眼淚回到了竹林。

屋內此時安安靜靜,已經沒了往日的熱鬧,青年快步走向破床,在床下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一個布包,裡面感覺是一摞紙,

青年迫不及待的打開布包,可是細看之下,裡面哪有什麼銀票,擺在最上面的第一張上面寫著兩個大字「借據」

第二張,第三張,每一張都是。

紋銀十兩,稻穀五十斤,麻布兩匹,醉春樓……。

青年攥著手裡十幾張借據,頓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靜,接著便是響徹天地的哀嚎

「吳道理!我張乾詛咒你下地府永不超生!別讓我在陽間看見你!你妄為人師。」

北風蕭瑟,為本就微涼的初冬憑添了三分寒意。

「我只是想活下去啊。」張乾看著滿天飄落的大雪,長嘆一聲,心中變得越發的迷茫。

滿城所在的這片區域一年四季有近八九個月的時間是在冬季,其中近四個月被大雪覆蓋,可以說是寸草不生。

而且並不只是這片區域這樣,整片大陸的外圍終年被寒冬影響著,但是普通人卻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單量離開。

大陸的外圍被一整圈的山脈所阻擋,傳言山脈裡面的世界是不同的,但是沒有人敢嘗試離開生活的地方,至少凡是離開的普通人幾乎沒有返回來的。

終年的寒冬使得大陸外圍資源匱乏,戰亂不斷,卻也無人敢翻越環形山脈前往環形山裡。

抱陽山上抱陽觀,張乾吃完手中最後一塊窩頭,將桌子上面的渣渣斂到手心中,一口吞下,肚子卻咕嚕嚕叫的更狠了。

「吳道理,你死了也不讓我安生!給我留下這堆爛攤子。」張乾咒罵著。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秋高氣爽,月明星稀。

能夠直接躺在床上欣賞夜景也是得益於每一片瓦都變賣還債了的功勞。

吳道理臨終前所講的那些仇人張乾並不曉得,心中不由的有些擔心。

雖然他師傅自稱法力高深,也確實捉過一些鬼,但是在張乾看來也不過是一些歪門邪道。

他師傅的能力有多強,張乾不知道,但是行事作風有多賤,他可是一清二楚。

每一次為某些人家除妖之後。主家後院火起是最輕的了,作為主家本來應該感謝他降妖伏魔。

他師傅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勾搭主家的媳婦兒,無論長得丑還是漂亮,他都全盤接受,來者不拒。

說起來吳道理,雖然看起來邋裡邋遢,但不得不講他那張臉若是在年輕十歲歲。

簡直是傾城傾國之貌,男身女相極為俊俏的一個美男子。

任何一個女子都很難抵擋住他的那張臉,所以吳道理年輕時就命犯數萬桃花。

按照他自己所說,因為在原來的門派,所有的女弟子都喜歡他,嚴重影響了門派平衡,所以被師傅逐出了師門,才流落至此。

但是根據張乾自己的推斷,恐怕是因為他實在是擾亂門派的秩序,到處勾搭師姐師妹引得天怒人怨,所以才被門派轟出來。

不過如今吳道里已經死了,他的那些桃花趣事也隨著他買進了墳墓之中,張乾不知道該怎麼評論吳道理這個人。

說他貪財,但是卻有一條門規,那便是助人為樂,不許收取任何錢財,所以哪怕無道理的道法高深,但身上從來都是身無分文。

一身破舊的道袍縫縫補補,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反正無道理自己說這件道袍是從祖上傳下來的。

而那一個一個的補丁便是他戰鬥的痕迹,張乾明白多半是讓人主家給打的。

死者已逝,活者還要依舊生活。

張乾在飢餓中進入了夢鄉,在夢中他喃喃道。「師傅你走的好早啊。徒兒一個人可該怎麼活呀?」

轉眼已是第二日,張乾伸了一個懶腰,腹中的飢餓讓他難以再睡著,他本想靠睡眠來挨過今天,但是恐怕是做不到了。

他強撐起身子來到院子里,抓了一些野蟲子充饑,也不管那些蟲子能不能吃,反正吃在嘴裡味道難聞之極。

他怨恨自己並沒有學會什麼道法,雖然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努力了,可是功法毫無進展。

打小便跟著吳道里修習道法,如今早已成年的張乾也只會一個星光術而已。

西屋裡面的那些法器根本沒人要,伴隨的肚子的轟鳴,張乾來到屋外,門外的竹子也賣了個精光,整個抱陽觀幾乎空空如也,徒留下三間露天豪宅。

溜達到師傅的墳前,張乾臉色蠟黃,雙腿餓的顫抖不止,搖搖晃晃沒站穩,坐在了地上。

「師傅,徒兒活不下去了啊,你這沒良心的說走就走,留下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看我還是隨你去了吧。」張乾嘴裡說著,卻嘆了口氣。

繼續自言自語道「還是算了吧,死也得當個飽死鬼,明日我下山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若是死在山下回不來了,明年就沒人給你上墳了」張乾突然感覺眼前越發的昏暗。

而腰間的棕色手賬卻突然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強光,隨後一龍一鳳兩隻巨獸自棕色手賬上面飛出,在張乾頭頂盤旋了一陣后,突然交織在一起,隨後化作一顆彈丸大小的珠子。

咔嚓一聲,珠子碎裂,點點星光掉落在張乾的身上,隨著最後一顆光點消失,在張乾的識海內,一個彈丸大小的刺眼的白色光球開始慢慢形成。

而棕色手賬在冒出最後一針微弱的光芒之後,徹底變的黯淡無光。

飢餓,睏乏交加的他此時渾身無力,嘴裡卻不受控制的自言自語,下一刻眼前一黑趴在了石碑前睡了過去。

轉眼已是天光大亮,揉了揉發酸的雙眼,張乾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看著眼前的石碑,「師傅,你倒是快活去了,徒兒有些想你啊。」

心中雖有悲涼,但接下來的路也只能一個人走,他在碑前深鞠一躬,返回抱陽觀準備看看還有什麼餘糧沒有。

沒有,什麼糧食都沒有,張乾看著乾乾淨淨的米缸已經比他臉都乾淨,雖然他也已經很久沒洗過臉了。

腹中飢鳴聲不絕於耳,他更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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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靈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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