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 不用好好學習

黃麗麗放心不下請了假天天在家陪著兒子，或推著輪椅去公園或在家給兒子做好吃的，照顧得無微不至。

於步越很謹慎，按照精心設計的身體康復表現的時間，控制病情的外在的表現；讓病情時好時壞，他時而哎呦不止，時而笑容滿面，但時時都是在螺旋式上升，都有向好轉趨發展；媽媽很高興，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寶貝兒子的病一天天好了起來。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李欣欣已經徹底恢復健康，不用再裝了；黃麗麗上班了。

於步越覺得重生的問題已經告一段落了，應該開始實施復仇了。

要復仇，首先考慮製作犯罪證據優盤。

他想了很多次了，具體細節已經考慮到了，實施起來應該很容易。

但他沒想到的是目前面臨的困難就是錢，實施計劃是需要資金的。

黃麗麗媽媽給他買好吃的，要什麼買什麼，但他手裡沒有錢。

黃麗麗上班去了，於步越在李欣欣的卧室里到處翻找，終於找到了一個存錢罐，一頭憨態可掬的小肥豬，但肚子里空空的，只有不多的硬幣，搖起來嘩啦啦地響。

他需要最少一萬元錢，這對於李欣欣一個初中生來說，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更何況他母親怕他學壞在錢的方面把關很嚴。

一大筆錢他找不到了，他束手無色，只好轉移了陣地，於步越走進了黃麗麗媽媽的房間。

房間收拾的很乾凈，明亮的大玻璃窗將美麗的海河美景盡收眼底。

卧室是粉色調的，給人一種美麗女性溫馨。

寬大舒適原木雕花床豪華、氣派，床頭旁是一個精緻的化妝台，化妝台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高級化妝品。

腳下波斯地毯，價格昂貴，踩上去軟軟的，很舒服。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香水的味道，高級的香奈兒香水的味道。

牆上掛著一副大照片，是他的黃麗麗媽媽和仇人李森立的結婚照。桌上還擺放著他兒子李欣欣的照片，一個古怪的小精靈。

這間卧室他是熟悉的，他曾在這裡，幫著黃姐搬走扔掉的傢具，和修理電器什麼的。

他在回憶著往事，像過電影一樣；他是在回憶著過去的事情，是要在過去的事情中搜尋的錢在哪裡的蛛絲馬跡。

他忽然想到了，在床底下有一個保險柜，黃麗麗曾經讓他爬到床下拿出3萬元給他，密碼是21564；他爬到床下打開了保險箱，從裡邊拿了一萬元錢。

有了充足的資金，製作優盤很很順利了。他先是在李欣欣的卧室找到了一個攝相機，在黃麗麗媽媽上班時，他離開了家，在濱海火車站溜達。

他尋找一個河南口音的，一個上海口音的旅客，把他們領到在附近的小旅館里。

他說他是拍小視頻的，只是一個黑黑的房間里的一段對話，希望他們能夠幫忙。只需最多一個個小時，就可以每人得到2０００元。

晚上關上窗帘，房間里黑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兩個黑影在桌一邊喝酒一邊商量著殺人的勾當。兩個人很快進入角色，表演得很逼真，於步越十分滿意。

回到家中中已經半夜12點多了，他偷偷地溜進房間，聽聽黃麗麗媽媽房間里沒有動靜，他鎖上了房門。

第二天他起得很晚，起來吃些早餐打開電腦，準備製作優盤。

媽媽上班去了，房間里亮堂堂，靜悄悄的，他走到陽台，掏出煙來抽了一枝，低頭看看街景，16樓望下去，汽車象火柴盒，芸芸眾生像一隻只彩色小螞蟻走來走去。

他丟掉了煙頭，走到了電腦桌開始製作了。他工作得很認真，很投入，房間里靜悄悄的，製作的很順利。

忽然覺得身後有輕微的喘息聲，他回過頭去。

「媽媽……」於步越條件反射地叫了一聲。

他的對自己的控制、訓練，已經成功了。

「啪。」那雪白的芊芊細手，抽打在於步越的臉上，很疼。

「你打我！」於步越憤怒地站了起來，捂著臉，嘴角流出血來。

「我打你，你變得不像樣了。昨晚你幹什麼去了？幾點回來的。」黃麗麗凶神惡煞，面容顯得十分猙獰，大有恨不得把他咬死的樣子。

於步越只得裝作兒子的樣子回答道：「昨晚我在海河邊拍照片，和同學一塊玩了。」

「和同學一塊玩了。哪來的錢？」「他們的錢。我哪有錢。」於步越說。

「啪！」又抽了他一個嘴巴，不過沒有太用力。

「同學的錢。你現在學會撒謊了。你偷拿了保險箱的一萬元錢。——密碼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發現你變得陰險了，小小年紀，竟然悄悄偷偷盜竊我的密碼，再偷錢。這樣下去以後還不翻天。太卑鄙了。沒想到你變成這樣子。」

「不是，是你的保險箱沒關上，我拿的錢。」於步越捂著嘴巴倔強地說。

「不可能，我不會那麼粗心的。——不過沒人知道密碼……」黃麗麗有些猶豫了。

「真的，我不騙你，媽媽。真的。」於步越切切地說。

「你不騙我，你現在和過去幾乎變了一個人，說謊，偷錢，這不成了個小流氓嗎？你沒騙我，你自己看看……」

說著拿出一個紙包，打開，裡邊有十個煙頭。

「你學會抽煙了，學會抽煙了！你才十六呀。偷了錢和外邊小流氓鬼混，我就你這一個孩子，我以後可怎麼辦呀？」黃麗麗一把摟住了於步越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命好苦呀，我該怎麼辦呀？」。

「媽媽我錯了，你打我吧。我一定改正。」於步越盡量嗲聲嗲氣地說，黃麗麗情緒漸漸平和起來。

她緊緊摟著於步越深情地說：「孩子，什麼孩子都可以學壞，但你不可以。你要知道。你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但你爸爸並不關心我們。他想離婚再娶，已經開始轉移財產了。你不努力，你長大要過上好生活可能要靠自己了。你好好養養身體準備考高中吧，可你這樣怎麼才能考上高中呢？」

「媽媽你放心，我會努力的。這些天你走了我就在複習功課。考個好高中不成問題。」於步越安慰她說。

「別騙我了，你考上高中就不錯了？」黃麗麗說。

「我就是現在考考上重點高中都沒問題，你信不信？」他學著小孩子的樣子信誓旦旦地說。

「我不信，我考考你……」黃麗麗拿出李欣欣的書包來。

黃麗麗給他出了一道數學題，於步越不假思索地做了出來。

黃麗麗又出了一道物理題和一道化學題，於步越一會就做了出來。

黃麗麗驚詫地看這兒子問：「不對呀。物理化學，都是你沒學過的，你怎麼會的？我看你不像我兒子，你眼光像一個成年人，怎會回事？」

原本想儘快讓黃麗麗離開，誰知道弄巧成拙，但他必須回答黃麗麗提出的疑問。

「媽媽，不僅中學的題就是大學的題也難不倒我。和您說實話吧。我其實已經死了。當時我覺一個黑衣人抓住我的領子帶我去了一個地方。

「路上遇到了一個慈祥的白鬍子老人，他把我從黑衣人手裡搶了過去。他和我說那個黑衣人就是死神。他把我領到一個小房間里，說：「死神肯定還要找你。你把這身衣服換上，他就找不到你了，回家去吧。不過換上的成年人的衣服，你可能在眼神上，腦子裡，會有許多變化，但身體和思想還是你自己的。他一推我，我就回來了。我也覺得我好像是大人了，我有煙癮，我拿起高中的課本都會……」

於步越編出了故事好讓麗麗媽媽相信。

黃麗麗忽然想起了兒子剛蘇醒的時候：「你是黃麗麗，我是死神？我要帶他走呀。」「死神附體？」

她腦子裡又出現了兒子那天突然坐了起來，下床，走了幾步突然跌倒在地上渾身扭曲，抽搐了一陣，昏迷不醒的影像。

「死神，真有死神？」黃麗麗想。

這些天在兒子身上確實發生了不少不可思議的事情，於步越的解釋讓她相信了。因為只有死神這種解釋，對不可思議的事情才能些說服力……

她一把摟住於步越憐愛地說：「兒子原諒媽媽吧，好兒子，我打你，是怕你變壞呀。」

「媽媽，我不會變壞的。媽媽。」於步越可憐兮兮地說。

黃麗麗終於放下心來，去廚房做飯時忽然仰著頭獃獃地望著窗外，問自己：「死神？這世界真的有死神嗎？」

她還是不相信。